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屁顛屁顛的朝余意身旁黏了上去。
葉炎回了家,今晚沒人陪他打戰場,我掃了眼余意的屏幕,他在看g賽事的錄像。
湊到余意身後,我直接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肩背上,找了個最舒服的方式將自己撐起來。
若是往常余意早就跳起來讓我放手了,可此刻的他卻沒推開我,可也沒和我答話,一如他以往生氣時的表現,就這麼生生的晾著我,讓人心慌的冷暴力。
不說就不說,無視了他的冷淡,趁機蹭了蹭他的頸窩佔佔小便宜,開始沒話找話︰「這麼專心呀。」
意料之中的冷場。
貼著余意的耳機,隱隱傳來戰況解說激昂的聲音,看來賽況正進行到精彩的時候。我便沒再說話,就這麼抱著他,靜靜地盯著屏幕和他一起看著這場比賽,直到gameover。
余意摘下了耳機,我偏過頭盯著他的側臉,依然不肯撒手。
他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抱到你不生氣為止。」我賤賤地開了口,「老婆,不要不理我了嘛,我錯了,我不應該逃避現實,我確實腿短腰粗平胸長得還挺一般的,你完全沒有說錯,我怎麼能因為你說了實話就摔你的門還故意不理你呢!還有剛剛在我們會長面前我也不應該不顧你的顏面說你是我媳婦,不應該听信他要給我介紹對象的花言巧語……」
「行了行了,你這都說得什麼跟什麼啊。」余意的終究是被我逗樂了,「爺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說罷伸手企圖掰開我如八爪魚一般纏在他身上的手臂,「你特麼快點放開我,這麼重,壓得爺的頸椎都要增生了。」
我總算松了口氣,余意肯和我抬杠,說明這場冷戰就算是過去了。
「郵件我收到了,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從余意身上滑下來,搬了張凳子在他身邊,跳上去抱膝坐下,「你買金幣了?」
「對啊,」余意漫不經心地將視頻關掉,重登回到游戲界面,「買了兩百塊錢,夠咱倆學完大鳥了。剩下的金幣還可以給你拿去包個小金團改善下裝備,你不是要參加公會活動麼,弄點基礎裝備什麼,也不用一直替補坐冷板凳了。」
媽蛋,剛剛還跟我玩冷暴力呢,這會兒又煽情上了,這貨的心思比女孩的還難猜啊!
「余意……」我眼眶紅紅的再次撲向了他,「這就是傍大款的感覺麼?那什麼的無以為報,我就以身相許吧……」
這次我進攻的是正面,所以他防守得很是到位,我人還沒挨到他,他就已經伸手提著我的後領把我拎遠了。
「夠了啊陳晚,你一個姑娘家矜持點好不好?雖說咱倆十年交情我也不在乎被你偶爾佔那麼一兩回便宜,可你也不能沒完沒了吧?」余意很是嫌棄的把我往遠了推,一副迫不及待和我保持距離的模樣。
「不要那麼無情嘛,嘿嘿嘿。」我呵呵干笑幾聲,再次安安分分的坐回凳子上。
我的賬號掛在隔壁房間里開著yy當替補,一時間也無事可做。加上葉炎也不在,我理所當然的賴在余意身邊不願意走。
余意也不介意我蹲在一旁圍觀,他沒有去戰場,而是操控著他的號跑出鐵爐堡門外找人插旗玩。
插旗就是同陣營間的玩家1v1切磋的一種模式,在大部分不願意去野外圍堵部落成員的日子里,好戰份子們很喜歡以這種形式消磨時間。
鐵爐堡位于雪山腳下,出了城門,山地原野常年都是一副白雪覆蓋的冬景。此刻茫茫的雪地里很是熱鬧,插旗的玩家隨處可見。
余意在大門口站定四周觀望了一圈,似乎在找挑戰目標。
「咦……」跟隨著余意的主視角,我似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id,「移回去點……過了過了……對對對,看那個人……」余意雖然不解,還是配合我的要求轉動著鼠標移了上去。
果然沒認錯人,是暗夜,「嘿,他也來打架呢。」
「你認識他?」余意不待我開口,主動問出了聲,「你怎麼沒和我說過?」
「就是我昨晚和你說過的那個牧師呀,」我瞪了他一眼,「誰讓你不認真听我說話還偷偷睡著了來著。」
「昨晚你就說有個小白牧師打副本各種出錯,完全沒提過人家名字好嗎。」余意先是鄙夷的掃了我一眼,隨後又是一副驚訝的口吻,「可是……你昨晚說的那個水貨牧師是暗夜?這不能吧?」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啊,我可是親身體會的。」我哼哼唧唧,對余意懷疑我感到非常不滿。
「可是……暗夜是我們服最厲害的牧師啊……」余意鼠標點移過去,屏幕下方恰好刷出了一條信息︰暗夜在決斗中戰勝了郁郁蔥蔥。
「而且,就算說他是我們服最厲害的pvp玩家也不為過啊……單挑能打贏他的人我目前還沒見過呢。」余意的口吻里不自覺的就帶了些崇拜意味,這讓我很是驚訝。
我和余意認識那麼多年,他一直是一副拽拽的「全世界我最叼」的做派,從來沒有見他崇拜過什麼人,這會兒被一個游戲里的虛擬id給收服了……
感覺略怪異啊。
接下來的時間里,輪到余意和我闡述暗夜的豐功偉績了。我不得不說他講的和我昨晚感受到的簡直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版本。
在魔獸世界里,分pve和pvp兩種體系︰pve是指玩家挑戰游戲程序所控制的怪物和boss,像大型的團隊副本的開荒,就是pve體系里最重要的一種模式;而pvp則指的是玩家與玩家對戰,比如pk、戰場、競技場等等。
每個人玩游戲根據自己的興趣,在這兩方面都會有所選擇的側重。而這兩種體系除了對裝備屬性的側重點有所不同外,在玩法上也有很大區別。
