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沐天清 第五章 佳夢無期

作者 ︰ 聖野森林

瀟湘竹梢蕭瑟處,無情秋風,輕雨淡月

風流不在誰人知,對月流珠,欲解游園驚夢

風雨瀟瀟,芳草遍南陌,花謝花開,再回首卻誤花正好

樂坊里的桃花開得正好。

他順著殿前的青石階走去,一任周圍飄落如漫天飛雪一般的桃花恣意飛舞,落滿了他足下的階,落在了發間。

不知從何處飄來了古箏如泣如訴的樂曲,他佇立,卻只在回頭的一瞬間,看見了殿前的桃花雨中翩然起舞的身影。

那一襲緋紅色紗裙裊裊飄舞,仿若和周遭淡妝相宜的桃花瓣爭相斗艷著,宛如九天之上飄落人間的仙子,自是長發隨風而舞,傾國傾城的回眸。

他終究停了腳步,就這樣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那個女孩兒起舞。

恍惚地眼前桃花如雨就密密地迷離了視線,有一日他驀然揚袖拂開了面前的花瓣,便走下了階去。

那宛如畫中仙的女子垂首而立,他終是揚手替她如流瀑般傾瀉而下的烏黑長發上輕輕配上了一枝步搖。

然而畫面卻在那一刻塌陷,一切都旋轉著旋轉著,然後在視線里扭曲著飄遠,消失不見……

軟塌上,清朔俊秀的眉宇微微一攏,繼而從那個有些混亂的夢里醒來。

一切竟然,都還是夢?……他微微垂下眸,看著自己的指尖,仿若就在那一瞬間穿過那柔軟長發的感覺,還歷歷在目。

視線飄然地向了窗外而去,秋日的夜色自是美得有些淒婉,然而月光高遠,卻多少還透著些許的通透。

看著堆在文案上已是滿滿的奏書,那支紅燭的光仍在微微顫動著,他卻只是下了軟塌,順手扯下掛在一旁的披風環在肩上,然後徑自走向了門前,推門出去。

這種沒由來的煩悶已是多久不曾出現。就連清朔自己也不知道。

這些日子以來越來越深的心懷仿佛讓他能在任何的情況下都處變不驚,只是卻不知為何,似乎僅是今日母後所說的選妃一事,竟擾亂了他平靜的心。

入了夜的紫微院,靜得令人屏息。只听得風吹落葉,一片片墜落到了水面路面上,發出的聲響。

他沒有帶隨從,只身一人信步著走向湖邊的亭子,想要整理一下思緒。

然而才靠近亭子,卻忽而地看見了亭中有些許的亮光,細看,一個身著深藍色長袍的身影正背對著他站在湖邊。

那是一身上乘綢緞所做成的袍子,衣擺和袖口上都配以竹葉迎風的文官繡圖。映襯得他的面容透著些許的文氣。膚色尚白,那雙眸子不似清朔般幽深如海,卻也是明亮澄淨。

臉龐不那樣線條分明的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溫文爾雅的氣息,讓人有種似有若無的親近感。

好你個蘇璟琛。清朔走入亭中的時候,唇邊帶著一抹笑意。

本望著湖面似在思索什麼的蘇璟琛听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響微微一驚,隨即轉過了身去,看到的竟是一身淨白的清朔,趕忙行禮,太子殿下。

無需多禮。清朔抬手示意他平身,繼而那雙幽靜的眸子里透出了一絲戲謔,為何深夜不眠來此,可是要投湖?

殿下總拿微臣尋樂。蘇璟琛一頓,語氣里卻听不出什麼情緒,反而也是把唇一勾,殿下不也沒睡?

