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嫁人?」素來冷靜的段祺被玉凌雲的話嚇得口吃起來,而另外幾人則被這個消息直接驚呆了,大張著嘴,連說話都不會了。
「不錯!」玉凌雲神情自若的點點頭,仿佛她說的是今天天氣不錯一般,淡淡的道︰「皇上賜婚的對象不是舍妹,而是我,家母昨日坦言相告,她希望我能遵從旨意嫁人,而我答應了。」
「這……這也太荒謬了吧!」段祺磕磕巴巴的道︰「皇上怎麼能下這樣的旨意呢?就算毅郡王有斷袖之癖,也不能下旨讓他娶個男子回去吧,這其中是有不是有什麼誤會?」
「裝,繼續裝!」玉凌雲冷冷的看著他。
「嘿嘿~」段祺訕笑一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貫精明的他難得露出傻乎乎的表情來,而後更傻傻的問道︰「少將軍,你什麼時候現我們已經現了?」
這話問得有些拗口,卻不難懂,玉凌雲微微一曬,道︰「我養好了傷之後就知道了!」
「我們有那麼笨嗎?」段勇頗有些不服氣的道,他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的。
「我受傷之前,你們哪個沒有因為摟肩搭背,動手動腳被我打花臉的?怎麼打,就該不了你們那些爛脾氣,私底下還設了賭局,賭哪個能偷襲成功。」玉凌雲哂笑,眼前的人都是跟著她幾經生死的人,是她最倚重也最信任的班底,他們私底下的小動作怎麼能瞞的過她?她淡淡的道︰「是等我養好傷之後,這個壞習慣便驟然不見了,稍微靠近我一點,手腳便不知道該放哪里了,這麼明顯的事情我若是現不了的話,那不止是瞎了眼,更瞎了心。每到宿營的時候,都換著親自給我站崗,生怕這個秘密再被他人撞破現……這些事情我沒說過,不意味著我心里就沒底。」
幾人傻笑起來,都覺得心里暖烘烘的,最後還是段祺搶著開口道︰「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麼從來就不說呢?」
「你們不說破,我為何要說破?」玉凌雲揚眉,反問一聲。
玉凌雲的話再次讓幾人傻笑起來,說實話,知道玉凌雲居然是女兒身的時候,他們都不敢置信,玉凌雲的彪悍驍勇,在男子中都十分罕見,再換成女兒身,那真是……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真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甚至一度懷疑自己等人的眼楮集體出了錯,看錯了月兌去了身被血漿糊起來的戰袍之後,露出來的,讓人不能錯認的女性身軀。
是,等到玉凌雲養好傷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們都帶著懷疑的眼神觀察——沒有半根胡須尚能說是玉家的血脈使然,但沒有喉結就說不過去了,更過分的是她驕傲到女扮男裝都不束胸。她並非那種豐滿的女子,常年都是一套包裹得嚴嚴實實,顯不出半點女性柔媚氣息的戰袍,行動也干淨利落,真不像女子,但只要小心觀察,便能現她的不同來。
確定了玉凌雲女子的身份之後,他們真的是悲憤欲絕——他們中沒有哪個不是玉凌雲的手下敗將,力氣不如她,功夫不如她,騎射也不如她,玉凌雲是男子的時候他們不服輸,總想著找機會贏一場,但她是女子……他們真恨不得將頭塞褲襠里,別出來見人了。
他們卯足了勁的訓練,總不能讓一個女人把他們比到陰溝里吧!化悲憤為力量和動力之後,他們的進步真的一日千里,原本在玉家軍算得上中堅力量的他們,在短短三個月之後,赫然成為玉家軍最強的親衛隊,就連玉青的親衛隊也都被他們超越了。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們就能打敗玉凌雲,他們在以後的比試之中還是毫無懸念的輸給了玉凌雲,有朝一日能夠打敗玉凌雲,便成為他們心里最大的願望。
除此之外,他們開始小心翼翼的為玉凌雲打起了掩護——連他們這些親衛在現她的身份之後心態都起了變化,要是別人知道,各種非議定會接踵而至,將她淹沒,而後會有人懷疑她的本事和功績,那是他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當然,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在跟了玉凌雲兩年,被她操練得不知道月兌了幾層皮,知道她的本事能耐,心里對她已然完全信服,更願意一輩子忠誠與她的話,第一個跳出來質疑她的或許就是他們了。
「那皇上是什麼時候知道真相的?」段祺頗有些好奇的問道,玉凌雲返京之後,帝後是很關心她的親事的啊,若說是突然起意,他是一點都不相信。
「沒有人與我說這個,但我認為皇上和你們一樣,也是在一年前我身受重傷之後知道的。」玉凌雲很冷靜,在玉夫人與她說了指婚的對象其實是她的時候,她便想到這一點,她淡淡的道︰「我以前受傷一直是莫伯伯或者莫大哥為我治療的,但那一次卻是不是,我想應該是軍醫將此事稟告了皇上。」
「那個老小子,下次見到他的話我一定打他個滿臉開花!」段勇忿忿的道,手指捏得劈啪作響。
「這原是他的分內之事。不能怪他!」玉凌雲卻沒那麼激動。
