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姚大個兒雙手緊握著沖鋒槍,凝神靜氣,無比專注地等待著,只要酒吧里的信號一響,他就會端起槍沖進去,大殺四方,鏟除罪惡,成為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正在yy的關健時刻,一個幽幽的女聲在腦子里回蕩開來,
他這是意-yin得太投入以至于產生幻覺了嗎?大兒子自省,唉!要不好好的,怎麼會有女聲在腦子里說話呢?難道任務結束後他得去看心理醫生了?去?不去?還是去?要不還是算了不去???
失敗了?
雲朵第一次用這種方式和活人交流,見大個子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不由得反省︰看來,她想當超人,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加油吧!
伸出一雙即使在這樣的暗色里,仍然白得幾乎透出瑩光的縴縴玉手,雲朵手指微微一跳,在大個子的肩上一觸即退——不敢太用力,怕嚇著他了。
大個子整個身體猛地一僵,不會吧,連身體都出現幻覺了,難道他真的病得不輕?不要啊他才不到三十歲,不說娶老婆,連女人的手都沒牽過呢,嗚他不要啊
不會吧?怎麼還是沒反應,不會睡著了吧?這江湖人都是什麼素質啊雲朵囧!
正在大個子雙手緊拽著槍,背心冒汗的時候,旁邊廣告牌的陰影處竄出一團黑影,轉瞬即逝,下一秒,突兀地來到雲朵身邊。
是袁冬,那個曾經在曉曉的綁架案中出來打過醬油的路人。
「雲朵是吧?你來這里干什麼?」聲音壓得極低。
江湖在外面的三個隊員呈互為犄角的三角形,雲朵早就看到了,袁冬能發現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大個子好像還在雲山霧罩似的。這人真的靠譜?
「啊呀,你什麼時候來的?」本想回頭問袁冬在和誰說話,誰知道站在他身後的,居然有二個人。而且還有一個正是風子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好好照顧的弟妹——
「弟妹啊,這里很危險的,你先離開這里,回頭我讓風子帶你去酒吧好好玩,乖啊」大個子語重心長地勸她。
袁冬雙眼發黑,這個不靠譜的憨貨,他就知道,他明明應該堅絕反對這人也參加的,要不是要不是下令的是傅大美女
直接從身上解下一把槍,遞給雲朵。
「會用嗎?」
「會。」雲朵老老實實地點頭。
自從發生了連38式都不認識的糗事,雲朵就專門讓龍一收集了‘現代’化的武器來玩,免得有辱她‘武器專家’的名頭,而袁冬遞給她的,居然是一把沙漠之鷹。
「見過血嗎?」並不意外雲朵的答案。手底下沒有兩把刷子,豈會跟蹤著風小子到處跑,還溜到這里來。袁冬繼續問。
「魚血算不算?」雲朵氣短啊
靜寂得像是矗立在黑暗中的怪獸一般陰森詭異的酒吧,突然傳出一聲玻璃打碎了的聲音,接著便是二聲槍響,雲朵分明看見,伏在酒吧南的那伙人紛紛顯出身形。如矯健的獵豹一般幾個起躍,便消失在酒吧深處。
「啊啊信號來了。」大個子撓撓頭,不知道自已是該留下來保護弟妹,還是該沖進去。
「呆在外面不要亂跑。」袁冬囑咐了一聲,回頭朝大個子吼道,「不是快走。」
「哦哦。」大個子跟在後面。像一台人形坦克沖了出去,踏得地面都轟隆作響。
摔杯為號???真老土。
雲朵一邊啐啐念,一邊跟上他們,在袁冬剛剛張口的時候,便化作一縷輕煙消失。了無痕跡。
「啊啊,弟妹進去了。」後知後覺的大個子充當臨時解說員。
「我看見了!」袁冬咬著牙繼續前行。
雲朵在進入酒吧的一剎那,就已經把整個酒吧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一樓的外圍卡坐後,埋伏著大約二十來個槍手,目光凝練,面容鎮定,分明都是老手,此時雖然樓上的槍聲大作,這些人卻如沒有听到一般,摒氣靜聲,毫無動作。
二樓正在交火的居然有三伙人,一大幫一看就是路人甲已丙的小蝦米,一個看起來像是電影里的酷保鏢的消瘦青年,一個干瘦黝黑的老頭子,卻是異常狼狽,惶惶不安,正且戰且退,逃向走廊盡頭。
追得很近的四個人,互相掩護,身手不凡,手中的火蛇正噴涌似地射向逃走的人,時而打著手勢,一路前行。
風旭言靠在一株大盆栽後面,人家打得那叫一個熱鬧歡快,而他則是百無聊賴地扯著樹葉,一片又一片。
三樓的電梯正在合上,里面是二個人,一個國字臉的大漢,五十來歲,濃眉大眼,不怒自威,一個尖嘴猴腮,猥褻之極的老頭。
那坐電梯並不是通向樓下,而是一個秘道。
雲朵心中一動,這叫什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那二人才是關健。
雲朵的身形沒有停,對她來說,風旭言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她分明看到,江湖三人組的最後一個人已經悄悄守在後面的小巷口,那是暗道的出口。
進門的瞬間,雲朵伏體,輕輕松松地穿過中心區,同時二道聲音送向後面的二人,
「小心,有埋伏。」
雲朵從拐角上樓,剛爬了一階,就听見大廳里傳來如悶雷般的爆破聲,他娘的居然是點殺,雲朵不明覺厲啊
江湖這個組織還是有高手的麼?
