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現那幫人販子的確很有能在那間林間木屋里逗留過之外,蘇盼月並沒有再現其他有用的線索,最後只好訕訕地離開了。
而小李子那邊似乎也沒有什麼收獲,今天一整天並沒有什麼人跑去衙門里報案。
听到這個消息後蘇盼月不由疑惑起來,除非失蹤的姑娘並非是白水鎮的人,否則怎麼能她的家里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見蘇盼月吃飯還在不停地皺著眉尋思著,荀英不由道︰「能找到那間破屋已經算是不小的收獲了,你也不用太著急了,先好好吃飯,你也不想因為這樣的事情讓自己病倒吧?否則,就該輪到初一、初二擔心你了。」
「嗯。」雖然蘇盼月嘴里應著,但腦子里卻怎麼也停不下來,一直在不停地轉。
荀英見狀突然伸出雙手抱住了蘇盼月的頭,強迫她望向自己,帶著命令的語氣道︰「看著我,好好吃飯,什麼都不許再想。」
完全沒有預想到荀英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來,蘇盼月不由有些愣住,雙眼呆呆地望著距離自己很近的這張俊顏,然後她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神情呆愣的自己。
突然——
「啊,我知道了!」蘇盼月驚呼道。
「什麼?」這下子,荀英也愣住了,不知道蘇盼月又想到了什麼。
蘇盼月拉開荀英放在自己腦袋兩側的手,轉頭望向雨荷,沒有去留意雨荷也完全怔愣住還帶著幾分詫異和擔憂的眼神,她只是激動地問道︰「初一,你還記得那兩名被擄走的姑娘長什麼樣子嗎?」
「記倒是記的,不過只記得一位。雖然隔著一定的距離,但因為對方的模樣看上去好像才剛剛哭過的樣子,所以我不由多看了幾眼,現在想想。我還能很清楚地回想起對方的樣子呢。至于另外一位,我就不怎麼記得了,她看起來像是另外那位姑娘的丫鬟,並不起眼。我也沒多看。」雨荷看了荀英一眼,才回答道。
听了雨荷的話蘇盼月並沒有氣餒反而還很高興地說道︰「沒關系,能夠記住主要人物就行了。」
「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什麼主意了?」見蘇盼月如此高興的樣子,雨荷不由問道。
蘇盼月點點頭,說道︰「我想,我們以將那位姑娘的模樣畫下來。雖然藏在閨中的女子也許並不常出門,但只要是這白水鎮上的人就總歸有人見過她的吧?我們以去女子常去的地方,例如賣胭脂水粉或者珠釵首飾的地方。實在不行,我們也以自己粘貼尋人啟事。若真是這白水鎮上的人,也許對方的父母或家人在看到告示之後會主動來找我們。」
蘇盼月想的這個方法的確不錯,只要確認了那失蹤少女的身份,就以報官了,但……
荀英尋思了下。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有能會打草驚蛇?」
「那又有什麼關系?」蘇盼月說道,「就算打草驚蛇,對方也不能因為這樣的理由就殺人滅口。就算真要殺人滅口,他們要對付的人也會是我,而不是那位姑娘。而且,說不定‘驚蛇’之後反而能引蛇出洞呢?不是也有狗急跳牆一說麼?逼得急了,或許更容易讓對方露出馬腳。」
雨荷一听立刻反對道︰「不行。如果是這樣,那麼我拒絕。」
「為什麼?」蘇盼月不解道。
「我不能讓少爺陷入危險之中,如果那幫人口販子因為畫像的事情跑來傷害少爺的話該怎麼辦?不能,我不能這樣做,絕對不以。」雨荷說道。不管怎麼說,她都不能讓自家小姐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哪怕是為了救人也絕不允許。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們不是還有初二嗎?我相信,不管生什麼事情,初二都一定會保護好我的。」蘇盼月自信地說道。
蘇盼月當然也很珍惜自己的性命,尤其是在死過一次之後就更加懂得生命的貴了。她還沒有高尚到要為了根本就不認識的去犧牲自己的性命。只是,她信任蘇錦,她相信蘇錦的能力。雖然蘇錦總是呆呆的反應遲鈍,但蘇盼月絕對相信蘇錦能夠保護好自己,所以她才如此放心地在那幫人口販子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算這樣也還是不行。」雨荷堅決地拒絕道。
哪怕只是有一絲危險的能,她都絕對不能答應這樣做。
「初一,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嗎?」蘇盼月壓低了聲音,嚴肅地說道。
但雨荷卻依舊還是拒絕了蘇盼月的提議,說道︰「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是命令也絕對不行。」
