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鬼王谷中的夜,朦朧而迷幻,殿外的江峰感受著這份溫柔,他看向天空,好似欣賞美人的胸懷,漸漸的迷醉,天張開了巨大的幕,而那幕卻如此的光彩奪目,因為星星如寶石一般煥發光彩,在這里它們才是主角。萬物俱寂的夜里,江峰仿佛听到琴音,遙遠而空靈,他仿佛受到琴音的影響,慢慢向那琴音源頭走近,盡管繁星點點,但是鬼王谷中的夜還是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知道,那琴音漸漸的清晰而動听婉轉,攝著他的靈魂,他知道他已經很接近,他終于看到了一處亮點,就仿佛大海中迷途的船終于看到了燈塔一般,有了航向。急促的腳步下,不忘欣賞這美妙的夜曲,走到近前,他才知道,一個女子正在亭子中舞弄琴弦,他終于走到了亭子中,現在亭子里有了兩個人,燃著的燭燈,著涼了兩人的身影,江峰認出了彈琴的人——神蕪,看到神蕪的一剎那間,他又赫然的發現,神蕪並沒有彈琴,只是在玉琴上憑空撥動著手指,但是他分明听見了琴音。「你來了?」神蕪還似平時一樣平靜。「我來了!」江峰只得回答,江峰很樂于回答別人的問話,對于別人的問話不回答,他認為是不禮貌的。「你怎麼會來?」,「因為琴音。」,「你听的見?」,「我為什麼听不見?」江峰感覺神蕪問的很可笑。「你現在應該看見我根本就沒有彈琴。」神蕪說道。「我看的見。」江峰迷惑不解。「但是你分明听見了琴音。」神蕪再次說道。江峰感覺神蕪在耍他一般︰「我分明听見了琴音。」,「你為什麼不認為是別人在別處彈奏而發出的呢?」神蕪問道。「我的听覺不會騙我,我听得出我所听到的聲音就是從你這里發出來的。」,「你很自信?!」神蕪居然露出微笑。「我當然自信。」江峰吃驚,然後更加沉醉,美人一笑,傾國傾城。「你可知道為什麼?」,「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彈琴,而你卻听到聲音。」,「我不知道。」江峰實話實說,神蕪站起身來,背靠著江峰,仿佛在欣賞夜色,琴音猶在,江峰的心隨著這琴音變得平靜,身體慢慢舒緩。「因為這是自然之音,這琴原本屬于自然,不必彈便有音,我何必強加干預。」神蕪說出了原因。「為何只有我才能听見?」江峰問道。「這是它的意願,它想讓你來,便傳音給你。」,「難道它是有生命的?」,「自然萬物皆有生命。」,「可它只是一張琴。」,「盡管它是琴,它也有靈魂。你不是听到了它自己發出的音?正如你的劍一般。」。江峰發現手中的劍顫抖而悸動,江峰受到這份干擾,平靜的心又泛起波瀾,他不知道他的劍這是怎麼了。「老朋友相見,便是一陣激動。」神蕪並未回頭好似知道一切,「敵人相見,可能激動過甚。」江峰回答。「你的劍是憤怒還是思念?」,「我不知道。」江峰怎麼會感受到劍的感受。「你可願意為我舞劍?」神蕪回轉過身,江峰大膽的盯著神蕪的臉,神蕪的臉一如十年之前,這世界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只有那未知的天宮中才有這樣的人,她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但是她怎麼會來到這個世界?「你不害怕嗎?」神蕪劍江峰並未回答,而是盯著自己看,從沒有一個男子,敢這樣盯著她看,她並不憤怒,而是奇怪。「我應該害怕嗎?」江峰微笑的反問。「我的樣子難道不嚇人?」,「我只是欣賞到了美。」,「可是在你之前從沒有人敢這樣看我,即使我的父母,生下我後,便也將我拋棄了,他們認為」神蕪有些哽咽,「他們認為你是不祥之物,對嗎?」江峰表情充滿憐惜。‘人’面對陌生人都會隱藏自己內心的想法,甚至規避自己的一些言行,但是對于真正欣賞自己的人,他們就會袒露胸懷,完全展現。神蕪知道江峰沒有騙她,因為從江峰的眼中,她只看到她想看到的東西。
「我不知道我怎麼長大,但我知道我不被世俗所接納,我曾經絕望,但是偶然我得到了這張琴,我便生存了下來。」神蕪已經恢復平靜,「你听到它的聲音對嗎?你听到了什麼?」江峰問道。「天地生我便是要我活著,即使我是動物草木,我也有活下去的權利,這琴讓我的心慢慢平靜,融入自然。」神蕪輕輕的撫模著玉琴,甚是愛憐。「你可願為我的劍彈奏一曲?」江峰說道。熱烈而激昂的琴音做了最好的回答。現在神蕪的手指正彈在了琴弦之上,她的手指如精靈,急速跳躍在琴弦之上,而那琴被她的手指撩撥得發出最歡快的聲音,江峰听得出那不是強迫,那是享受。他閉其雙眼,聞聲起舞,他不不再意劍招,他只是順應劍的意願,劍走而身動,終于慢慢的他體會到劍的快樂,他也同樣快樂,他知道他與這劍終于成了完美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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