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龍庭 49拾金不昧古人風

作者 ︰ 墨荊

已是四月,天氣越暖融融起來。|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小°說°網的賬號。

說起四月,宋臻能夠想起的大約是那一句「人間四月芳菲盡」,對映這連江畔一片景色,倒也顯得文雅。只惜現在他臉上一派和煦溫柔,心里卻估模著這天氣後天是否還能這麼暖和。要是下雨的話,恐怕手還是要受凍,考試前多久開始搓手才合適呢?

其實一開始宋臻還算是人群的中心,畢竟他身份不同,前途遠大。不過到了後來,他就逐漸被一群人給忽視了。

倒不是排擠或者別的什麼。只是因為宋臻打定主意低調一點,別人說的時候就笑著听,作為關心自己的科考,想要從宋臻這里知道點訣竅之類的士子們,自然現了找他沒用,轉移了目標。而閑著玩的書生們,也要吟詩作對,找這麼一個能霸了全場讓其他人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的人,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連江邊地方不小,走著走著,一群人就散了。

宋臻也不急,之前說好了中午去某家酒樓吃一頓的,他自個兒悠閑地踱著步子,緩緩在江堤上石子鋪成的小路上前行。

「見此情此景,臥龍府第一才子難道就沒有詩作嗎?」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宋臻一側頭,就看見某位龍王徑直從江面上走過來,如履平地,十分玄幻。

他下意識地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完全不符合科學道理的一幕。

然後宸昱就已經站在了他身邊,抬手搭在宋臻的肩上,嗤笑一聲道︰「你以為那些凡夫俗子能看見我嗎?」

不就是說一句別人看不見的事情,至于還要貶低一下其他人麼?不過宋臻想了想,覺得宸昱畢竟不是人,還是個一听就挺厲害的龍王什麼的,說點這種話,也不是不能理解。很明顯這位從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就像在宋臻完全不覺得他們熟悉的時候,對方就把手搭到了自己肩膀上。

「怎麼不回答?難道這連江的景色就不如府河那一畝三分地,甚至讓你生不起詩興?」宸昱繼續問著。

宋臻搖了搖頭,「非是如此,只是宋臻原本就不愛作詩,若非必要,自然生不出吟詩作對的心思。」

宸昱听了,不信地笑著說︰「哦?詩文絕世,文采無雙的人偏生不愛作詩?這是個什麼道理!?」

「就好比大家小姐有一副好嗓子,她卻決不願成了為人取的戲子。」打了個比方,宋臻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只是他沒有說出來的真相自傲與,他並非不愛作詩,只是不愛將別人的詩當做自己的作出來罷了。只是人總要學會妥協,在玄朝生活,他除了這樣做,還能怎麼樣呢?也只有期盼未來的某一天他有足夠水準的時候,就以拋下那些了。

宸昱依舊在笑,「你以為我把你當成是取的玩物?」

宋臻一愣,恍然現自己說話的時候著實沒有注意,隨口舉個例子卻將自己變成了忍辱負重的角色,而宸昱卻成了那個惡霸。

所以宸昱雖然在笑,宋臻卻覺得對方明顯地不高興了。

在宋臻眼里,這位連江龍王原本就有點乖戾的味道,我行我素愛理不理。關鍵是對方還有這麼做的力量和資格。掘自己好像有些惹怒了對方的時候,宋臻心里有點緊張,不太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卻還是張了張嘴,「……呃,我不是那個意思。」

宸昱卻不耐煩一般地擺手,「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那樣的心眼。」

這是在說自己缺心眼麼?宋臻很想反駁一二,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干脆別再因為不小心說錯話惹了麻煩。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一人一龍結伴前行,已經走出了不遠的距離,偏生宋臻不自覺地跟著宸昱沿著江邊走,倒是和那些往岸旁林里路上走的人分了開來。雖說似乎真的沒有人能夠看見宸昱,但宋臻多少舒了口氣,覺得其他人不再自己也以不必擔心太多了。

宸昱不說話,宋臻也得清靜,心里想著這群妖魔鬼怪的事情,沒個明白。

這江邊並非沒有別人,眼見著前面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看得見江堤上一個人影。大約是個男人的模樣,站在江堤上反復走來走去,然後一個跺腳的動作,一轉身就往岸里跑了。

