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祠堂。79免費閱
五年一度的家族測試。
「玄徒一階!」
一道莊重的聲音在若大的祠堂內響起,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看著黑色石碑上的四個字,心中不禁發哂,但是考慮到眼前這位測試者是族長的兒子,他還是字正腔圓地念了出來。
老者話音剛落,一大片嘲笑聲如排山倒海般在廳內響起。
「有沒有搞錯?是不是傻子啊?」
「這倒底是不是謝家的種啊?」
「不要這麼說,呂忌已經有很大進步了,這不,突破玄徒一階了嗎。」
「哈哈……」
謝呂忌紅著臉,畏畏縮縮地躲到角落邊,每次家族測試都讓他丟盡了臉,這次同樣不例外,在他平輩中很多堂兄弟都已經達到玄者,甚至玄師了,而他怎麼修煉也僅僅只是玄徒一階。
謝呂忌是半年前穿越而來的,前世喜得女神,就被一群忌妒他的diao絲活活打死了。穿越過來後,他整合了謝呂忌的記憶,發現謝呂忌根本就是一個長相一般的笨蛋,不僅如此還是個廢物,任他怎麼修煉都沒有半絲玄氣產生。
好在一個月前,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這個秘密就是有人或者物忌妒他,他就能晉階!
事情是這樣的,半年前他蹲在門口啃骨頭,狼狗小黑一直對著他吠,他突然感覺小黑每吠一次,他就說不出的舒爽,體內一絲若有若無的東西緩緩在周身循環,這東西應該就是其他人口中的玄氣。那種感覺真是太妙了。
從此謝呂忌每天都在小黑面前啃骨頭,他能強烈地感受到小黑在忌妒他,是luo的忌妒,他體內的玄氣慢慢凝實,終于在一個月後,謝呂忌突破了,玄徒一階!
可惜的是,小黑的忌妒只能讓他突破玄徒一階。而在謝家再也沒有人會忌妒他了,因為他是庶出。
「好了,玄氣測試到此結束。」花白胡子老者抬手壓了壓場中的笑聲,繼續道︰「玄氣是根基,大家要勤加修煉。」
「今天,我們的測試還多了一項,就是器魂,器魂是我謝家根基所在,眾所周知,我們商國最厲害的人是劍皇周沖,劍為百器之首,但是我們謝家仙錘卻是劍器的克星,我們族長玄氣的修為是玄王,比之周沖的玄皇修為要整整低一個層次,但卻能穩壓對方一籌,原因就在于我們謝家器魂特殊,所以今天的測試就是長老們想看看大家器魂的精純度。」花白胡子老者言語中頗為自豪,身為謝家第八大長老,臉上有無上榮光。
「我先來吧!」
說話之人是一個約莫十五六的少年,氣宇軒昂,眉清目秀,神色從容,頗有大將風度,只見他手掌一攤,一道淡藍色的虛影漸漸凝實,片刻後一個頭顱大小、通體深藍的錘子漂浮在掌上,細數之下有九道白色閃電環繞裹纏著錘子,隱隱有細微的「 啪」聲從錘子中傳來。少年看著自己掌上的深藍錘子,嘴角微翹,頗顯得色。
「這……,九鳴……仙錘!」八長老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更確切地說是看著少年手中的深藍色錘子,他的眼神中透露著震驚,連說話都結巴起來。
其他幾位長老盡皆動容,九鳴仙錘!又稱帝王錘!家族古史記載,此錘一出,皇袍加身!
這在謝家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即使是當今族長也不過是七鳴仙錘,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天縱之資了。
周邊謝家一眾子佷全都傻了眼,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此子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將來若是能突破玄皇境,那商國的天下就是謝家的天下了!」八長老越想越激動,而且這位名叫謝坤的子佷還是自己這一脈的。
「好!好!好!」八長老連說了三個好字,眼角都溢出了一絲淚水,看來不久的將來不僅謝家能光耀門楣,就是自己這一脈也能揚眉吐氣了。
謝坤淡然收起九鳴仙錘,隨意地退到人群中,仿佛根本沒看到身邊人的眼神,這份城府和心性絕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更像是一個久經殺伐的強者。
初顯帝王氣!