午夜夢回,也是多情自擾罷了。在他的面前,清朔從不掩飾自己。此刻提起了夢里那個飛舞的身影,卻不知為何,他竟覺心口像是有什麼情緒堵上,就需要嘆息一樣。

殿下可是在煩心選妃一事?蘇璟琛是何等的聰明,只听得他的話,便一語道破。

不愧是大學士。清朔唇邊微微一揚,那抹笑意里透出的意味卻讓人難以捉模,一語中的。

天下佳麗自是不盡。卻不知殿下緣何煩心?蘇璟琛看著清朔此時又走向了亭邊的扶欄上,慵慵懶懶地靠著坐下來,語氣里帶著些許的探詢。

緣何煩心?這個問題,在清朔的腦海里浮現時,他發現自己,竟也說不出所以然。

因為秦阡雪?還是那個早已不知去向了何處的女子?仿佛說起來,也都無法成為理由。

他唇邊飄落而去的笑意里帶著些許的自嘲,微微仰面,靠著背後的立柱,一條手臂舒適地搭在曲起的腿上,靜靜地,就任由月色,照亮了他的身上。

然而終究還是沉默了一陣,他卻問,那麼你呢,深夜無眠,什麼事也讓你煩心?

似乎沒想到他會就這樣轉換了話題,蘇璟琛微微一頓,卻很快回答,左右是一些治國之事罷了,不值一提。

說到奏書。清朔此時一雙妖宛的鳳眸里透出了一抹的厭惡之情,我房里尚有一堆,反正你也不睡,不如都替我批了吧。

殿下。蘇璟琛劍眉微微一擰,然而對于這個清朔他卻也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

清朔卻不再說什麼,僅是又飄然地從嘴角落去了一個淡淡的笑,視線飄去了天際。

澄澈透明的月色清清涼涼地落了整個宮殿,也就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起的細碎波紋,卻仿若在視線沉落的時候,染上了一抹無法言說的淒涼。

蘇璟琛靜立著一旁看著那個一身雪白的身影有些慵懶地靠著扶欄,望著天上瑩瑩閃閃的月色,眯起了眸子。

他印象里那個時而輕佻妖媚得如同白狐,時而又沉穩老辣得像是騰龍的清朔,似乎都不適合來形容此刻的他。

像是……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他的身上纏纏繞繞,蘇璟琛微微擰起眉,想要猜出那究竟是什麼,卻發現就算是他最近身的人,也仍然,越來越猜不透他。

你可在揣摩,此刻我在想什麼?忽而的,清朔那清涼如水卻悠遠如同天際飄來的聲音又響起。

蘇璟琛只得微微苦笑,什麼,都瞞不過他便是了,但既然被看透了,他也不再掩飾,是,卻也不知殿下,所想為何?

清朔幽深的眸子似乎正在月色里微微地迷離,驀然地,他卻問,如若有一天,美人與江山我只能擇其一,依你對我的了解,你猜我會選哪一個?

臣,不敢妄言。蘇璟琛看著他的眸子里透出了一抹驚訝,只是殿下緣何問此?

是麼……他的聲音卻有些喃喃,忽而卻又是勾起唇角,其實我自己,也給不出答案,只是忽然之間,想起這千古難解的問題罷了。

視線里仿佛又飄飄搖搖著轉回了那一夜的月色,那一夜飄散在殿前漫天飛舞的桃花,那一夜靜靜欣賞忘了伸手去觸踫的舞姿飛揚。

可那終究,怕也只是個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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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八月初一選妃的日子不過幾天了。

太傅府的後院中有少見的忙碌,城中最好的繡娘正在家丁的帶領下,去向後院替兩位小姐量身做衣。

念雪樓上,沐綾正坐在銅鏡之前,依然是那一身白的透徹的長裙,昕宛正在她的身後,替她梳理著長發。

她靜靜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那精致的容顏卻顯得有些的蒼白。這幾日,仿若是隨著入宮的日子臨近,她發現自己的心,也似乎像是一潭被風吹亂了的湖水。

沒由來的亂。她不知道,若是站在萬千的佳麗之間,那雙幽深的鳳眸卻是否又會流轉在了她的身上。

卻盡管明知就算自己這樣再多的猜測,也終究是無用。思緒卻依然仿佛無法控制一般的繚繚繞繞了飄回了記憶的深處,回到那一日她縱情的飛舞里,他略帶笑意的眸子。

只是那終究也都成為了過去。時至如今,他早已成為了當朝的太子,而她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是否早已住進了別人,甚至,除了那支步搖,她都無法證明,這一切曾經真的存在。