「是……」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沒有必要這般耿耿于懷!」玉凌雲擺擺手。打斷段勇的未盡之言,她真不覺得有什麼好憤怒的,就算是那軍醫做的,他也只是盡忠職守而已。
「那您就甘心什麼都不做,就這麼遵從聖旨,嫁給毅郡王為繼室?」段祺看著玉凌雲,他不認為玉凌雲會輕易妥協,乖乖的嫁人。
「既然這是我娘最大的願望,我自不能讓她失望!」玉凌雲淡淡的道,她雖然從小就被玉老夫人抱走,沒有長在玉夫人跟前,但她並沒有因此疏遠母親,相反,她是最能理解玉夫人,也最明白她在光鮮之下所受的苦,對她也最體貼最孝順最舍不得讓她傷心難過的。
「但是另外一個人別想輕松就混過去!」他很快話音一轉,道︰「翟玉華,你明日一早就出去延州,務必在五天之內趕到延州面見大將軍,你替我問清楚這件事,若沒有他的配合,皇上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算計到了我。問清之後,立刻回來!」
「是,少將軍!」翟玉華大聲應諾,他的騎術僅次于玉凌雲,這件事情他當仁不讓。
「你告訴他,如果我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答復的話,我會親自趕回延州找他討要說法,到那個時候……」玉凌雲冷哼一聲,臉色冷峻的道︰「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必然換上紅妝,而後在延州眾將士面前向他挑戰。輸了個兒子,一句虎父無犬子,青出于藍便能過去,但若是輸給了自己的女兒……」
那上將軍恐怕會像他們一樣,恨不得把頭藏褲襠里吧!幾個人嘿嘿壞笑,眼中都閃爍著興奮之色,翟玉華更小心盤算的要不要故意把差事辦砸,然後看一場絕對震撼的好戲。
「把你們的小心思都給我收回去!」玉凌雲喝斥一聲,他太清楚這幾個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也知道他們的七寸在那里。他警告的道︰「翟玉華,你若是辦差不利的話,我會將你調到我身邊當小廝,貼身侍候我,到時候你就等著日日頂洗腳水蹲馬步吧!」
玉凌雲的威脅讓翟玉華苦了臉,老實的道︰「少將軍放心,屬下絕不會把差事辦砸的。」
「至于你們……」玉凌雲掃了其他人一眼,道︰「岫雲一日不找回來,我一日不能安心,但背後之人十分小心,我們目前為止根本找不到人任何線索,我們就只能引蛇出洞了。」
「引蛇出洞?怎麼引?」段祺好奇地問道。
「我想你們應該都看出來了,那人擄走岫雲為的不過是引我入彀,想借此將我出去,只是他高估自己,也太低估了我們,所以才會偷雞不成,反被我們端了一處窩點。」玉凌雲冷冷的道︰「我想,那人現在一定躲在暗處,密切地監視著將軍府,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應該就是我的傷勢。若是我傷重,岫雲自然再無用處,或許會被無聲無息的害了,也或許會將她放回來。」
眾人點點頭,玉凌雲繼續道︰「我不知道背後那人是誰,更無從判斷他最後會怎麼做,我不能用岫雲的性命去賭,我一定要保讓岫雲活著回來。」
「那您的意思是……」段祺大概猜到了玉凌雲準備怎麼做。
「指婚的聖旨上並沒有點明玉家次女到底是誰,我想除了極少數人之外,世人都會認為這個玉家次女指的是岫雲,我決定就這麼糊糊涂涂的以玉家次女的身份出嫁!」玉凌雲淡淡的道︰「我想那人定然不會錯過一個既能打毅郡王的臉,又能讓他與玉家生分疏遠的好機會!」
「若他隱而不動呢?」段祺指出另外一種情況,島內︰「設伏的人全軍覆沒不說,還損失了一個好不容易經營好的窩點,那人還會貿然伸手嗎?」
「我知道那人現在定然嘗到了斷指之痛,也知道他必然會更加地謹慎,所以我們需要給他一個讓他忍不住要出手的誘餌!」玉凌雲心中早有定計。
「什麼誘餌?」段祺好奇的道。
「這個你們到時候便知道了!」玉凌雲沒有直說,而是將話題一轉,道︰「我現在比較擔心你們能不能在那人出手後,用最快的速度抓到他。」
「我們的能耐您還信不過嗎?」段勇不高興的嘟囔一聲。
「我們有幾斤幾兩少將軍能不清楚?」段祺瞪了沒腦子的段勇一眼,道︰「我們都不是京城人,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何況對方未必就是地頭蛇。」
「段祺說的沒錯!」玉凌雲點點頭,道︰「不過你們手下是有不少地頭蛇,若將他們用好了,定然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您說的是那些草包少爺兵?」段祺眼楮一亮,立刻想到了剛剛組建的那支親衛隊。
「不錯!」玉凌雲點點頭,道︰「就算是草包用對了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用,更別說他們未必就是扶不起來的阿斗。」
「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段祺點頭,而後又問道︰「只是,少將軍打算給那人一個怎樣的誘餌呢?」
「這個啊……」玉凌雲淡淡一笑,將自己的打算娓娓道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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