幾位長老看著謝坤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天資絕世的奇才,若是剛才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玄師境了,領超一眾小輩一大截。
此後一眾子佷都依次伸出了手掌,他們顯然沒有一個人能超越謝坤的天資,大部份都是四、五、六鳴仙錘,也有個別突出的能有七鳴仙錘,能與當今族長媲美,但是與謝坤比卻是暗然失色了。
眼見一個個輪過,又只剩下最後一個謝呂忌了,謝呂忌猶猶豫豫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正當所有人都期待著想看看這個謝家的廢物能創怎樣的新低時,祠堂外傳來一道聲音︰「族長來了!還有幾位夫人。」
眾人都被這道聲音吸引,不禁轉頭向外望去。
謝呂忌收起自己的右掌,默默地退到人群中。
祠堂外先進來一道楚楚可憐的女子聲音,「我來與謝家祖上道個別,從此我呂氏再也不是謝家的人了。」
「呂卉!不要走,有話我們好好說。」
說話之人是一位八尺高的大漢,體態粗獷,大眼烔烔有神,不怒自威。正是族長謝賢。
「有什麼好說的,當年你說你沒有妻室,我信了,在你奄奄一息時我照顧你嫁給你,可惜你明明有一妻一女,我呂卉也認了,只因為你當年不再娶的誓言,但是如今,你為什麼還再娶一個?」呂卉雙眼帶著淚水柔聲質問道。
「我也是為了家族,我是一族之長,有責任為家族延續子嗣。」大漢正色道。
「好!」呂卉平靜下來道︰「你延續你的子嗣我不攔著你,但是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走。」
「賢哥,讓她走!」邊上一道嬌媚的女聲傳來,言語中帶著一絲不能抗拒的命令。眾人只見一位絕色的宮裝女子款款而來。
「青虹,你怎麼來了?」謝賢臉上有一絲訝色,叫青虹的女子正是他新娶的妾室,是上官家族兩位天驕之一,不僅姿色動人而且天資綽絕。
另一位天驕之女正是謝坤的生母上官紫虹。謝賢一共有三位妻妾,但是子嗣單薄,原配喬氏只生了一個女兒,二房呂氏雖然生了一個兒子,但是由于呂氏出身貧賤,這個兒子天資實在普通。
謝賢在堂嫂上官紫虹的一力慫恿下娶了其妹上官青虹,但願她能為自己這一脈添一個天資不錯的男丁。
「哼!我就不能來嗎?」上官青虹冷哼一聲道︰「賢哥莫非忘了謝家祖訓了,族長無論娶妻還是納妾都不能選貧賤農女,否則就是屠戮子嗣!」
「這……」謝賢一時語塞,祖訓確實有這句話,謝家位高權重,若是子嗣資質太低那根本經不住這大爭之世,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給子嗣太低的天資就是屠戮子嗣,這是祖訓的原話。
「賢哥,你已經錯了十四年!」青虹長嘆一聲。
「不錯!」另一個女子與上官青虹有七份神似,續道︰「被鄉下貧賤女子勾—引,誤己又誤子!謝呂忌就是榜樣,配當族長的兒子嗎?說句不客氣的,叫他傻子都不過份!」
「紫虹姐,你侮辱我可以,但是請不要這樣說我的孩子。」呂卉含淚道。
「娘!」人群中,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跑出來,一把抱住呂卉,用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轉頭對謝坤道︰「小哥哥,你能不能不讓你母親侮辱我娘?」
「你不配叫我哥哥,我母親說,你是我族叔被鄉下女子勾—引所生的野種,天資愚笨,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謝坤淡淡地道,他心中有種與生俱來的驕傲,再加上母親的燻陶,對所有低下的人都帶著鄙夷。
謝呂忌眼中淌下一行淚水,道︰「娘,我們走。」
母子相互攙扶,緩緩朝外走去。
「等等,呂卉,你要走,我也攔不住你,但是忌兒始終是我謝家的人,只有謝家才能培養他成才。」大漢雙手負于身後,傲氣地道。
呂卉一時無話,她本想把心頭肉帶走,但是那樣似乎對孩子確實不公平。
「娘,我不想留在這里。」少年說話的語氣中充滿堅定。
「好孩子!」呂卉將謝呂忌緊緊抱入懷中,一臉的慈慕望著他,心中十分感激。
「小子,你今天若是走了,就一輩子別回謝家!」大漢怒極,一撫袖,背過身去。
「我就是要飯也不會要到謝家門口!」謝呂忌傲然道。
幾位長老心中一凜,沒想到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傲氣。
「哼!」上官紫虹一陣冷哼,雙眉飛揚,側身道︰「謝呂忌,我奉勸你一句,你若是離開謝家,就注定是要飯的命!」
謝呂忌擦去眼眶中的淚水,傲然昂首道︰「上官伯母,我也奉勸你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上官紫虹嬌顫了顫,不知為何這個一無是處的少年的一句話如同冰錐一樣刺進了心中︰「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廢物如何成為王侯將相!」
謝賢虎軀一震,眼前這個兒子天資雖然一般,但一身傲骨卻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心下一軟,從懷中取出一物,拳頭大小,碧綠通透,暗藏霞光,一看就不似凡物。
謝賢撫了撫道︰「呂卉,我謝賢確實虧欠你太多,這碧儔珠是九品靈寶,是我隨身之物,你拿著,忌兒資質太差,此物能助他。」
「九品靈寶!」邊上一眾子佷嘩然。
「這小子命也太好了吧。」
「他也配得到這樣的寶物?」
「簡直把肉包子扔給狗了!」
……
忌妒,深深的忌妒!
