因為說好要請荀英吃大餐,于是還在中午的時候蘇盼月就約著荀英一起出門。
一行五人,先是尋了白水鎮最好的酒樓大吃了一頓,然後又四處逛了一圈,直到臨近傍晚時分,蘇盼月等人才趕到白水河邊,參加花燈會。
蘇盼月等人來的已經算是早的了,結果等他們趕到河邊的時候卻現沿河早已圍滿了人。
大多都是些青年男女,也不難看出這些人多少都精心打扮過自己。
看著眼前滿滿都是人的人群,蘇盼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欸,你們說,這里有多少人是來祈求愛情美滿,又有多少人是來這里尋有緣人的?」
在來花燈會之前,蘇盼月又刻意向本地人打听了一下這花燈節的細節。
她這才知道,原來花燈會上並不僅僅只有放花燈祈求愛情美滿這一個活動,還有一些活動是專門為單身男女準備的。
期盼能夠遇到有緣人又尚無婚配也沒有意中人的男女以將自己的花燈掛在樹上或是特意設來掛花燈的紅繩上,並在花燈上寫下字謎或者是對子,而知道答案又有心想與對方結識的人便以提筆在花燈下方的紙條上寫出自己的答案。
為了區分花燈主人的性別,女子則在花燈下方掛紅色紙條,男子則是掛白色。
對應答者也有一定的要求,例如無心結緣的人即便是知道答案也不以答題,家中已有婚配的人亦不以答題。
當然,掛花燈的人也有選擇的權利。他們一般或近或遠地看著自己掛的花燈,現答題人便會前來問話或者是默默觀察,覺得滿意的便點明自己的身份,正式與對方認識。
若是不滿意,便就在答題人離去之後將花燈上的寫過答案的紙條撤去,重新換上新的。
花燈會進行到最後還有才藝比賽,最終獲得第一名的人——無論男女都以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提出一個要求。而對方必須答應。
蘇盼月听到這個環節的時候還忍不住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這樣的活動也就是民風淳樸的地方才行得通,不然遇到一些心思歹惡的人,若是提什麼殺人放火休妻賣房等之類的要求,那還了得?
所以說。來這花燈節參加花燈會的不僅只有一些成雙成對的人,也有不少單身男女。
「能一半一半吧。」荀英回答道,而後又反問蘇盼月,「那你覺得呢?」
「要我說,能很多人都只是來湊熱鬧的吧,像我們一樣。」蘇盼月道。
正在蘇盼月同荀英兩人說話的空擋,一向以呆在蘇盼月身邊為己任的雨荷卻突然開口道︰「少爺,我想去別的地方看看,以嗎?」
「別的地方?你不跟我呆在一起嗎?」蘇盼月有些詫異地問。
「啊,那個……少爺你現在不是有荀公子陪著嗎?我想去別的地方逛一逛、看一看。這地方這麼大、這麼熱鬧,我也想去玩一玩。」雨荷說道。
蘇盼月狐疑地上下打量了雨荷幾圈,說道︰「奇怪了,平常趕都趕不走,今天竟然主動要求拋下你的主子我單獨自己出去玩?嗯——」
蘇盼月拖著下巴尋思道︰「肯定有詐。」
「啊哈哈……」雨荷立刻笑了起來。揮著手解釋道,「哪有什麼詐啊?少爺你多心了。只是難得遇到這麼特別的日子,所以我也想自己去玩一下。」
「哦——,該不會……」蘇盼月像是了然了什麼,神色曖|昧道,「該不會初一你是……春心動矣吧?」
「什、什麼春心動矣?」因為從小受到蘇盼月耳濡目染的燻陶而說話沒什麼遮攔的雨荷這會兒也忍不住臉紅起來,道。「少爺又在胡說八道了。」
「好,好,好,是我胡說八道。」見雨荷已經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了,蘇盼月也不再拿她開玩笑了,說道。「既然你對我提出了要求,那好吧,你去吧。等會兒呢,那邊擂台上應該會有才藝大賽,到時候你去那里找我吧。」
說著。蘇盼月望了站在自己身旁的荀英一眼,又道︰「荀公子這麼顯眼,你一定以很快就找到我們,我相信你。萬一要是找不到人,你就先回客棧,我這邊你不用擔心。」
「謝謝少爺。」雨荷高興地應完正欲轉身離開,卻被蘇盼月叫住︰
「等等,猴急什麼?」
叫住雨荷後,蘇盼月轉頭對蘇錦道︰「初二,你跟初一一起去,照顧好她。」
蘇錦點點頭,「是。」
「不行。」雨荷卻突然提出了反對,說道,「初二要是同我一起離開了,那誰來保護少爺?」
「我這里不是還有荀公子嗎?是吧?」說著,蘇盼月望向荀英。
荀英朝蘇盼月微頷了下首,轉頭對雨荷道︰「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家少爺的。」
「是……」雨荷顯然還是有些不放心。
「好啦,我知道你擔心我。這樣,萬一遇到什麼事情,我就放信號給你們,這樣總以了吧?」為了不讓雨荷擔心,蘇盼月說道。
直到听見蘇盼月這樣說,雨荷才總算稍稍放下心來,道︰「那少爺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哦。」
「我知道了。」蘇盼月揮揮手,「趕緊玩去吧。」
目送雨荷和蘇錦離開,荀英有些好奇地問道︰「小公子同初一似乎感情很好?」他並沒有忽略掉方才雨荷說蘇盼月胡說八道的事情,一般的主僕之間,僕人哪敢對主子說主子在胡說八道?