不到半分鐘,大堂就被清空,雲朵站起身來,向下面伸出一個大指姆,
厲害!
「嘿,我對殺氣特有感覺,這些人別看藏著不錯,其實就像是黑暗中的燈泡一樣亮。」
大個子模縈著打開燈,看見雲朵毫發無損地站在那里對他亮出姆指,不由得模了模頭,笑呵呵地解釋。
「風旭言在上面,不過他沒有參加槍戰,看戲呢,要不要上去?」
雲朵問袁冬。
「不用了,等小日本和棒槌們打完再說。」袁冬搖搖頭,他們是來接應風少爺的,人家既然不下來,他們就休息一下好了。選擇了一個最大的沙發坐了下來,一手持槍,一手放在腦袋後面,輕松愜意。
原來上面的那伙人是棒子。
「外面還有一伙呢?」雲朵指了指外面。
「哦,那是‘極道’的人,勉強算是個華人組織吧,和咱們江湖有幾分香火情,只要最後勝利的是我們,而且戰力無損,他們就會撤了。
「」這還算是有香火情的??
咦?又來一個?
雲朵的精神力始終覆蓋著整個樓房,一個黑衣人剛剛從二樓的窗戶翻進來,就被雲朵看到了,奇怪的是,她沒有出手,卻慢慢地接近風旭言。
無聊的風少爺開始吃樹葉了。
雲朵臉色微變,腳下發力,快速上樓,急速移動的身形在空氣中留下一縷殘影。
雲朵在風旭言的正前方一現身,就舉起手中的槍,毫不猶豫地摳下板機——其實還是有些猶豫地,畢竟她從來沒有殺過人——子彈擊中了黑衣人的手臂,雲朵本想打太陽穴的,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里,她的手仍然微微晃了一晃。
還好打中的是持槍的手,黑衣人,或者說是黑衣女人一手捂著傷口,飛速地後退,轉眼便消失不見。
風旭言咬著半張樹葉,呆在原地。
「怎麼,嚇傻了?」雲朵也是一陣後怕,如果今天她沒有來,那風旭言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沒,你——你他媽來這里干什麼?」風旭言飛快地把雲朵扯進懷里,幾乎想掐死她算了。
「現在有勁兒了?剛才干嘛去了?挺閑的嘛?啊?是不是看人家是美女就走不動道兒了?啊?」
雲朵真是怒火攻心,這人還有臉說她,明明是她剛剛救了他一命好不好?
風旭言真是氣苦︰「我明明連人都沒見到,你亂吃什麼飛醋?」話一出口,雲朵更加抓狂,
臉上紅霞飛轉,雲朵索性掐住他的脖子猛晃︰「你胡說什麼?誰吃醋了,你以為你是誰?我」
「咳,咳,我說兩位,咱們就先不要打情罵俏了好不好?」袁冬真心想把這兩菜鳥敲暈完事兒。
「誰跟你打情罵俏了?」
「你跟誰打情罵俏呢?」
二人回過頭了,異口同聲地吼。
「嘿,小日本和棒子打完了,棒子得了人,現在正和極道的人死扛呢?咱們怎麼辦?」
雲朵看了看眼前這三人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由得月兌口而出︰
「你們不會是設了連環計讓這幾伙人跳吧?」
沒有人回答,但雲朵從他們的神色中已經可以看出,她說對了。
難怪把她拐來香港公費旅游。
「那誰?跑了的那個女的是怎麼回事?」雲朵把話題轉回來。
風旭言大感頭痛,妹妹你不要這麼精明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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