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那看向南木萱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讓人若有所思的那句主子救命一時讓昭陽宮里的妃嬪無不對南木萱投去或詫異或懷疑的目光,楚瑾也皺了眉頭,跟著眾人的目光向南木萱看去,顯然之前並不知道那宮女是南木萱宮中的。
南木萱也是一臉匪夷所思的和眾人對視,對上楚瑾的目光更是干淨澄澈,一派坦蕩,挑眉對著旁邊的玉溪問道「我以前說過她犯錯會救她嗎,她干嘛那麼看我?」
南木萱這話看似是在問玉溪,卻是整個昭明宮的人都能听見,玉溪輕咳「主子沒說過,至于……奴婢也不知道良辰為何看主子」
楚瑾沒有出聲,皇後亦是沉默,周貴妃輕哼,德妃似有所指的說道「良辰是暄妹妹宮里的宮女,出了事自然是要找她的主子暄妹妹你喊救命的」
南木萱聞言不語,竟是一副若有所思狀,而先前那被皇後派出去的小太監此刻也回來了,見了禮便退到一旁,皇後身邊的繪芝在跟那小太監耳語一番後,不由上前在皇後身邊說了一番什麼,正是這個時候原本在外面執行的小太監也進來稟告道「皇上,那宮女說有話要說」
「把人帶進來」
二十個板子尚未打完,良辰卻已經是不良與行了,被人拖著進來,嘴里剛剛撤下塞著的布條,嘴唇卻也被咬出了點點血跡,只見她一進來就把目光投向南木萱,隨後咬牙垂頭,一副暗下決心的樣子,昂頭對著上首的楚瑾道「奴婢招,奴婢全招,只求皇上看在奴婢說了實話的份上饒奴婢一死,奴婢也是被逼的啊」
楚瑾不語,很是不耐的看著下首的良辰。眾妃嬪則是一副立馬來了精神的樣子,更有甚者,已經把視線似有若無的放在了南木萱身上。
「是主子,是暄主子,一切都是暄主子讓奴婢做的」良辰直接這般語出驚人,南木萱瞪大了眼楮一副不可置信的看向良辰,氣急敗壞的大喊道「跟我有什麼關系?」
楚瑾不語,皇後看了已經站了起來的南木萱一眼,冷聲對良辰道「說清楚」
「是暄主子,暄主子知道我與紫寒是同鄉,且紫寒進宮前曾欠了奴婢很大的恩情,特意找到我,把一個白色的瓷瓶交給我,讓我給紫寒,並讓我指使紫寒把那里面的東西放到高小儀的飯食中,說並不是多麼嚴重的東西,也不會出事,那藥只不過會使高小儀在懷孕期間受些苦痛而已,奴婢本不敢做,但暄主子信誓旦旦的表示不會出事,還給了奴婢好些銀子,更是把皇上賞賜的玉佩也給了奴婢」
說道這良辰不由瑟瑟的看了南木萱一眼,繼續道「奴婢本來並不敢去做,也怕連累紫寒,且主子曾和高小儀有過過節,還曾說高小儀肚中的孩子能不能生的出來還不好說,可是奴婢也不敢推月兌,因為暄容華威脅奴婢,要是奴婢不按照暄容華說的去做,暄容華就攆了奴婢去浣衣局,玉溪姑姑更是私下里威脅奴婢,說若是奴婢不照主子的吩咐去做就誣告奴婢偷了主子的玉佩,如此一來奴婢便不敢不做,且玉溪姑姑還保證不會出事,就算有了什麼失誤也讓奴婢往紫寒身上推,到時暄主子自會保住奴婢性命,奴婢這才做了啊,沒想到沒想到高小儀出了事,紫寒更是也死了……奴婢真的不是自願的啊,皇上饒命啊」
「性口雌黃,主子什麼時候作過這等喪盡天良的事,良辰你這是在誣陷」玉溪一字一頓說的認真又冷靜,南木萱不再大吵大叫的反駁,反而平靜了下來。
皇後看了一眼南木萱又把目光轉向楚瑾,已經有人議論紛紛了,更有個不怕死的小妃嬪對著南木萱道暄容華好狠的心,南木萱聞言一個冷眼看過額去,竟是嚇的那女人一個哆嗦,喏喏不再言語。
楚瑾也把目光投向南木萱,便見她一派坦然的挺直著脊背正坐著,不怒不懼,更不再是平日里那小女兒姿態,眼離是楚瑾從未看過的冷靜,一時竟讓楚瑾看的晃了下心神,德妃見楚瑾朝南木萱望去,不由出聲道「皇上,這……」
周貴妃冷哼「今日才知暄小儀竟是這般模樣」
劉淑儀頭一次開了口,弱弱的說道「暄妹妹怎麼如此……如此,雖然高小儀不得妹妹喜歡,可也不該這般狠心啊……」那柔聲細語的未盡之言真真是認定了良辰的所說的事實。
更有麗容華之流說些不堪入耳的話,南木萱听的好笑,竟真的輕挑了嘴角,扯出一個絢爛至極的笑容,對著一群人緩緩說道「難不成在眾位姐姐妹妹的心里,我南木萱的為人還不如一個惺惺作態的宮女來的可信,今個兒眾位姐妹倒也讓妹妹我開了眼界」