謝呂忌只感覺背心有一道玄氣如泉涌般噴薄而來,一道接著一道,那種舒適暢快的感覺比在天上翱翔還是美妙幾分。
玄氣!
凝實!
再凝實!
玄徒二階!
還有玄氣!
再凝實!
玄徒三階!
……
誰也沒想到,謝呂忌此刻的修為如猿猴上樹般,「噌噌噌」連上幾個台階,終于穩在了玄徒三階!
呂卉看了兒子一眼,將來兒子還要長大的,此物也是該屬于他,伸手將欲取過,只看到謝呂忌已經搶先將碧儔珠從謝賢手中摘了過來。
謝賢點點頭,識時務者為俊杰,這孩子好在沒有意氣用事,拒絕自己的好意。
讓人瞠目結舌的是,謝呂忌隨手將通透如碧水的碧儔珠丟在了地上,只听見「 嚓」一聲,碧儔珠碎成了無數碎片。
「這……」場中所有的人都是一驚!從來沒想過有此一出,那東西可以說是謝家至寶,眾長老都沒資格擁有。
「這小子雖然傲氣,但也太不知所謂了。」大長老搖搖頭,為碧儔珠一陣心痛。
「你!」謝賢雙目欲噴出火來,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抬手欲扇這不肖之子。
「你欠我母親的,一輩子都還不清!這碧儔珠就當是我們收了點利息。」謝呂忌淡淡地道。
听了這話,呂卉心中動容,孩子竟然如此維護自己。
「好,好!」謝賢大手一滯,道︰「逆子!你若是走出謝家大門,我就在族譜上劃去你的名字,死了也不能進謝家祖墳!」
謝呂忌一時無話,臉上卻波瀾不驚。
當眾人都以為謝呂忌無言以對時,只見他徑直向祠堂案首走去,翻開《謝家族譜》,咬破食指,重重地將族譜上謝呂忌三個字狠狠劃去,指走龍蛇,族譜邊還留下了一行血字︰
五年之後,謝呂忌一定會親手在族譜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此時的謝呂忌意氣風發,也許是連連晉階令自己實在太過興奮的緣故。
親自將自己的名字刻在族譜上,這也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當年就有一位名叫謝風的族人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入族譜,但是他憑借過人的修為,以同輩第一人的身份再次讓自己的名字刻在了族譜上,這是族長也無權阻攔的。而謝風,那是一個傳說!
「哼,好大的口氣!」謝賢瞟了一眼族譜上的字,不屑道︰「五年後,你若能做到,我謝賢為你斟茶倒水,休盡妻妾!」
「但願謝族長不會食言!」謝呂忌拉著母親的手徑直出了大門。
…………
一路風塵,天下雖大卻好似沒有了容身之所。
千里之外的母親娘家好像成了唯一的去處,原來外公的「外」字是這個意思,謝呂忌笑著搖了搖頭。慢慢伸出右掌,心神一動,只見一個如拳頭大小的深紫色小錘漂浮在了掌上,此錘並非深藍色,若有人細看會發現有九道白色閃電緊緊地包裹著深紫色小錘,發出「 啪」的低鳴聲。
謝呂忌右手緊緊一握,他暗暗下定決心,若是不將自己名字刻入謝家族譜,絕不輕易使用,從今而後,不進族譜,他叫呂忌。
「駕!」呂忌揚鞭一抽,兩匹駿馬拽著馬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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