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了冥界公主這麼一鬧,又因為宴會上突然爆出「王後」之說,總之現在妖界上下談論最多的就是王室的八卦。
且不說民間怎麼流傳的吧,王宮里現在正進行著一場不大不小的「戰爭」。
且看一室宮殿,一張桌子,四張椅子,我、狐焱、雪還有北冥寒各坐一邊,四個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
這桌子上刨去我不說,其他三人都是能沉得住氣的。狐焱是妖界之王,北冥寒是未來的冥界之王,就算是雪,也是大祭司,尤其是常年冷著一張臉。所以最後打破僵局的還是我,我嚅了嚅嘴巴,開口說到,「那個」
一開口,三人的目光就落到了我身上,讓我一瞬間就感覺到壓力下來了,強裝鎮定,我清清嗓子,說到,「干坐著也不是事,本就是我留下北冥寒的,就由我先說了。」
「好啊,正好我也想听听綰綰是有什麼重大事件跟北冥少主說。」狐焱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現在就沒有別的什麼旁人在,他那點眼全都暴露出來了。他留下北冥寒是出于禮節客氣,可是他的「王後」開口留下他為的是什麼,他可要好好听听了。
「北冥寒。」我轉過頭看著他,他就坐在我左手邊。
北冥寒抬起頭看著我,我也定定的看著他,如此看著他。就在狐焱忍不住開口打斷我們的「神情」對視時,我了。「你,知道天地法則嗎?」。
北冥寒眉心一跳,不動聲色的斂下眉眼,「天地法則,應該沒有人不知道吧。」
「就是啊,綰綰,天地法則是個修仙的都知道。」狐焱插話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沒有理會他人。
長久的注視,長久的沉默,終于北冥寒輕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我道。「你見到他了?」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沒見到,听到了。」這話說的不假。那貨一直沒露面。光听見他的聲了。
北冥寒輕笑一聲。「也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嗯。」我沒有隱瞞的點了點頭,這事本來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狐焱和雪就這麼听著我們打啞謎,皺著眉滿頭霧水。
「他可是把你這個大麻煩扔給我了。」北冥寒的神色說不出是什麼。似是無奈,似是不耐,有似乎有一絲欣喜。
「他說你能幫我。」我目光暗了暗,看著他說到。
「唉,傻丫頭。你知道我要怎麼幫你嗎?」。北冥寒此時是無奈到了極點。
听到從一貫冷情的北冥寒嘴中叫出這麼親昵的稱呼,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不要提狐焱那一臉見鬼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為啥,我一在場狐焱就完全不像是一個帝王了,整就一個小孩子做派。
「不知道。」我老老實實的搖頭。
北冥寒看了狐焱和雪一眼,伸手拿過我的手,在他們兩個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指劃下了兩個字。
感覺到是什麼以後,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你覺得像嗎?」。北冥寒直直的回看我。
我的心情久久的不能平復,將手攥起來,攥的死緊。
「你有什麼特殊的嗎?別人呢?也可以嗎?」。我低下頭問到,如果別人也一樣的話,就不用北冥寒了,畢竟我和他其實沒有那麼熟。
北冥寒一挑眉,有些驚訝于我說的話,她是有愛的人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里有點不舒服,「因為我是冥界少主。」北冥寒淡淡的回到。這話一出來,就引來了狐焱的一聲嗤笑。
「那我還是妖界之王呢。」狐焱不屑的說到,別問他為什麼,他就是看北冥寒不順眼,哪都不順眼。
冥界少主,有什麼特殊的嗎?我手放到嘴邊,下意識的開始咬指甲,這是我思考時愛做的一個小動作。
冥界冥界就有什麼特殊的了嗎?冥界都應該是一些死人去的地方吧,怎麼對我特殊了呢。突然靈光一現,我現在不就是個死人嗎?我的靈魂不是這個世界的靈魂,而這個身體的原主早就死了。我好像知道為什麼是北冥寒對我特殊了,他對我的幫助絕不僅僅只是修為上的。
可是那被北冥寒寫下了字的手攥的更緊了,真的要這麼做嗎?