pve一般是按照固定的套路虐殺怪物,只要熟悉了怪物的技能招式,裝備過關,在挑戰過程中能相互配合完成自己的工作,那麼掀翻對手也就是早晚的事情;而pvp面對的則都是會思考的玩家,講求的是精準的微操意識以及面對不同的狀況時能夠隨機應變的攻克方式。
總之按余意的說法就是pve是死的,而pvp是活的,所以pvp的難度更大些。玩得好pvp的人一定能玩好pve,但是玩得好pve的人則不一定玩得好pvp。
而暗夜可算得上是個純粹的pvp玩家,在副本里他或許是個不遵守游戲規則的水貨,可在競技場上他確是如神一般的存在。
我聞言不屑的撇了撇嘴,按余意說的「玩得好pvp的人一定能玩好pve」來看,暗夜的副本打得很是糟心嘛,不可信不可信。
不欲與余意過多的爭辯這些,我跳過了暗夜到底厲不厲害的理論話題探索,直切要求切入實戰︰「要麼你和他打一盤我看看?你在我心里已經是最厲害了,等你輸了我就相信你的話。」
「不打,打不過的,總輸多傷自尊。」余意輕嘆一口氣,「當時我和二火兩個人一起挑戰了他十盤,全敗。二火當場就給跪了說要拜師。」
「……是不是因為你們水平太菜?」我以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掃視了余意一圈,直接收獲了他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個字︰「滾!」
我當然不會真的懷疑余意的水平,只不過能馴服我家這只傲嬌又別扭的小萌物的人……我搓了搓下巴︰這麼勁爆,難道是因為他在競技方面的天賦太過于出眾,所以才會在副本里呈現狀況逆增長的情況?
暗夜是公會二團成員,二團團長走的是休閑路線,他手下的團隊成員大多數懶散成性。
加上二團的玩家基本副本裝備不太好的人,開荒的進度遠遠落後于一團,所以二團眾人每周的公會活動安排基本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很是舒適,這也是為什麼暗夜能在這里pk的原因。
據說暗夜本來是一團的成員,只是他的坑貨光芒太過于耀眼,深藍眾人紛紛覺得hold不住,所以他便被打發去了二團。
暗夜在二團折騰了幾天後,二團眾人也覺得傷不起,可惜再沒有三團可以供他們將人繼續下放,于是暗夜就在二團當起了替補。
此刻看見他我忽然就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替補見替補,兩眼淚汪汪啊。
或許是被他昨日里那一個個的「○-○」表情給戳中了萌點,或許是因為這一場冰天雪地里遇見時的同病相憐,或許是對余意講述中的那個反差極大的牧師產生了憧憬……總之我對暗夜的好感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滋生了起來,一點點的發芽,完全模糊了性別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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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余意身邊,看著他不停的找人插旗切磋,結果有勝有負,概括起來還是贏的時候比較多。
我不明白打架什麼的到底哪里好玩了,相比之下,深藍描述的那些副本場景似乎更加吸引我。我暗暗握拳,我一定要走pve路線,當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流弊pve牧師!
至于真正原因是因為我覺得pve比pvp簡單多了這種事我會告訴你麼╮(╯﹏╰)╭
越看眼皮越沉重,終于我頭一歪,靠余意肩上睡著了。
沒錯我是故意的。抓緊一切時機佔便宜嘛,誰不會呢!
余意肩膀僵直了片刻,大概因為他正在戰斗中,空不出手來收拾我,便暫時沒有推開我。
直到那盤切磋結束,他才伸手開始搖我︰「陳晚你給我起來,回床上睡去。」
我壓根不鳥他,裝睡什麼的,我很拿手的啊!
余意沒辦法,我听見他輕嘆了一口氣,還是只能起身將我打橫抱起。
公主抱getˇ,我在心里默默了比了個yeah的手勢,對于再次成功刷新了自己的下限感到很是欣慰。
余意把我抱回了他房間,丟我在床上時肯定沒考慮過會不會把我鬧醒,總之那動作簡單粗暴,我立刻被摔得痛得裝不下去了。
于是余意扯被子想給我蓋上的時候,就看見了我睜著眼楮骨碌碌的轉著,以一種極其猥瑣的目光打量著他。
「靠,你沒睡著還讓我抱?當哥免費勞動力呢?」余意忿忿不平將被子直接丟在我身上。
「胡說,我是被你摔醒的!」我理直氣壯的反擊到,裝得還挺像那麼一回事,「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差評!」
「知足吧,就你那體重,哥手臂都要斷了!」余意惡狠狠的說完,轉身就要走。
「余意,」我再次叫住了他,而後嬉皮笑臉的指了指還亮著燈的小音箱,「下次送我回房間記得要先幫我把電腦關了再走呀。」
余意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砰」一把將房門摔上,小小的空間一下被**了出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哈哈大笑,全然不顧門外余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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