宋臻偶然瞥見一眼,也沒有放在心上。宸昱卻眯起鳳眼,望了過去,方才吐出兩個字︰「無趣。」

又怎麼了?這是每天吃飽喝足之後就閑得慌,看什麼東西都沒意思了?宋臻偷眼瞥了下宸昱,不明白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那一眼,自然瞞不過宸昱,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宋臻,忽而卻又笑了,「我卻忘了你看不見,自然不知道了。」

所以說剛才那個人影有什麼問題嗎?宋臻不清楚。只是看宸昱沒有繼續說的**,他也不問,就這麼跟著對方繼續往前走。

不多時,就走到了剛才那個人影所在的地方。

在宋臻所看不見听不到的江堤樹林里,小楊公子帶著一群人正等待著某個計劃的一步一步生。

「東西就丟在那兒了,他馬上就要走到了!」負責張望的僕人不斷匯報著自己看見的結果。

小楊公子點著頭,「等到他把東西撿起來,要是他把東西拿走了,我們就去衙門報官。要是他等在那里,你們就沖上去逮住他。」

「是公子,這宋臻畢竟是縣案首……」

「連餌都丟出去了,他是誰又能如何呢?何況縣案首而已,還不是秀才,現在不動他,今後就不知道如何對付的了他了。」小楊公子說著,「何況,如名聲這樣的東西,要敗壞起來容易,即使只是個誤會也以。要清洗起來,那就不那麼簡單了。」

「若是他自己貪心拿走了東西,自然該他聲名掃地。若是他拾金不昧,那也只是個小小誤會。能如何呢?我卻能出了這口惡氣……」

無法被這群人看見的宸昱,將所有的話都听在了耳朵里,嘴角掛著一抹諷笑。

這宋臻,倒是多了人來算計他。

「……這是什麼?」站在剛才那個人影曾經站立的地方,宋臻低著頭,盯著地面上的一件物事。

地上,躺著一環精致好看的金手鐲。

和當初一見地上有東西就覺得是人詐騙的情況不同,如今的宋臻多少也學到了其他人思考的方式。

比如說,他是應該展現自己拾金不昧的高尚德操,在這里苦等失主呢?還是偷偷帶走回去花了算了?

而之前錯失救金鯉得報恩的良機,讓宋臻有點猶豫是否要等等失主看?說不準就會出現另一個常見橋段,什麼補足功德之後考上狀元之類的?

宋臻胡思亂想,宸昱卻似笑非笑,他也不願見宋臻吃虧,于是開口說︰「地上有塊石頭,和你有關嗎?」

宋臻毫不猶豫地搖頭,「沒有。」

宸昱又笑,「地上有一塊環形的石頭,和你有關嗎?」

宋臻再度搖頭,「當然沒有。」卻恍然明白了宸昱的某種暗示,是讓他別去管這金鐲嗎

雖然對錢財挺在意的,但當初就能夠將金釵還給趙紅妝,如今更是不缺錢用,宋臻最終還是听從了宸昱的話,干脆不理那金鐲,繼續往前走。

而宸昱在原地稍頓了一下,一只腳直接踩在那金鐲上,然後施施然跟上了宋臻。

樹林里,打探者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公子,那人看了看,沒去撿。他,他直接走了!」

小楊公子原本十拿九穩,無論如何都要讓宋臻吃個虧,然而怎麼也沒想到,宋臻的反應是直接離開!?

他沖過去,看了看宋臻遠去的背影,猜測著難道是宋臻害怕別人知道他撿了東西,所以不彎腰,卻用腳踢走了金鐲之類的。

「過去看看!」他這麼說。

這一群好不容易等到宋臻落單,給他下了個套的人,方才回到剛才設套的地方。

金鐲子沒有被帶走。它還在江堤上。

嵌在江堤上。

深深地,陷入了江堤邊緣整齊的條石里。沒有半點縫隙地擠壓在石頭中。好像它一直就在那里一樣。

「這、這!」小楊公子目瞪口呆。

「難道那個人是傳說中的高手!?」僕役在暢想。

「怎麼把金鐲子拿出來?」有人在迷惑。

「這石頭是從山里運出來的,最致密的石頭,不花費十天半個月的根本沒法鑿開啊!」

「破壞江堤是大罪,就是能鑿開,也不敢鑿……」

對此一無所知的宋臻盤算著之後如何與宸昱搭話,弄清楚對方怎麼對自己這麼感興趣。而宸昱,卻在這個時候露出一縷惡意的微笑。

小小懲戒而已,他看上的人,哪里能夠讓人用這麼愚蠢的計謀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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