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如此執著?」
「為循天道。」
「你怎知你的道是天道,我的道便是魔?」
「萬物生靈之命大如天。」
「既然六道輪回,萬物皆有一死,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成全他們?」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有何權力決定他們的生死?」
「我有實力,便操生殺大權。」
「任性妄為,順者為昌,逆者為亡,豈是蒼天之意?」
「天地唯我獨尊,我便是天。」
「你既是天,便要創造一個青天世界,卻不是這渾濁不堪。」
「人性本惡,人天生嗜殺、嗜欲,為生存不擇手段,為*可摒棄仁慈,你說如何造一個青天世界?我這是順人性而為。」
「既然人性本惡,當有教化使人去惡從善,豈可順之而行?」
「教化?多少滿口仁義道德之輩台前讓人尊教化、守禮教,而背後卻做著骯髒齷齪的事情?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豈可一葉障目?世間總有這許多的惡人惡行,但是」
「哈哈,夠了,一個階下之囚,已經沒有資格去妄加非議了。」
「唉,人生于世,今日我為你的階下之囚,明日你或為別人的階下之囚,豈能得一時之利,而忘本心。天道長存,唯心不可欺。」
「我就看一看,到底誰的道能長存。」
說完黑巫妖朗聲大笑而去,只留下江峰無奈搖頭。自古常言’邪不壓正,可如今正已歪,如何壓邪?‘蒼天,你真的要絕我世間諸生靈嗎?’江峰仰天悲痛,透過地牢的窗縫,只有一點殘光射進,依稀外面烏雲密布,好似蒼天都不得清明澄澈。
突然一個更加幽暗的身影跨入江峰的牢房,腳步落地,竟不發一絲聲響,仿若幻影一般,那人審視江峰良久,不發一言。
「你是誰?也來看我江峰的笑話嗎?」
「我已經不記得我叫什麼了,人們都叫我天魔王,你若不想叫我別的,你就叫我天魔吧!」
「你重生了?」
「靈魂已經重生,*重生,似乎還要一點時間。」
「你為什麼要到這里來?」
「我听說還有一個自恃正義的傻瓜被關押了起來,所以來看看。」
「我只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
「那別人做他們認為正確的事情,對也不對?」
「那這事情是否合乎道義禮法。」
「道義禮法是誰規定?」
「我不知道,似乎自古有之。」
「呵呵,這些你都想不明白,怎麼就如此執著的要滅我天魔教?」
「我」江峰竟然無言以對。
「我教雖有一個魔字,但是做事也算光明磊落。」
「我正道卻有人披著偽善的外衣而做著不堪的事情。」
「很好,你既能分善惡,也算有一智。」
「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混濁我獨清。縱然只剩下我一人,我也要護天行道。」
「很好,我喜歡能堅持的人。我自比天,早已有違天道,千年之劫已過,我要看這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天魔略作沉思,昔年為成仙道,不惜使用各種手段,但最終卻被天誅,‘蒼天棄我,我便為魔。’所以才有了天魔教派,與正道相抗。天魔伸出手,手中有一顆珠子,雞蛋大小,漆黑無比,內有玄氣繚繞旋轉,不知是何寶貝。
「現在,我傳你天魔珠一顆,以後造化便要看你的了。」說完,天魔將天魔珠慢慢的逼到了江峰的眉宇間,黑芒四射,江峰剛要拒絕,但是已經晚了,天魔珠已經與江峰融為一體。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肉身重生,我的元神便會寂滅,既已成魔,便不會再有此善念,今日也算我為蒼生做的最後一點事情了,願你能匡扶正義,不負眾生之托。」說完天魔便消失在江峰眼前。
江峰不知是喜是悲,能否月兌離苦難尚未得知,還談什麼不負眾生之托啊!
隨後的幾日,那天魔珠確實非同凡響,江峰的身體竟然在神奇的恢復著,力量也在慢慢的恢復,江峰原本絕望的心,終于有了些希望。
自古多情終不悔,寒月清宵倚夢回。夢中相顧兩無言,輕濁花酒一場醉。
「相逢已成往事,重逢是否有期?既然已經分離,但是霧里的你為何那麼清晰,說是不在乎,卻誰又能放下曾經的擁有?那個燦爛的夏風里,你我相遇,于是我的生活便多姿多彩,我喝著百花釀,甘甜沁潤我的心喉,滴滴酒氣氤氳你的身影,我醉了,醉得一塌糊涂,生命有沒有一種距離,是你給的若即若離,世上有沒有一種地方,讓你我踱著焦躁的腳步,生活是否有一種日子,是你我永不分離。」芸瑤如歌如泣,自從前幾日做的夢便讓她的心不在平靜,只有以酒度日,了以解憂。
月光下,一盞月光倒映著芸瑤狹長的身影,湖面上石塊輕踫,那身影便隨波紋四散開去。凝望燈光,默數語言,語言已經變得無聲。
「喝酒對身體不好!」
「可有江峰的消息?」
鬼醫默默不言,將帶來的補藥與生活所需放在了桌上,自上次將芸瑤送回,便計算著日子,再次來看一看芸瑤的狀況。
「我有預感。」
「你不要亂想,現在你月復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怕,我怕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鬼醫四顧,突然發現黑頭不再,卻多出一個白衣女子。
「你是?」
「我叫白鳳。」
「黑頭呢?」
「我就是黑頭啊!」白鳳笑著回答。
「什麼?」鬼醫張大了嘴巴,疑惑的看了看白鳳,有轉頭看著醉眼朦朧的芸瑤。
「她的確是黑頭,當年,老祖宗為不至于千年道行毀于一旦,便將它傳給了黑頭,幾個月前,黑頭便修成了人形,不想卻是個女子。」
「哈哈,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還擔心沒有人照顧你,將來江峰回來,無法交差,看來我是多慮了,我回去後,便幫你探听下江峰的下落,一有消息就來告訴你,這酒切不可再喝了。」
「謝謝你。」
「我和江峰是朋友。」
「朋友確實不該說謝謝的。」
鬼醫深深的看了一眼白鳳,叮囑了幾句,然後轉身離去。下了狐岐山,仰觀星空感嘆︰「多事之秋,何時能得以平靜?天魔復生,天下大亂,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鬼王大才,雄心勃勃,到時真不知道天下走向,江峰兄弟,你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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