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宋君非對著自己的助理飆,就是她今天對著劇組的制片組飆那也說算是有恃無恐。翅膀劇眼看著已經拍了了有半個多月近三十場戲了,換女主角是不能的事情,那得要多大的成本伺候著這是用趾頭都算得出來的。就算得罪了翅膀的制片組,導演組又能如何?宋君非演了這麼多年的電視劇,早就在盤算著進軍大銀幕了。並且具體的劇本也已經在進一步接觸中,演完翅膀這個劇她下一步並不打算再接電視劇了。張導也就是個導都市愛情生活類型劇的中年導演,跟金權義那種大導演比起來九牛一毛。宋君非並不怕得罪他。
只是沒有想到,波及了那個雲肖。不過波及也就波及了,一杯熱飲能怎麼樣?有點背景又怎麼了?圈子里有背景的人多了去了,個個都要去討好嗎?討好地過來嗎?
雲肖手腕子手背上都被燙了一片紅。上醫院到真沒有那麼夸張,但是皮膚上火辣辣地疼是真的。制片主任幫他把袖子擼得高高地,喬飛宇一瓶礦泉水澆完了,副導又遞過來一瓶。童夢在邊上擔心地詢問怎麼樣了,還疼不疼。一群人圍著雲肖著實折騰了一陣子。
最後張導過來問雲肖有沒有事,用不用把他下午的戲往後挪一挪。雲肖此時已經緩過來了,還長長地擼著袖子伸著胳膊,笑著說沒事,哪里有那麼嬌氣。眾人听了,也笑了。
這天中午,宋君非氣得沒吃下飯,她的小助理因為燙到了雲肖,也一肩承擔,十分誠懇地倒了歉。下午的拍攝正常進行。此事好像就到此為止,就這麼著過去了。
其實沒有。統籌張筱威給自己上司打了個電話。把雲肖在劇組被燙到的情況匯報了一下。這個消息後來被此上司毫無懸念傳到了方戰欽耳里——上面交代要特別關照的人,這上司只恨不得雲肖每天都能出點事情才好。這樣他就以盡情地表現自己的盡職盡責了。這會出了事正是合了心意,哪有有不匯報的道理。
方戰欽是自我揣測了白岸洲的心思的人,自然轉臉就又毫無懸念地把這消息告訴了白岸洲。其時白岸洲正在和公司的副總一起吃午飯。手機震動,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下嘴,把電話接起來。
坐在對面的周副總就見自家白總一開始還是輕松調侃地那邊說著話,以白岸洲的脾性對方能得到這種待遇見一定是個與他十分親近的人,然而說著說著他人就嚴肅起來了,最後連眉頭都皺起來了。
「燙到哪兒了?不知道你不會去問……知道不早講……你給我正經一點……上次你跟我講的那些下午就給我辦好,現在立即讓下面人去辦……你少羅嗦了。」白岸洲微蹙眉頭,沒好氣地講完,那頭方戰欽笑嘻嘻地回了一個「喳,小弟這就去辦。」白岸洲這才不怎麼高興地回了一個「跪安吧。」說完直接把電話掛了。
打完電話,白岸洲重新捉起刀叉,明顯地頓了那麼一下,一臉的不放心不知道在想什麼。兩個人繼續之前的話題,一邊吃一邊聊幾句公事。不過,周副總覺得,白岸洲心里肯定是有了事,已經不是那麼輕松自在了。
這天下午,長海經紀的譚偉升著實是忙壞了。臨時接到上面任務,又是看資料,又是把人召過來面試,保姆車說調上面也十分驚悚地立即就給臨時調了一輛,但是還要寫申請跑程序,給雲肖打了兩個電話也沒有人接,只能找到統籌那,說是正走戲呢。
張筱威直覺這個電話估計是跟雲肖中午被燙到有關系,這人已經把電話都打到她這邊來了。
下午四點多鐘,雲肖的臨時經紀人譚偉升帶著一個年輕小助理來探班了。在辦公室外面的走廊里拍的是許由和衛風的一場對手戲。兩個人因為江雲的原因劍拔弩張。警告對方以後離江雲遠一點。雲肖因為笑場,已經快卡成狗了。前面全部過了,就最好這一下,雲肖一拽喬飛宇的衣領子就要笑場。跟被人點了笑穴一樣。
「你們兩笑夠了沒有?」導演坐在椅子上無奈何地問,「笑夠了就再來一遍,把最後兩句過了。」那邊雲肖咳了幾聲,深呼吸,繃住臉對喬飛宇說︰「這次一定要忍住。不能再耽誤了。」喬飛宇明顯不信,把帥臉狠勁往他面前一杵,眉頭立即豎起來,做了一個出離憤怒的表情,熱氣噴了雲肖一臉,雲肖「噗」一聲立即就破功了。嘿嘿嘿地擋住臉就是一陣笑,直笑彎了腰。不行,離得太近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緊張。熱氣一踫到皮膚上他就臉上癢,一緊張一癢就要笑場。