「哎——」最終還是蘇盼月認輸了,她扶了扶額,說道,「好,好,我認輸了。這樣,我們喬裝打扮一下,偷偷去調查,這樣總以了啊?我們以偽裝成老頭子或者是老女乃女乃,然後再拿著畫像去調查,這樣總以了吧?」
雨荷稍微想了想,最後終于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勉勉強強地說道︰「嗯,那好吧。」
獲得雨荷的同意之後,蘇盼月才又望向荀英,問道︰「荀兄覺得這樣如何?」
荀英點點頭,「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好了,既然荀兄也同意了,那就沒問題了。走,初一,我們現在就找人給我們畫畫像去。」
「欸——?現、現在?但是……」
還沒等雨荷把話說完,一旁的荀英就阻止了蘇盼月的行動,他低沉了嗓音說道︰「不行,給我坐下,飯不吃完哪都不許去。」
雖然荀英臉上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也沒有表現出怒火,但蘇盼月卻感覺一股寒意自自己的脊椎骨一直冒到頭頂,不由一頓隨後乖乖地順從地坐了下來。
從第一次見到荀英開始,蘇盼月就無意從荀英身上感覺到了一股令人覺得危險的氣息,雖然之後的相處讓蘇盼月覺得那也許只是自己的錯覺,但昨晚在花燈會上荀英被那位小姐攔住的時候以及方才荀英阻止她出門的時候蘇盼月都清楚地感覺到了荀英身上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這回,蘇盼月是真的確信荀英給人的那種危險感並不是她的錯覺了,也許她是真的認識了一個什麼不得了的人物,也許比元業辰還要月復黑。
盡管元業辰也很月復黑,但他的月復黑怎麼說並不陰沉,了解了之後蘇盼月也能與他吵鬧,也會想辦法捉弄回去。
但若那個人換做是荀英……
蘇盼月一邊默默扒著飯一邊偷偷望了荀英一眼,隨後忍不住又是一個寒顫,心下立刻搖頭喊道︰
不行,絕對不行,這個人……絕對不以得罪,絕對不以!
「在想什麼?」察覺到蘇盼月的視線,荀英問。
此刻的荀英已然恢復了平常時說話的語調,眼里也含著笑意,但蘇盼月卻依舊還是覺得很怕。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蘇盼月縮了下肩膀,立刻搖頭道︰「沒,什麼都沒有。」
荀英自是將蘇盼月的這個小動作看在了眼里,他也沒有忘記初次見面時蘇盼月對自己的防備以及昨晚那個時候蘇盼月向後撤開距離的動作。
他很清楚這是害怕和畏懼他的表現。
他這一生,有很多人都會對他感到畏懼跟害怕,但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沒有在蘇盼月面前做過任何怕的事情甚至連怒都沒有過,她為何會怕她?
「你很怕我嗎?」雖然有稍微猶豫一下,但荀英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听見荀英這樣問,蘇盼月身子一顫,立刻搖頭干笑著掩飾道︰「哈哈,荀兄真是愛開玩笑,我怎麼能會怕你呢?這個問題問得還真是奇怪。」
其實荀英這個問題問得一點兒都不奇怪,若說前兩次蘇盼月的害怕都表現得很微妙沒有人看得出來——除了像荀英這種目光敏銳並且習慣去觀察他人的人,但這一次蘇盼月的表現謂是十分明顯,就連雨荷也都察覺到了不同尋常。
若換做別人,在剛剛那種情況下蘇盼月怎麼能會這麼听話的乖乖坐下吃飯?
哪怕是元業辰,只怕也要費一番功夫,但荀英卻只用了一句話就辦到了。
見蘇盼月不承認,荀英也沒有再就這個問題而繼續追問下去,只是道︰「不用害怕我,只有你,我希望你不要害怕我。」
沒有任何理由,荀英就是不喜歡蘇盼月害怕他的樣子,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乏畏懼他的人,但他不希望蘇盼月是其中之一。
「……」蘇盼月一怔,突然就沉默了,她在心里細細尋思著荀英這句話的意思。
就算是她,她也多少能夠察覺出這句話當中的曖|昧,……
蘇盼月偷偷望了眼荀英卻現他神色如常絲毫沒有任何自覺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應該或者正常情況下不能說出口的話,于是她就又猶豫了,暗自尋思道︰
難道只是我想太多了?
每次在听別人的對話時總是反應慢一拍半的蘇錦卻一下子就將荀英剛才的那句話落在了心上,他抬頭望了荀英一眼,暗暗做出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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