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乞丐便是江峰父子,近三年的尋覓,依然不知道江峰的娘——胡雪兒在哪里!路就在腳下,即使人在天涯,只要有一顆堅毅的心,就一定能找到。話說,誰有了那顆堅定不移的心不會干成自己想干的事情呢?只是時間問題。
路邊歇息時,江峰揪下了已將家安在他頭上的鳥,因為鳥也需要休息,而江峰的頭發蓬松的就像一個小鳥巢,于是便有了這只鳥認為的天作之合,而江峰卻多次提出抗議,可這釘子戶即不能明白你說的話,也沒有房租可以交給你,倆人被門衛收拾的時候,它就飛跑了,現在已然安全了,竟飛了回來,仔細看這鳥竟然是一只鷹,嘴角邊的黃色證明它還是一只雛鷹,當初拾到它時,發現它圓圓的腦袋上長了個大大的黑頭,似雞冠一樣,于是便有了個名字——黑頭,兩年前江孝文父子行至北碭山山下,發現了這個覆巢的雛鷹,江孝文便想,江峰小小年紀便跟著自己以乞丐身份浪跡江湖,平時所見,多是人民的厭惡之情,唯恐江峰小小年紀以其所經歷便認為世界人心皆惡,為培養江峰的愛心,于是做主讓江峰收養這只小鷹。
江峰平時並無玩伴,沒有玩伴的童年都略顯蒼白,玩是童年最重要的一件事,玩不是玩物喪志,只會更好的發掘你的潛能,發揮你的聰明才智,童年有太多的包袱,就會讓天才變得平庸,也許你是某一方面的天才,但是沒有‘玩’這條路去發掘,結局就很悲慘。你只有盡情地玩,才會有個值得回憶的童年,那樣的童年才美好,而這只鷹堅定不移的履行了他的職責,做江峰的玩伴兩年。
江峰自得了這只小鷹,便如照顧自己的弟弟一般,悉心照料,小鷹與江峰感情甚篤,相處日久,江峰的一些話語,小鷹竟能明白一二分之意。
江峰揪住它冷冷的說道︰「遇到危險就知道跑,這等見風使舵之徒,要你何用?」,便將小鷹用力的拋向天空。
小鷹發現江峰神情憤怒,所做動作似乎是拋棄自己,被江峰拋到空中,便在空中盤旋幾圈,依然飛回江峰肩頭,最後黑頭還啄了江峰幾下表示不滿。似乎在說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這你都不懂嗎?
江孝文看到這一幕笑道︰「黑頭是聰明的鳥,明白情勢所逼,從全處理的道理,將來必有大用,好好帶著它吧!」。江峰也是個聰明的孩子,當然不會真的拋棄玩伴,唯一的玩伴。
江氏父子正走著,他們面前突然出現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攔住去路,衣著樸實並不華貴,面容慈和,似乎沒有一點敵意,但就是這位老者擋住了他們,臉上竟然露出微笑,江孝文當然認出了他,但是故意的問道︰「你認識我?」
「認識」
「你知道我是誰?」
「我自然知道你是誰。」
江孝文對自以為很高妙的易容改扮術的信心慢慢的崩潰了。
「找我什麼事?」對于聰明人就不要說蠢話,這是江孝文一貫的原則,他知道再多的掩飾都是多余的。來的人顯然就是殷管家。
「三爺為什麼不問問我怎麼找到你的?」殷管家已然面露微笑的說道。
「既然找到了,還問什麼過程。」江孝文對于過程並不感興趣。
「三爺您還沒有找到她吧?」。
「找到找不到與你無關,這是我們父子的事情,你不去侍奉我爹,來這里做什麼?存心看我父子的笑話嗎?」。
「絕無此事,我來這里只是來告訴三爺一個好消息。沒有這個好消息,您找到找不到她與我無關,但是有了這個消息,就與我有關了。」。
江孝文這回很感興趣,他知道殷老的為人,不會開小輩的玩笑,更不會說假話,既然他說是好消息,就絕對是好消息,難道是有了雪兒的消息了?江孝文不禁心中打鼓,知道結果只有一條路—相問︰「什麼好消息?」。
殷管家哈哈大笑說道︰「這個好消息就是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胡雪兒已經回到了狐岐山上。這算不算是好消息呢?」。
面對自己看著長大的江孝文,殷管家原本就不必掩飾感情。
「如果殷老說的是真的,那對于我來說,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消息更好的好消息了。」江孝文雖沒有露出特別高興的神情,但是一臉的輕松。
「你在去找雪兒之前要答應我一件事?」殷管家適時的提出了要求,一般當人處于一種高度興奮的狀態下,你的要求他都會答應,殷管家顯然熟識這一點。
「殷老,您說!」江孝文顯然不能拒絕。
「找到她之後,你們一家三口要回到北冥城。」殷管家嚴肅的說道。
「我知道殷老一直都不反對我和雪兒的婚事,但爹那里」,江孝文不免擔憂的說道。
「我相信老爺一定和我一樣的想法,因為這個消息就是老爺讓我告訴你的。那就說定了,你們好自為之。我在北冥城迎接你們,我相信距離我們下次見面不會遠了。」
說完殷管家仔細看了看江峰,問道︰「峰兒,還認得伯伯嗎?」。
江峰顯然是很有教養的孩子,明白大人說話小孩子是不應該插嘴的。只有大人問話時,便要立即而且好好回答,「殷伯伯,我可想你了。」,說完江峰就調皮的笑看著殷管家。
無論誰听到這句話,不管是真是假,都非常高興。殷管家自然是笑的連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幾條,「小淘氣,既然這麼想殷伯伯,我就送給你一件禮物。」,說著就給了江峰一個暗紅色的木盒子,然後微笑著就消失在了這人群中。
目標只有一個與目標有成千上萬個是絕對不同的,目標只有一個有的只是希望,而目標有成千上萬個卻還有失望,更多的失望換來的可能就是絕望,幸好江孝文父子現在只剩下希望。
「雪兒,你知道嗎?江孝文父子找你已經找了三年了,你為何一直躲避在狐岐山上不見他們,難道你真的忍心不見他們嗎?」一位頭發雪白但面容沒有一絲皺紋的女人對著她面前跪著的女子說道。
只見那女子面露痛苦之色,低低悲戚的說道︰「老祖宗,我五百年才修成人形,有了人世間的情愛,遇到孝文便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他,早先不懂得世禮,做下不恥之事,但是人世間繁文縟節頗多,我這幾年漸漸明辨世禮,深知人妖豈可結合?現在只想一心修煉,別無旁騖。就算」說到這里,她已經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傻孩子,你知我這狐族為何要一心修煉嗎?又為何要修成人形?人世間的真情是世間其他生靈所無法比的,我們就是要享受人間真情,所以才費勁心機去修煉。現在你享受到了,為何又要放棄呢?」老祖宗說道。
听到這里,雪兒再也忍不住撲倒老祖宗懷里大聲哭了出來,嘴里說道︰「我怕,我怕我會害了孝文,害的他不忠不孝,被天下人恥笑。」
老祖宗也無奈道而悲傷的說道︰「傻孩子,他們也快到了,你想想怎麼面對他們吧,船到橋頭自然直,終歸是有辦法的。但願快些,否則」說到這老祖宗住嘴不說。雪兒覺察後面的話中有話,待要詢問,老祖宗已然向內室走去。
都知道得到愛情是美好的,卻不知道為了愛情而放棄才會使人顯得更加的高尚,那是一種真情的流露,為了愛情而放棄,才顯示愛情的偉大,讓一個人可以偉大到為了另一個人而放棄原本的美好甚至放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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