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南嘉魚頓了頓,有意識地減慢了語速和音調,這讓她的話听起來更容易激起別人的保護欲︰「我家里出了一點急事,我想要盡快趕回家里,但是因為台風的緣故,我沒辦法趕回去。」
「這次的台風雖然很強,但是持續時間並不長,大概明天?」何熙語氣上揚,挑眉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李哥。見李哥點了點頭,才接著說︰「恩,明天就會恢復正常。」他今天本打算出去趕一場明天的會議,但是因為天氣原因改成了明天一早出。
「是我等不及了」,南嘉魚抿了抿嘴︰「我的父母因為意外,如今昏迷在床,如果我不能第一時間趕回去,我怕出現意外,我……」
南嘉魚的欲言又止和淚眼摩挲顯然讓何熙下定了幫助她的決心,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嘉魚,想從這個他在現實中沒見過幾面的人臉上找到那個游戲中他熟悉的人的影子,卻現從這張臉上找不到游戲中那個不甚美貌的人的半分模樣。
究竟現實和虛擬中,他是不是付錯真心。
「李哥,一會兒要麻煩你去門口的超市停一下。」何熙語氣又恢復了平日的平靜,一雙修長的手指交疊在膝蓋上,南嘉魚低著頭,目光下意識地就放在了他修建的干淨整潔的指甲上,盯著那泛著粉紅色的指尖愣神。
南嘉魚大概能猜出來這次事情的緣由,因為木朝提到了一個被當做秘密藏了十幾年的人,她的哥哥,親生哥哥,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南嘉木。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了。如果能的話,南嘉魚多麼希望能夠回到當初,這樣的話死去的那個人就不會是南嘉木而是她自己。
南嘉木長南嘉魚五歲。南嘉木懂事的早,從南嘉魚一出生。甚至都沒有別的小孩子慣有的嫉妒心,在南嘉魚面前就從來都是盡職盡責的好哥哥。
因為家里害怕小孩子出事,所以從小南嘉魚都很少有機會出門和別的孩子玩。雖然家里也會有親朋走動,但是只有木家有一個孩子木朝和南嘉魚年紀相仿。只比她大了一歲。南嘉魚因著上面有哥哥繼承家業,自己又是個女孩,小時候最是嬌慣地養著,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性子。
在南嘉魚五歲那年的夏天,那個時候還沒過生日的南嘉木已經快滿十歲了,他早就開始了為繼承家業的學習。雖然南嘉魚纏他纏得緊,但一天也只有晚上才能在床上听一段自己哥哥講的童話故事,被哄著入睡。
沒了哥哥平日的看顧,南嘉魚和木朝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孩愈鬧的無法無天。平日里在家里的院子爬樹捉鳥都是小事,還常常惡作劇家里看顧他們的僕人。簡直像是兩個小霸王。
一天,正是夏天里最熱的下午。僕人剛剛把兩個小祖宗哄上床,鎖好門拿了冰水吹吹空調,門里面不安分的兩個小家伙就睜開了假裝閉上的眼楮。
木朝早幾日前就鼓動南嘉魚,兩個人這次要一起玩一把大的。他們經過幾天的小心謀劃。打算趁著午睡時間,僕人放松對他們的看管時,從後院一處靠院牆長著的桃樹上翻出院子,離家出走。
南嘉魚還能記得自己因為成功翻牆而興奮的手舞足蹈的樣子,現在想來,卻是恨不得自己抽兩個巴掌,抽醒當年那個傻傻的自己。
後來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噩夢。
兩個小孩子還沒開心多久。就被幾個陌生的男人強擄到了一輛破舊的面包車上。一上車他們就被喂了兌安眠藥的水,一醒來就現身處一個幽暗的像是庫房的地方,身體被粗繩邦的嚴嚴實實,嘴上都貼了寬膠布。
南嘉魚自然沒見過這等場面,嚇得一下子大哭起來。而木朝也沒比她好到哪里去,因為嘴被貼上。只能出嗚嗚嗚,弱如小貓般的聲音。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刺眼的光線射進來,讓南嘉魚下意識地閉上眼楮。隨著一個粗獷的男聲的高聲咒罵,一個半大的男孩子也被推進了屋里。因為推人的力氣太大。男孩子直接被推倒在地,出一聲壓抑的痛呼。
南嘉魚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抬頭一看,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的正是她的哥哥南嘉木。
南嘉魚想叫他,也想去看看他,是被縛住了手腳,封住了嘴巴,她只能一點點蹭著冰冷的水泥地爬過去。
她還沒爬多遠,房門又被打開了,先後進來三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像是拎東西一樣,把他們三個人拎了出去。
沒走多遠,男人毫不憐惜地將他們三個人摔在地上,南嘉魚一個不小心磕到了額角,頓時眼冒金星。而南嘉木卻被這一摔摔醒了,他不知為何沒被封嘴,看著額角破了皮的南嘉魚,喊道︰「嘉魚,嘉魚,是哥哥,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男人一拳打在嘴邊,南嘉木不過一個十歲的孩子,哪里經得住成年男人的一拳,頓時咳出一口血來。欺凌弱小顯然給這些人以一種變態的快感,幾個男人的拳腳紛紛落在南嘉木身上。
沒一會兒就有人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南嘉魚和木朝,那個時候已經五歲的南嘉魚已經能從眉眼中看出漂亮的模樣。有人邪笑著模上南嘉魚的臉頰,已經滿臉是淚的南嘉魚只能張開嘴試圖咬人,卻被輕易地制住。
南嘉木看見了南嘉魚的情況,高聲喊道︰「不要欺負我妹妹,是男人有種就沖我來!」
這幫亡命之徒雖然是圖財,但是從他們走上這條路時就已經失去了理智。加之南嘉魚還是太小,並不能讓他們滿意如願,所以那人放開南嘉魚,從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把砍刀,沖南嘉木走過去。
「呦,這個小兔崽子把我們二爺惹火了。」幾個原本在打南嘉木的男人見狀調侃道,那二爺笑了笑揮揮手,示意這些人給他挪個地方。
那二爺舉起砍刀,開了刃的刀泛著冷光,讓南嘉魚嚇得瞪大了眼楮。似乎是故意讓南嘉魚瞧見,二爺抓著南嘉木的衣領,拖著他到南嘉魚面前。
「小兔崽子,二爺倒是想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砍刀硬。」說著,便一刀揮下,砍在南嘉木左臂上。
南嘉魚看到迸出的鮮血已經完全嚇傻了,出驚栗的尖叫,整個人抖個不停,而二爺的刀卻因此揮得更快了。
等到家里人找來時,只看到渾身是血的三個孩子。
雖然家里人來的很快,但是南嘉木因為失血過多搶救無效而死亡,而南嘉魚在醒來之後,被現忘記了所有的事情,診斷為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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