「你兩有完沒完了?」導演把第一遍拍的調出來看了一下,兩個人那種憤怒不甘心的表情都已經ok了,特別喬飛宇演得相當到位。只是雲肖揪住喬飛宇衣領子的時候明顯離得遠了,他當時喊了一聲卡,要求兩個人臉要貼近,表情在鏡頭里要有對比,要近點,再近點,結果雲肖就開始笑場了。笑起來就沒完沒了,一口氣連笑了七八條。
最後雲肖掐著自己手心總算是忍住沒有笑,一邊憤怒著一邊忍住笑意才把台詞順利講完。這場拍完,雲肖今天的戲就全完了,難得以提前回去休息。
「這車配給我用的?」雲肖坐在保姆車里,听清了譚偉升的話立即震驚了。之前說助理是給他配的他倒還沒什麼反應。現在連車都配了,他覺得他還遠遠沒到級別啊。會不會搞錯了。
「就是這個劇的期間先給你用著。以後怎麼樣以後再說。」譚偉升還從沒遇到過雲肖這樣的。現在天氣寒冷,有了保姆車多舒服,不用跟劇組人每天擠來擠去,困了就上來睡覺,不用窩在下面挨凍。吃飯,化妝,換衣服,上洗手間這些全部都解決了,「另外,小裴以後就是你的助理了,她有經驗的,這行做過兩年了。從現在開始她和司機就跟著你了。」
雲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呢,小裴已經對著他兩手伸出,他只好禮貌地回握了一下。裴玲之前是在別家公司給一個女歌手做助理的。她想給新人做助理,,新人好相處大多沒什麼脾氣。關鍵是新人有紅的無限潛力,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到時候她這種從一開始就跟在身邊的助理也自然能有個好前途在,專職做經紀人都是很有能,並且她自己長得不丑,能唱歌,到時候巨星一句話,她的機會肯定有的。譚偉升問她離職的原因,她說那歌手一直紅不起來,感覺做著沒前途。
「那希望你這回一定好好努力,這位雲肖有著無限潛力,將來必火無疑。」譚偉升信心十足地這麼說。
「以後有任何事情都以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听說你中午手被燙到了,現在好點沒有。」
「沒什麼了。」
「拍戲餓了吧,我們去吃飯吧。」
雲肖點了點頭。既然是公司的安排,雲肖糾結了一下,還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畢竟有車真的是很方便啊,每次看到宋君非和喬飛宇帶著助理們瀟灑地鑽進保姆車里也不是不羨慕的。
三個人去了附近的酒店。一頓飯的功夫,裴玲把雲肖全國後援會的微博貼吧已經全部弄起來了。譚偉升和裴鈴一起討論怎麼把粉絲吸引過來,雲肖餓了,一直在吃,偶爾表一下意見。
譚偉升︰「後援會搶注了以後就不怕有人搗亂了。微博馬上申v,然後一條微博,雲肖來拍個照吧。小裴你拍照技術應該還行吧?」
裴鈴︰「以的。之前阿文的微博都是我在打理的,定期照片,話題。」
譚偉升︰「對,要經常跟粉絲們互動才行。保持話題熱度。微博公關現在也是一門學問,不容小看。」
譚偉升說完,拿過平板對著雲肖拍了一張低頭側面照,在了後援會的微博上,然後在後面圈了一下白岸洲。
裴鈴開始並不知道白岸洲是何方神聖,還有些奇怪為什麼要圈他,但是一頓飯的功夫,雲肖全國後援會的微博就開始漲粉了,先還是一個兩個地漲,留言也是稀稀拉拉的極少。但是到了晚上十點,在白岸洲轉了這張照片以後,留言和粉就開始瘋了一樣在漲了。轉眼就漲到了一萬。裴鈴點進白岸洲的微博,簡介里很簡單,只有百世兩個字。主頁面荒涼,屬于一年才兩三條微博的那種,關注更是憐,只有兩個。粉倒是一堆,留言更是每條都有幾萬。
裴鈴找不出線索,只能試著隨便搜索了一下白岸洲幾個字。結果微博瞬間跳出來一堆相關,最上面的一條是孟小川的道歉信。就在裴鈴專心致志地研究白岸洲的時候,雲肖已經坐在小爸的車上了。真的沒有想到,昨天剛見過,今天小爸竟然又來探班了。其時他早和譚偉升他們吃完了飯,剛洗完澡正捧著劇本一邊看電視一邊和李毅聊要不要也去開個眼角呢。手機接起來,他當時簡直就是連蹦帶跳地換了衣服奔下了樓。
雲肖坐進車里,對著小爸笑眯眯地︰「你……來啦。」不讓喊小爸,也不能喊小白。雲肖就一直你你你的。小爸好像挺喜歡他這麼叫的。
「廢話。」白岸洲也不看人,直接把車子動了。
「嘻嘻。剛忙完?有沒有吃飯?」
「沒呢。」
「餓嗎?我陪你去吃東西吧。」雲肖毛遂自薦。
「今天在劇組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白岸洲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事情後來怎麼樣了,那人有沒有道歉,他問過方戰欽了,那家伙壞得很,故意不說。