看著我那糾結樣,北冥寒開口了,「你還不用那麼糾結呢,我還不見得為了你犧牲我自己。」北冥寒這話說出來就有點傷人了,可誰也不能說他是錯的。因為我們本來就不算是熟悉的人,他也沒必要為我做到那個程度。
「我,知道。」我此刻真的是有點萬念俱灰了,一直飽含希望的尋找著,到頭來卻發現沒有用,這種感覺說不上來。本以為我一定會承受不住的崩潰,畢竟付出了這麼多的時間,而半年之約也不到五個月,可是卻發現自己現在只是有一些失落而已,竟是平靜的很。
看來,我已經被打擊的堅強起來了。我自嘲的笑笑。
「不過,也說不準。」北冥寒緊接著又補上了一句。
我卻是淡笑著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了,為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賭約去作踐自己。」我說這話的意思,也不是說我要放棄了,只是突然不那麼執著。
五個月不到,這是我剩下的最後的時間。也許五個月以後,我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而這里的一切都與我再無瓜葛。這里的人,那些愛我的,我愛的都不會再跟我有任何聯系。這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高度,一個不可能贏的賭約,真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答應下來的,不過也幸好答應下來了,不然連這六個月也不會有。
我的目光略過了北冥寒,直接看向了狐焱和雪。
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五個月,我一定要把我來不及完成的事完成,不會讓自己,讓那些愛我的人留下遺憾。但是這也不是完全代表著我就會放棄,我依舊會拼進全力的去恢復修為,哪怕最後不成功,我也認了,至少我曾經無悔的奮斗過。
狐焱和雪此時憂心的看著我,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感覺的到眼前的人兒的失望與痛苦。
「狐焱」我開口叫到。
「嗯?」狐焱瞪大眼楮看著我。
「我,對不起。」我難過的看著他,這一聲道歉是我遲到的道歉,我早就該說了,是我一直不願意去看清他的心,是我一直在排斥他,是我讓他承受了那麼多的孤獨與寂寞。
狐焱的臉龐柔和了下來,「傻小綰,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很多很多,以前的我從來沒有關注到的事。」我看著他,一字一句認真的說到。
「想明白了好,真好。」狐焱笑了,眼中隱隱的泛起了淚花,他依舊在笑著,發自內心的想著。他知道,他的等待不是無意義的,他終于等到了他要等的結果。
我也笑了,看著狐焱,我知道他懂了,他懂了我的心。
「雖然是這樣,但是有些事我還是想要解決一下。」狐焱斂了斂神色,說到。
「什麼?」我疑惑的看著他。
狐焱放柔了目光回望著我,「跟你沒關系的,小綰,你先在這待一會,我和雪一會就回來。」說著,他便拉著雪走了出去。
有些發愣的看著他們一前一後的身影,突然好似想起什麼一樣,笑開了。雪啊雪,讓你拉仇恨啊,現在我也幫不了你了。
北冥寒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著我笑的前仰後合的,一臉的不知所謂。
「你真的不需要我的幫助了?」北冥寒好奇的問到。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會犯賤,別人用不著你了你反而更要湊上去問一問。
「不用了,順其自然吧,我看開了。」我沖他溫和的一笑,說到。
北冥寒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沒有再說什麼了。我們兩個就這麼靜默著,小酌著茶水,等著狐焱他們回來。
一壺茶水見底了,狐焱才姍姍來遲,只不過不見雪的影子。
「雪呢?」我好奇的朝他身後張望著,問到。
「他啊,先回去休息了,不用擔心他。」狐焱笑的雙眼都眯起來了,更像一只狐狸了,雖說他本來就是。
「哦。」我點點頭,也便不再多問了。其實不多想要知道,可想而知他們的「戰況」有多激烈,估計雪現在是沒臉見人了,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狐焱的左眼角可是淡淡的青色,更不要想雪又是什麼樣子了。
「北冥少主打算什麼時候走呢?」狐焱坐下之後毫不客氣的問到。
「是你的王後把我留下的,你這這麼迫不及待把我趕走嗎?」。北冥寒毫不在意的說到。
「可是小綰已經跟你說完了。」狐焱淡淡的回到,頓了頓,道,「不過你若是想留下,我也不便多言,王宮自然是有地方的,你願意留多久就留多久。」
「如此,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