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最後的結尾,是白煜秋被記過,而陸未晞,則被年級通報批評。
陸未晞的照片,連同那封信,被女人貼到了公告欄上的批評欄,班主任勸了很久,才被勉強撕下來。每一次陸未晞走在校園里總有人在身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白煜秋找過陸未晞幾次,似乎是想道歉,陸未晞每次都是冷冷地一笑,然後從白煜秋身旁走過,不屑一顧。
但是我知道,這不是陸未晞的本意。
她每晚的深夜都還不曾入眠,一個人坐在窗前,看著闊遠的星空發呆。或是抱著我,嘴里細細地念「他為什麼要這樣傷我」「是不是付出了真心的人都會被傷害」「是不是所有的心與情都要被冠以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事件來否決」……
以前從來不哭的她常常伴著眼淚在凌晨入夢,甚至是在夢里,她的眉頭都是緊蹙著的。
白煜秋又來找陸未晞了,陸未晞仍舊沒有搭理他,自顧自走了。
白煜秋看了看我,也準備離開,我叫住了他。
「你和她,真的沒有可能了嗎?」我沒有說任何的鋪墊詞語,一針見血。
他低下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恩。」
「那你為什麼又要來找她?難道你傷她傷得還不夠嗎?如果你想先給她血淋淋的傷口,再給她糖果和安慰,來獲得她的原諒,那麼,你贏了。我也真的很想扇你一巴掌。」我這麼說,我也這麼做了,「啪」的一聲,很響亮,「這是我替未晞扇的,你對不起未晞;這也是我替陸南傾還有我自己扇的,你對不起我和陸南傾對你的信任。」
他被我扇了一巴掌臉上有明顯的怒氣,但是仍然低著頭一言不發。
橫亙在我和白煜秋之間的只有蔓延著沉默氣息的空氣。
良久,他輕輕嘆了口氣。
「是我負了她。」
「是你負了她,你才知道嗎?你知道她每晚都在紙上一遍又一遍地寫你的名字嗎?你知道我只要在她面前哪怕是無意間微微提起你,她都會眼眶泛紅然後抱著我開始哭嗎?你知道她的喜怒哀樂都會和你有關嗎?你知道她為了給你送那一盒桃心她折了多久嗎?你知道你直接當著她的面把禮盒丟進垃圾桶的那一刻她的表情有多難看嗎?我都可以想象當時的她心肯定在滴血啊!你知道你媽扇她一巴掌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有多難堪嗎?你知道現在她就算只是走在校園里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嗎?白煜秋,本來你們的事我沒打算介入,但是你真的太過分了。如果你不能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你從最開始就不要招惹,招惹了又不要了,你真他媽不像個男生。你從最開始到現在是不是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麼?對不起有用怎麼還是有那麼多人想不開?」我將我心里的不滿一股腦宣泄而出,白煜秋的臉上只寫了兩個字愧疚。
我見他沒有說話,頓了頓又繼續說︰「我真的替未晞感到不值啊。她把幾乎整顆心都交給你了,你又給了她什麼?」
我說完就直接從白煜秋的身邊走過去,路上我回了一次頭,看到了白煜秋的背影,在和沐的春風中卻略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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