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啊!」岫雲拉著傅儷娘的手,眼眶中盈滿了眼淚,她相信,若是世上還有人能夠理解她,那麼這個人一定會是傅儷娘。
「妹妹,我……」傅儷娘心底暗喜,臉上卻帶著同情和為難之色,嘆息一聲,道︰「妹妹,你說,就我的身份地位,除了道聲恭喜之外,我還能說什麼?」
「傅姐姐~」岫雲一聲哭了出來,指婚的旨意下來之後,她不知道哭過多少回了,但這一次卻是最痛快的。
岫雲越是傷心難過,傅儷娘的心里就越是得意,她滿臉淒楚的摟著岫雲,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等著她自己緩過神來。
岫雲沒有哭太久,一刻鐘之後便收住了眼淚,雙眼通紅的看著傅儷娘,不好意思的道︰「傅姐姐,我失態了!」
「沒關系,我能理解!」傅儷娘的話讓岫雲又盈滿了眼淚,她倒也擔心岫雲再哭誤了今日的事情,連忙道︰「我听說皇上將你指給王爺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妹妹,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皇上怎麼忽然會給你賜婚呢?」
「我也不知道!」岫雲搖搖頭,道︰「旨意來得很突然,我娘也覺得十分詫異,接旨之後,她就進宮覲見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說什麼了嗎?」傅儷娘急切的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娘回來之後什麼都沒說,只是搖頭,說這樁婚事沒有回旋的余地不。」岫雲搖搖頭,又道︰「我又是擔心又是害怕又是難過,當下就哭著說不嫁,我娘一個勁的安慰我,讓我別害怕,說一切還有她呢!」
這話真假!傅儷娘暗自撇撇嘴,嘴里卻笑著道︰「有玉夫人這話,你還擔心害怕些什麼?」
「我……」岫雲被她這麼一說,眼眶又紅了,道︰「娘說這話實在寬我的心呢!傅姐姐,我嘴上叫著不嫁,但我心里清楚,聖旨都下了,豈容得我說不嫁就不嫁。」
「這倒也是!」傅儷娘嘆息一聲,而後又關心的道︰「那玉少將軍呢?他有沒有說什麼?」
「大哥說這是門好親事!」岫雲心情低落的道。
「玉少將軍與郡王爺是摯交,你能嫁給郡王爺,玉少將軍定然很高興,自然會說這是一門好親事,至于你是否願意,他哪里還顧得過來!」傅儷娘輕嘆一聲,和以前一樣,一有機會便說些離間兩人感情的話。
「大哥不知道毅郡王私底下是那種暴虐的人,若是知道的話,一定不會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的。」岫雲不是沒有埋怨過玉凌雲,但是她卻沒有因此就覺得玉凌雲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顧及她,她為玉凌雲便接一句之後,帶了幾分希望的道︰「傅姐姐,我能不能把毅郡王性格暴虐、經常鞭打虐待你們的事情透露給我大哥?若是大哥知道他私底下是那樣一個人的話,他一定會改**度的。」
岫雲的話讓傅儷娘大驚,若真把這件事情給說穿的話,她還能有活路嗎?不過,心里再著急,傅儷娘也沒在面上顯露半分,她苦笑一聲,點點頭,道︰「妹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不會阻止你的,只是……唉~說穿了也好,現在這種日子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痛苦的煎熬,若非心里放不下爹娘和永弟,我早就挺不住了。」
這話可不吉利!岫雲渾身一震,看著滿臉淒楚的傅儷娘,道︰「姐姐怎麼說這種話?」
「我今日過來,除了想和妹妹見一面之外,也想將瑞安坊的事情交代清楚,我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明日一早就會被送離京城,此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傅儷娘輕嘆一聲。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好端端的要將你送走?是不是他又換了折磨你們的花樣?」岫雲大驚失色,將自己的滿腔愁緒暫時拋開,抓住傅儷娘的手關切的問道。
「這是玉少將軍的要求。玉少將軍說王爺的妾室很礙眼,讓王爺將我們送走,妹妹進門之後,若能容人的話,允許王爺將我們接回來,若妹妹不許的話,就將我們送到庵堂里……玉少將軍是個好哥哥,連這個都為妹妹考慮到了。」傅儷娘苦笑一聲,道︰「若妹妹將王爺的癖好告訴玉少將軍,玉少將軍向王爺求證的話,王爺為了顏面,為了掩蓋事實,極有可能讓我們幾個在莊子上無聲無息的……唉,也好,終于可以解月兌了!」
她的意思是事情說破之後,毅郡王極有可能殺人滅口?岫雲一個激靈,道︰「不,不會的,郡王爺不會害死你們的,姐姐別往壞處想!」
「傻妹妹,我那時往好處想呢!」傅儷娘笑得苦澀無比,道︰「我不怕死,怕的是連死都成一種奢望!我還有爹娘弟妹,若王爺不許我死的話,再痛苦我也得活著,若不然,王爺定會遷怒我的家人……我不能為家人惹禍!」
看著傅儷娘痛苦萬分的表情,岫雲的眼淚又下來了,她握緊傅儷娘的手,道︰「姐姐,你什麼都別說了,你放心,我不會和大哥說這個的,一個字都不會說。」
「不,妹妹,對玉少將軍你還是以實相告吧!」傅儷娘搖搖頭,看著岫雲,道︰「玉少將軍為人正直,又最疼愛你們姐妹,若是知道王爺私下的行徑的話,一定不會讓你嫁進王府受罪,一定會想辦法請皇上收回聖意的。」
「若大哥不相信,剛還堅持要我嫁給郡王爺呢?」岫雲輕輕的搖頭,一臉淒苦的道︰「我還是老老實實的遵從旨意嫁過去吧!」
「你甘心嗎?」岫雲的認命是傅儷娘最不願意看到的。
「我不甘心又能怎樣?我還能抗旨不遵嗎?」岫雲搖頭,別說玉夫人和玉凌雲對這門親事都還比較看好,就算他們都不滿意這準婚事,她也只能認命,這一點她還是清楚地。
傅儷娘忍了忍,終究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有些話沒有必要親口說出來,她反手拉住岫雲的手,輕聲安慰道︰「妹妹也別只會往壞處想,你出身高貴,又是皇上賜的婚,玉少將軍與王爺又是莫逆之交,他定然不會像對我們這般待你的。」
「可我還是怕啊……」岫雲也知道自己和傅儷娘不同,但那不意味著她就會不害怕。
傅儷娘安慰了她好一會,而後輕嘆一聲,道︰「皇上賜婚的事情永弟也知道了,他昨晚喝得酩町大醉……」
「他……」岫雲的心微微一顫,卻咬了咬牙,道︰「傅姐姐以後別再提他了!」
「我知道不適合再提他了,只是……唉,永弟終究是個福薄,沒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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