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業辰看著已經空掉的房間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他沒有想到蘇盼月竟然會再一次出走。
昨天的事情,雖然他的確是太沖動了,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許還是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
或許他不會再像昨天那麼粗暴,但對于把蘇盼月變成自己的人這一點他卻從沒有後悔過。
哪怕是在現蘇盼月再一次離家出走的現在,他對于這一點也依舊還是不曾感到後悔。
並沒有猶豫,在現蘇盼月不見之後元業辰就立刻帶著元東出了。
當兩人趕到蘇月山莊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對于元業辰的到來蘇毅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對他說了一句「今晚時候不早了,有什麼事情明早再說」。
听了蘇毅的話之後,元業辰並沒有拒絕,因為蘇毅這句話的另一重意思就是蘇盼月現在人的確就在蘇月山莊。
既然蘇盼月在蘇月山莊,那麼他就不用著急這一時半會兒的時間了。
元業辰听了蘇毅的話選擇在蘇月山莊住了下來。
原本元業辰還以為自己會很難再見到蘇盼月,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在隔天早上就見到了蘇盼月。
因為是用早餐時間,所以兩人就這樣突兀的在餐桌上見了面。
蘇盼月看見元業辰時候雖然有身體一怔,但卻很快就掩飾過去,她自顧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既沒有同元業辰打招呼,也沒有再看元業辰一眼,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吃完早餐,然後默默起身打算離去。
「跟我回去。」就在蘇盼月轉身的一瞬間,從頭到尾也同樣一字未言的元業辰突然說道。
蘇盼月腳步一頓,但卻並沒有理睬元業辰,只是在听完元業辰的話之後默默朝前走去。
「我說跟我回去。」見蘇盼月不理睬自己。元業辰加重了語氣再次道。
這一次蘇盼月終于停了下來,她轉過身來看著元業辰,沉默了半響才開口道︰「我明白了,用完餐在大廳里等我。」
說完之後。蘇盼月也不再等元業辰回應便就直接轉身離去。
一旁的蘇毅一直默默地看著蘇盼月和元業辰兩人間的互動,盡管他並沒有見過蘇盼月真正動怒的樣子,但是這一次他能夠感覺到蘇盼月是真的生氣了,她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冷漠絕對不尋常。
蘇毅突然想起了昨天下午蘇盼月突然帶著雨荷和蘇錦出現在蘇月山莊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並沒有立刻意識到蘇盼月的不對勁,只以為蘇盼月又在耍小性子了,所以在看見蘇盼月之後他想都沒想就直接沖了上去指著她的腦門殼罵道︰「你這個臭丫頭怎麼又給我滾回來了?不是跟你說過不許你回……」
當時蘇毅的話並沒有說話,因為那個時候他突然看到了蘇盼月冷漠的眼神。
那是蘇毅第一次從蘇盼月的眼神里看到那樣的東西,那是一個完全不應該出現在少女身上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蘇毅還以為他看到了蘇盼月的娘親,那個高傲冷淡但卻內里溫柔的女子。
所以蘇毅突然就愣住了。被眼前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蘇盼月。
但那樣的表情並沒有在蘇盼月臉上停留太長時間,她很快就恢復了平和,對蘇毅道︰「我要回家。」
只是短短的「四個字」,之後蘇盼月便沒有再多說任何話。
盡管蘇毅不知道昨天回去之後蘇盼月跟元業辰之間生了什麼,但他卻從蘇盼月短短的四個字里听到了讓他幾乎要落下淚來的情感。
蘇盼月說。她要回家。
不是「回來」,不是「回蘇月山莊」,而是「回家」。
所以蘇毅才沒有將蘇盼月趕走,他就這樣讓蘇盼月留下了,而當元業辰半夜里也跟著蘇盼月趕過來的時候,蘇毅就知道肯定是元業辰與蘇盼月之間生了什麼事情。
而剛剛蘇盼月對待元業辰的態度更是讓蘇毅肯定了這一點。
放下碗筷,蘇毅表情異常嚴肅地問道︰「郡王爺對她做了什麼?」
元業辰並沒有回答蘇毅的問題。反而有些冷淡抗拒地說道︰「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只怕蘇管家無權過問吧?」
「小月兒就像我的親生女兒一樣,我很清楚她這一次是認真的,如果不是你做什麼很過分的事情她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你覺得我無權過問,那麼就請郡王爺離開這蘇月山莊。」蘇毅也並沒有退縮,他難得地態度強硬起來。沉聲地說道。
「哼——」元業辰忽然冷笑了一聲,反問道,「女兒?你以為你有資格做她的父親嗎?她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這件事情不用我提醒你。你也應該明白吧。還有,希望你不要忘了,從你決定把蘇盼月嫁給我的那一天開始她蘇盼月就已經是我的人了。所以不要再拿什麼‘我的女兒’這樣的理由來插手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蘇毅頓時被元業辰的一番話賭得失去了血色,他當然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也很清楚蘇盼月是什麼身份,他這樣的人的確是沒有資格去做蘇盼月的父親的。
元業辰看了蘇毅一眼,又繼續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最好弄清楚,不要忘了就算我同你合作你我的身份也還是有所不同的,我好歹也還是一個郡王爺,而你……」後面的話元業辰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話中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蘇毅被元業辰一頓話說得是臉紅一陣白一陣但卻又無言以對。
說完話元業辰也沒再去理睬蘇毅,轉身就走了。
剛剛蘇盼月的反應讓他很是在意,按理說既然他對蘇盼月做了那樣的事情而蘇盼月也因為生氣而回了蘇月山莊那麼她應該就不會這麼輕易轉變態度,但剛剛蘇盼月給他的回答卻是「我明白了」。
她究竟明白了什麼?