身後的昕宛已將那步搖配在了她盤起的長發上,她卻驀然地抬起了指尖,觸向了那步搖。

然而此時從長廊上傳來了家丁的聲音,打散了那即將要飄轉而去的記憶。

三小姐。錦繡坊的繡娘來為小姐量身。家丁看著沐綾一身繚繚的白裙從內間走出來,便領著身後的兩個繡娘一起拜下。

起來吧。沐綾聲音婉婉,視線停在面前跪著的兩個繡娘的身上。

那兩個繡娘約莫也便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身上的一身彩綢做成的窄袖束腰長裙,衣擺上繡著的牡丹竟色澤鮮亮,嬌艷欲滴,恍若活物。

民女替小姐量身,請小姐入內間。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女子拿出軟尺,垂著頭說。

嗯。沐綾示意了一下,昕宛便領著兩人,跟隨小姐一起入了廂房。

這牡丹可是你們繡的?沐綾抬起雙臂,在其中一個繡娘量身的時候,視線又停留在她們衣擺上的牡丹,聲音溫溫地問道。

回小姐,是的。那個繡娘垂著頭,聲音有些緊張。

繡的真好。沐綾的唇邊飄然過了一抹柔和的笑意,繼而看著她們,你們且不必如此慌張,我又不會吃了人。

這一句話,逗得那兩個繡娘紅臉一笑,昕宛也忍不住笑了,氣氛當即變得輕松起來。

你們二人可是姐妹?沐綾的聲音柔軟溫和,在空間里纏纏繞繞的,讓人舒心。

回小姐,是的。民女陸詩情,這是妹妹陸畫意。那正替沐綾量著臂長的繡娘回答道。

詩情畫意。沐綾看著她二人,柔軟的笑意依然在唇邊,真是好名字。

不多時,兩個繡娘便完成了量身,在隨著家丁離開之前,沐綾還命昕宛取來了自己繡的兩只香袋,贈給了她二人。

昕宛送了家丁和繡娘離開,回來進了屋,卻正看見小姐靜靜地立在窗邊,望著窗下後院里的景色。

卻不知為何,此時的她,身上纏纏繞繞的,卻有了一絲說不清的憂傷思緒,還有的,多是昕宛所不能猜透的情緒。

昕宛,明日可是二十八?忽而的,沐綾的聲音卻飄來。

回小姐,是的。昕宛本想去將方才打開的繡盒蓋上,听得了小姐的聲音,便回過了身來。

然而沐綾卻忽而地陷入了沉默里。七月二十八,便是舞司的祭日。每年此時她都是悄悄前去拜祭。而柳太傅盡管對此有些不樂意,卻也並未多說什麼。

只是今年,距離進宮的日子那麼近,怕是爹爹,也不再會默許她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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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中,大片大片在秋日透著一絲清冷之意的陽光下盛放的菊花,已然在不經意之間,綻放了生機。