「自小一起長大,感情當然好。雖然以主僕相稱,但我們的感情更像兄弟。」蘇盼月道。
「兄弟之情啊……」荀英突然小聲念了一句。
不知為何,蘇盼月覺得荀英這一句「兄弟之情」說出來很是感概,就好像……
「怎麼,莫不是荀兄與兄弟之間鬧了矛盾?」蘇盼月好奇地問道。
「鬧矛盾啊?」荀英笑了一下,望著遠處白水河上熙熙攘攘的花燈道,「也以這麼說吧。」
雖然不知道荀英同他的兄弟之間生了什麼,但蘇盼月卻能夠感覺得出來此刻荀英身上的那股悵然,想必他們兄弟之間一定是生了什麼難以解決的矛盾。想了想,蘇盼月勸解道︰「嗨,荀兄你也不必如此憂心。雖然我沒有兄弟姐妹,但我知道有句話叫‘血濃于水’。既然有了矛盾那便化解唄。兩個人坐下來好好喝上一杯,然後靜下來談一談,矛盾也好、誤會也好,一定有辦法以解決的。」
「那……若此兄弟二人同時看上了某件東西而且非得到不,但此物又不能分割呢?這個時候,該如何解決?」荀英問。
在听到荀英的問題後,蘇盼月瞬間了然。
雖說兄弟之間「血濃于水」,但也有很多親兄弟為了遺產、權利,甚至是女人,而爭斗個你死我活的。
這樣的矛盾的確是最難化解的,除非兩人之中有一人願意主動做出讓步。
但听荀英的口氣,蘇盼月便知道這個「某件東西」對于他們兄弟二人來說應該都是十分重要而且勢在必得,想要他們之中有人放棄只怕是不能的了。
認真地尋思了一番之後,蘇盼月回答道︰「這的確很麻煩,若沒有人願意主動退讓,或許兩人之間的矛盾會無限加深。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解決的辦法。既然是矛盾,就總會有化解的方法,就看是不是能夠尋得到而已。」
听著蘇盼月的話,荀英不由多了幾分興致,追問道︰「請小兄弟說來听听。」
「其實很簡單。若這‘東西’是人,那麼便讓這個人自己來選擇。既然這個人是你們兄弟二人所珍視的,那麼想必你們也應該由衷地希望這個人能夠獲得幸福,由這個人親自做出的選擇你們兄弟二人自當尊重。若這‘東西’是錢財,那就更好辦了,一人一半。如果是不能瓜分的某件寶物,那麼便由兄弟二人共同掌管,反正不能瓜分的東西想必也不會拿去賣掉,放在誰家里還不都一樣?再大不了,你們兄弟二人合住一個宅子就好了。最麻煩的要屬權力地位之爭,要是你所說的這個‘東西’是屬于這一類的話……」說到此處的時候,蘇盼月略微停頓了下來。
「如何?」荀英不由道。
蘇盼月皺著眉又仔細想了想,最後粲然一笑,說道︰「那便有能力者居之唄。自己能力不足那怨不了別人,只能怨自己。有能力者居之,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不過,以上我說的這些,都只適用于兩個人都品格正直的情況下。若是其中有一人個性不好,非要得到那個人,非要霸佔全部的錢財,明明自己一無是處還想登高位,那這矛盾就化解不了了。但是嘛,如果是這樣的情況,荀兄你就更加沒有必要煩惱了。」
「為何?」荀英不解道。
「因為遇到這樣的兄弟,你壓根就不必拿他當兄弟,當敵人就對了,該打壓的打壓,該趕出地盤的就趕出地盤。」
「哈哈……」荀英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小兄弟果然高見,讓荀某長見識了。」
被荀英這樣一夸,蘇盼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模了模頭,笑道︰「哪里,我也就隨口說說,不要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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