明白了他勢必會帶她回去,所以她也願意跟他回去?
還是別的什麼?
元業辰總覺得蘇盼月剛剛那一句「明白了」是別有所指,他現在很好奇去到客廳之後蘇盼月究竟打算對他說些什麼。
在客廳等了沒多久蘇盼月就到了,她直接走到元業辰的面前伸手遞給他一張紙。
元業辰有些疑惑地看了蘇盼月一眼,但還是將蘇盼月手中的紙接了過來。
紙上寫了一大段文字,具體寫了些什麼元業辰並沒有認真去看,因為他一眼就看到了寫在最左側的那兩個大字︰
休書。
是的,這是一份休書,蘇盼月親手所寫的休書。
「你這是什麼意思?」元業辰拿著手中的休書問道。
「休書。」蘇盼月簡短地回答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休書,我是問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元業辰沉聲道。如果不是他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他現在肯定已經怒聲吼了出來。
「替你寫的休書,只要你在這最後面簽上自己的名字,這份休書就以生效了。如果你不想簽字,畫押也一樣。」蘇盼月仿佛沒有感受到元業辰幾欲噴出來的怒火一般,表情平淡地解釋道。
元業辰終于爆了,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抓住蘇盼月的手,咬著牙道︰「我再問最後一遍,這是什麼意思?」
蘇盼月並沒有因為元業辰的暴怒而退縮,依舊維持著原來的表情繼續說道︰「我想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這是我替你寫好的休書,只要你簽了這封休書,從此以後我們便再無瓜葛,你也不用來這里說什麼要我跟你‘回去’。蘇月山莊才是我的家,要‘回去’我也應該是回來蘇月山莊而不是去到別的什麼地方。」
「你說北辰王府是別的什麼地方?」
「對我來說,除開蘇月山莊哪兒都是‘別的地方’。你知道蘇月山莊為什麼名叫‘蘇月山莊’嗎?這是因為它是以我的名字來命名的,只要它一天是蘇月山莊我便一天都是它這里的大小姐,這里也一直是我的家,我唯一的家,能夠讓我‘回’的地方也只有這蘇月山莊這一處。」
「你當真想要我簽了這份休書?」元業辰緊緊地抓著蘇盼月的手逼問道。
「那是自然,這對你我都好。如果擔心合作方面的問題,沒關系,我以向你保證,以蘇月山莊大小姐的身份向你保證,蘇月山莊以前是如何同貴府合作的,之後也依舊還是維持同樣的合作。」
「你……」元業辰怎麼也沒有想到蘇盼月會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一怒之下他點了點頭,似賭氣般地說道,「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勉強?拿筆墨來。」
「筆墨已經準備好了。」蘇盼月面無表情的指著不遠處方桌上的毛筆跟墨硯道。
大概沒有想到蘇盼月竟然一早就已經準備妥當,元業辰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即大步上前拿起桌上的毛筆在蘇盼月所寫的那份休書上洋洋灑灑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轉身將休書重新遞給蘇盼月,元業辰幾乎是帶著幾分報復的快感說道︰「那麼,預祝我們之後合作愉快。」
蘇盼月怔了怔,也跟著回道︰「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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