「皇上,皇後娘娘明鑒,臣妾絕不是那等心狠手辣喪盡天良之人」
楚瑾輕咳,皇後對著下首的良辰道「你說的可是實話?可有證據?」
「皇後娘娘說的是,良辰你可有證據,要知道憑白的誣陷主子可是大罪」齊嬪竟是這般開了口。
德妃微調嘴角,似笑非笑的說道「這自來就是做奴婢的听從主子的吩咐做事,可這奴婢啊也不能誣陷主子呀」德妃這話說的很是模稜兩可,看似是順著齊嬪的話說下來的,意思卻不一樣的很。
奴婢听主子的話,那豈不是說這一切就是她南木萱指使的,南木萱輕笑,倒也不在乎,歷來宮里不就該牆倒眾人推嗎,何況她作為楚瑾面前數得上的人物,從來就不是多招人稀罕的存在不是嗎,只是這一個個的姿態還真是讓她看的不爽。
「回稟皇後娘娘,奴婢有證據,奴婢有證據,主子當初給奴婢的藥,奴婢還留著些,奴婢當時就害怕,所以只敢偷偷的拿了一部分藥粉給紫寒,剩下的奴婢還留著,因為怕主子知道,奴婢便把那藥瓶藏了起來,還有主子給奴婢的玉佩,奴婢不敢讓人知道,一並的藏在了雲香閣西南角的常青樹下,奴婢還知道暄主子私自收藏了很多小瓶子,里面都是些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奴婢曾偷偷見暄主子把那東**在內室里的雜物盒子中,皇後娘娘你可以派人去找,奴婢真的是被逼的啊,以奴婢的身份,哪里弄得出來藥粉啊」
「真是好笑,難不成我就能弄到?玉佩,藥粉,呵,誰敢保證這些東西不是你弄出來陷害我的」南木萱冷哼
「暄妹妹這話說的,那豈不是世上所有的證據都不算數了」
「玉佩這種物件豈是會可以輕易給人的東西」
「良辰說的這般清楚,看來暄容華還真是……」
「來人,派人去雲香閣搜宮」楚瑾這般吩咐,又輕拍了桌子「都給朕安靜」
「既然皇上派了人搜宮,那就也讓臣妾問良辰幾個問題可好?」南木萱這般問道
楚瑾點頭「良辰你說紫寒欠了你恩情,不知是多大的恩情讓紫寒連這般背主害人之事都幫你做了出來」南木萱冷聲問道,也不等她的回答。
繼續道「我若派你害人,為何要把象征著我身份的玉佩給你?讓你做了那般害人的行徑,我何不斬草除根,早在高小儀出事之前就悄無聲息的解決了你多好?我又是何時何地給的你藥粉,玉佩,有何人能作證?……」
「妹妹這般未免過于強詞奪理了?」德妃開口插話道
蔣修儀笑著看向南木萱,隨意道「暄妹妹還是省省力氣吧,等搜出證據在辯白也不遲,皇上斷不會憑白的就冤枉了妹妹」
劉淑儀接過話頭道「只是可憐了高小儀那孩子,生下來不過一個時辰就咽了氣,看的人心都碎了」劉淑儀說著不免輕泣,拿起手帕輕按眼角,一副悲天憫人的語氣。
這話說的倒是令殿內眾人都不免唏噓,好多妃嬪都看到了那個抱出來就渾身是血的小嬰兒,因為是強行催生的緣故,生了出來也沾不得水,更不能過于折騰,就那般模樣的讓眾人打了個照面,如今想來亦不免讓人心下淒淒然。
「都給朕閉嘴」楚瑾大喝,顯然也是想到了那個無緣的孩子。
就在眾人焦灼的等待結果之時,又有人來報說那投井的紫寒並非自殺,乃是被人先敲昏了才扔到井中的。
這時候去搜雲香閣的侍衛太監們也回來了,趙德福和侍衛首領齊溱當先入內
「回皇上,臣未能在雲香閣搜出良辰所說之物,常青樹下都挖遍了也沒有」
「不可能,我明明埋在哪里了,是暄容華,一定是暄容華派人拿走了……」
「夠了,來人把她拖去宮司署,仔細審問,還有那紫寒,繼續給朕查」楚瑾拍案冷聲道,說完拂袖而去
「娘娘,暄容華……」齊嬪不由出聲,皇上並沒有要治南木萱罪的意思
「此事還待嚴查,各位今個兒就先散了吧」皇後這般道,也沒有要為難南木萱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章寫的我都快糾結死了,反復改反復寫的簡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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