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零接到岳曉彤打來的電話時,他正走進浴室準備洗澡。這當只得折身返回去,看到來電人是岳曉彤,他不禁皺眉接起,「你究竟跑到哪里撒歡兒去了?手機還關機,玩失蹤麼?」
「說話怎麼這麼難听。」岳曉彤笑了笑,「你在家嗎?」
玖零倚坐到沙扶手上,說︰「在,怎麼了。」
「我回來了。」
「心散的怎麼樣?」
岳曉彤嘆了口氣,玖零也就猜出來個大概了。听到她說︰「當面說吧,我現在去找你。」
掛掉電話,玖零去浴室洗澡,心想檀老板和嵐晴今晚會不會不回來了呢?
岳曉彤從機場打車來到玖零的別墅門口,他特意給她留了門。岳曉彤拖著行李箱推門而入,一邊在玄關換鞋,一邊問︰「你干嘛呢?」
沒人回應,她便自顧地往里走了走,沒想到竟然撞見只穿著一條內/褲從浴室里走出來的玖零。
「你明明听到有人來了!」岳曉彤大喊著閉上眼,心里不停地默念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是的,玄關的門總是會出很悶的開門聲。」玖零慵懶地眨眨眼。
「那你為什麼……」岳曉彤實在羞于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小丫頭,你應該學會敲門,因為我說不定……衣衫不整。」
「現在倒是怪我咯?」
「不然呢?」
玖零圍上浴巾,說︰「坐下談談吧,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岳曉彤睜開眼,坐到沙上,調整了一下自己,說道︰「我忘不了他。我說不上來自己究竟喜歡他哪里,但他好像對我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讓我欲罷不能。」
「還有呢?」玖零找來了件白襯衫。
「我出國後一直一個人住酒店,每晚獨自面對空蕩蕩的屋子,突然覺得好像誤入了一個只有自己的孤獨世界。我總是會忍不住哭,不想任何人,就是想他,想得不行,做夢也會夢到。」
他看著岳曉彤無奈又心酸的樣子,點點頭,「我明白。」
「你怎麼能明白呢。」
「我明白你對他的那種感覺。」
「算了,不糾結你到底明不明白了。」岳曉彤頓了下,還是忍不住問︰「他人呢,有和你提起過我嗎?」
「如果我告訴你真相以後檀老板要殺了我,你要答應我把我的骨灰撒在春風湖,好嗎?」
「別鬧了!快說吧。」
「其實他一直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不過等下應該會回來吧。」
「那個叫嵐晴的,對吧?」
「……嗯,對。」玖零點了根煙,「看得出來,檀老板很喜歡她。」
岳曉彤忽地笑了,「你也喜歡她,對嗎?」
玖零沒有掩飾,笑道︰「對,我從沒對一個女人這麼痴/迷過。」
「想不到,你們兩個竟然會愛上同一個人。」
岳曉彤雖然在逞強地微笑,但玖零能夠看到她的眼底滲出了寂寞又細碎的憂傷,宛如一朵即開到萎蘼的花。
又隨便地聊了一會兒,岳曉彤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說︰「我去學校了。」
「你們學校不是因為地震停課了嗎?」玖零也站起來。
「這都多少天了,听我舍友說,後天就會重新恢復課程了。」
「好吧,那……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她走到玄關換好鞋,一只手拖著行李箱,一只手沖著玖零揮揮手,「對了,不要告訴檀霄我回來了。」
玖零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好,回見。」
雖然他對岳曉彤談不上那種濃烈的愛意,但畢竟她**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在他心里,一直都拿她當自己的妹妹一樣對待。哎……怪就只能怪在她喜歡上的是出了名的花心大少。現在玖零更擔心的是,似乎這名花心大少現在已經變得不花心了,而讓他收心的那個女人,也是他所遇到的,那個他覺得讓自己最為動心的女人。
岳曉彤打車來到學校,因為後天才重新恢復課程,所以校園里幾乎沒什麼人。她拖著行李往宿舍樓走,路上突然殺出來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男生戴著橙色的鴨舌帽,臉上掛著陽光男孩特有的清爽微笑。
「hi,好久不見。」他站在岳曉彤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岳曉彤仔細地打量他一番,現自己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誰,便問︰「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怎麼想不起來你是誰了?我們以前真的認識?」
「你不認識我很正常,但我認識你,我暗戀你已經整整一年了。听人說你最近分手了,我就在想,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不好意思,我不會和你談戀愛的。」知道了男生的來路,岳曉彤也就直接給予拒絕了。
男生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唇瓣哆嗦了幾下,想要笑,但那笑滑到眼底卻更像是要哭出來一般,說出來的話也帶著顫意︰「曉彤……你……你又有喜歡的人了?」
岳曉彤對上他那雙干淨的眼楮,不希望自己太殘忍,只是感情不能被施與,也絕不能被肆意傷害和欺騙。
「沒錯,我又有喜歡的人了。所以,還希望你盡快對我死心吧,這樣對我,對你都是最好的。」岳曉彤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男生瘦高的背影在夏風里有些顫動,他知道,她是絕對不會為自己回頭的。
走到宿舍樓下,岳曉彤卻是踫到了自己最不想遇見的人。沒錯,那就是大教授——夜如風。
但他見到她,卻顯然很熱情,「你去哪兒了?剛回來嗎?」
夜如風穿著一件卡其色的毛衣,略微修身的褲子,頭戴一頂黑色的毛絨帽,岳曉彤現,他在她面前時,看上去總是這樣溫暖。她……在那晚撞見她想都不敢再想的事情以後,是真的再也沒有勇氣面對他了。
夜如風伸出手,不管她皺起的眉,揉上她柔軟的,「總覺得你心里有事,我做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了嗎?」看見岳曉彤閃躲的眼神,夜如風嘆了口氣,笑意愈溫柔,「對了,對于你和檀霄在一起的事情,我保持觀望態度,你從小就像我們三個的妹妹一樣,他是什麼人你也清楚,做朋友沒的說,做戀人,還真是讓你自己往火坑里跳。」
岳曉彤只要一對上夜如風這張臉,就會下意識地開始回想那晚的情景,她不願意相信,更不願意想起,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那個從小到大都溫文爾雅的夜如風,在她眼里已經變成披著人皮的惡魔。
「我和檀霄已經分手了。」她緩緩地說,「還有,我們盡量不要見面了吧。」
他的眼楮還落在她身上,但眼神不再是寵溺而是尊重,「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事,既然現在不想和我說,那就等你想和我說的時候我們在好好談談。你記住,什麼事情一個人憋在心里,是會壓抑死自己的。」
岳曉彤望著夜如風遠去的優雅背影,心里更加的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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