「哦!我都忘記說了。」一見到小爸把啥都忘腦後去了,「公司給我配了車了,以後在片場就有地方睡覺了。不過我覺得我現在還不配有車。我級別不夠啊。是不是搞錯了。」
白岸洲听了這話,很認真地轉過臉來問,「誰說你不配?」
「沒有人說,我自己這麼覺得的。我是個新人啊。現在有助理就很好了。公司還給我安排住酒店,是我覺得和導演他們住一起更方便,以隨時講戲,所以就拒絕了。」
「車先用著,以後再換好的。」白岸洲淡淡地說完,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那把40寸的吉他。雲肖現在長高了,不知道那把吉他現在用起來還順不順手了。
「就沒有別的事了?」
「嗯……我中午不小心燙到了手脖子了。」雲肖有點想讓小爸心疼的小心思,故意說得厲害些,殊不知這樣要把宋君非害苦了,「我疼了好長時間。皮都快燙熟了。」
「我看看。」白岸洲本身就已經擔心了半天了,听他又那麼憐兮兮地,這下真是心疼了。
雲肖趕緊把袖子擼起來,把手伸到小爸眼前給看。就這車里這會的光線哪里能看得清,而且也早不疼了,還能看到個毛啊。
白岸洲騰出一只手,握住了細細的腕子,在手里反復摩挲了兩下。確認沒事,又立即嫌棄地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把他手打開。
「哎呦。」雲肖故意叫喚。其實一點兒不疼。
口袋里手機一直在響,雲肖暗自開心,坐好以後把手機掏出來看到底什麼情況。結果就是微博上一直有人圈他。
雲肖把信息點開,剛看了兩眼,噗!一下耳朵立即全紅了。十分鐘之前,白岸洲在樓下等他下來的過程中,一邊抽煙一便刷了一下微博新聞,結果就看到了那條圈他的消息,他順手關注了雲肖全國後援會的微博,並詩興大地將照片轉了︰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涼風的嬌羞
既然他有了那樣的心思,那麼就不怕任何人議論。相反,他對那些網友瘋癲似的留言一點也不反感。
白岸洲微博下面立即涌出來大量留言。很多雷鋒同志都手滑地圈了特立獨行的雲肖。
巧到南極了,雲肖又是看到了那個叫干奴嬌赤壁懷孕的網友的留言,「你老公濕性大。好羨慕,咱兩能不能打個商量換一下老公?好喜歡你老公。嚶嚶嚶。」
雲肖覺得那什麼一低頭肯定不是小爸的,小爸這明顯是不正常了,事出反常並有妖。雲肖臉紅紅地繼續往下翻,全是這種︰
「尼瑪,老板濕性大了。好帶感!!祝性福!」
「沒有句號!!!!逼死處女座!!!快讓你老公刪掉重!!!!」
「哪位英雄敢把老板照片上來,p在一起。最好是kiss的。」
雲肖看得入迷,車停下來就不知道。
「在看什麼?」耳朵怎麼紅了?聲音在耳邊響起來的時候,雲肖頓時就嚇了一跳。慌忙把手機往胸口一扣,他是也想讓小爸看到那些流言不錯,但絕不是現在啊。
「我看看。」其實白岸洲已經猜出來了,無非就是網友的那些瘋話。
雲肖眼楮帶著笑,抿緊嘴巴,搖腦袋手上握住了不給看。另一只手往下掰住了車把手,又想玩上次那招,結果還沒動作,白岸洲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企圖開門跑掉的手按住了。這樣自然而然也就把人整個摟在了位置上。
懷里的小東西耳朵紅紅地,笑得愛口。顯然剛洗過澡,頭還沒干透,離得近鼻尖能聞到一股動人的香味。大眼楮此時亮晶晶的,看起來是那麼開心,完全無法想象之前其中曾透出過一種悲傷至極傷心欲絕的神情。現在回想起來白岸洲忽然覺得心口有些疼。
所有感覺只是一瞬,白岸洲順著鼻尖的香味吸引情不自禁地就把臉貼了上去。
緊張,離得太近,雲肖又開始緊張了。背已經緊緊貼住了椅背。是小爸又像昨天晚上那樣瞬間就貼到了臉上。不,動作比昨天還快。
「哎……那個……」氣氛是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的?雲肖氣都不敢喘了,那個兩字剛離開嘴唇,呼吸立即就停止了,兩只手緊張地握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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