叢叢掩映的榆樹葉遮蓋住了抬頭仰望的天空,在穿越花園的小路上,一名身著水藍色錦繡緞袍的女子身姿裊裊地順著路走來。

她梳著簡單的發髻,一頭純黑色的長發也並未添上太多的裝飾,只在耳後配以一枝玉簪,額前貼的鈿花也細細小小。然而只是這樣簡單的裝飾,卻更是點染了她純淨的美。

一對似媚如流的眸子,黛眉輕掃,在陽光透過樹葉之間落在身上的時候,她微微抬起雪白色的手臂,以掌心遮擋了耀眼的光,隨即微仰起精致的小臉,望著那叢叢的樹葉。

那一身錦繡的緞袍上,栩栩如生地繡著大朵盛放的海棠,嬌艷欲滴。袖口和領口上更是配以精致的彩繡,映得她的膚色愈加的白,如雪一般的透白。

此時她仿佛靜靜地就沉靜在周遭的景色里,然而卻不知道她自己,也就成為了一道美麗的風景。

她,便是慕容桉姒。當朝晉王爺的王妃。

忽而的,迎面來了一襲女敕青色的紗裙,溫和的陽光里裊裊繞繞著那樣深深純透仿佛入了心的純明色彩,遠遠的,卻就已仿佛是仙子落入凡塵。

桉姒看著她走來,那一身的長紗便順著她婀娜的步伐輕輕然的飄著。

茗若顯然也已看到了花間那個柔美的女子,不由地竟也在心里想著,這慕容桉姒,真是絕美如斯。

臣妾參見貴妃娘娘。桉姒施施然地行禮,那聲音飄飄繞繞的,柔美好听。

姐姐無需多禮。茗若櫻花色潤澤的唇瓣微微一揚,浮現了一個淡淡的笑意。

謝娘娘。桉姒依然垂著一雙清澈如水溫婉的眸子。

為何今日,姐姐一人在這花園中賞景?王爺可也有入宮?茗若看著她,聲音柔柔,卻婉婉地叫著她姐姐。

回娘娘,王爺與皇上在御書房議事。臣妾閑來無事,想著著御花園的菊花該是開了,便前來看看。桉姒也抬起了頭來,卻不知可有打擾到了娘娘?

姐姐哪兒的話。妹妹也只是閑來無事,出來走走罷了。茗若微微地笑著。

晉王沄皚。這個朝中最年輕卻最有才華的親王,和尊王一樣同是由當朝嫻靜太後撫養長大,盡管只是一個身份低微的貴人所出,他過人的才氣和治國的雄才大略卻仍然讓他成為了當今尊王最信任的親王。

然而坐擁整個厲國三分之一兵權,權傾朝野的晉王,卻能獨獨傾心于一個女子,甚至不納一房的妾,這讓很多人都大為不解。

只是細細看著面前的女子那絕美的容顏,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特殊的氣質,如若就在一瞬就攫去了人的心魄。茗若仿佛也能夠感覺到一些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

若是姐姐不嫌棄。就讓妹妹作陪,一起在這御花園中逛逛可好?她忽而地打散自己的思緒,莞爾一笑提議道。

娘娘真是折煞臣妾了。桉姒卻垂下了眸子,聲音里綿綿軟軟,也听不出究竟是不是接受。

身後此時傳來了聲響。回頭一望。來的正是尊王和晉王。

今日的尊王已然換下了早朝時的龍袍,換了一身紫金色的袍子,游龍的金絲繡圖自衣擺下部騰然升起,彰顯著他作為一國之君的魄力。兩肩上同樣盤繞著繡上的游龍和衣擺上的圖案交相輝映,在陽光里是如此耀眼。

身旁的晉王赫然是個翩然的少年。一定金色玉冠束著干干淨淨的長發,身上深藍色綢緞鋪面的袍上也同樣刺繡著騰龍入海的圖畫,能夠在衣上紋飾龍圖,可見他身份的尊貴。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那面如白玉的膚色上,一對英武的劍眉下那雙幽深的眸子是如此深深的,看不見底,讓人根本無法猜透他究竟在想什麼。抿起的唇線有些分明,更是顯得他的高深莫測。

然而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桉姒,沄皚那深邃的眸子里,浮現了一抹柔和的溫情。

皇上。見到了尊王,茗若嬌美的一笑,隨而上前迎到了尊王的身邊。

臣參見娘娘。沄皚微微垂身行禮,卻並沒有停留,而後便到了桉姒的身旁。

桉姒的目光迎著到了面前的沄皚,色澤瑩潤的唇微微揚起了一個淺然卻柔美的笑意。

王爺與王妃真當是伉儷情深。此時茗若和尊王已轉而向了他們,茗若的聲音甜甜柔柔,聲音里卻听不出分毫情緒。

一听得茗若的話,桉姒的雙頰驀然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她垂下眸子去,卻正看到尊王,趕忙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莫要多禮。尊王深明色的眸子里透著和暖的情緒,朕與晉王有事商議,怠慢了王妃才是。

不敢當。桉姒行禮的時候,一身彩繡順著她身姿的起伏也仿若泛出了幻美的光。

一陣穿過了榆樹葉的秋風吹動著樹葉嘩啦啦的響著,也吹動了她的長發,她抬起縴細白皙的指尖輕輕在耳後按了長發,濃密卷翹的羽睫輕然閃動,那一瞬美得如櫻花碎。

王妃真當傾國傾城。尊王也仿佛在那一刻看得深醉,難怪沄皚要為你痴。

桉姒更是紅了雙頰,說話的卻是身旁的沄皚,皇兄且不要取笑臣了。

是呢,皇上。茗若此時嬌嬌軟軟地順著挽住的胳膊靠向了的尊王,王爺與王妃自是佳偶天成,情深意濃,著實羨煞旁人。

尊王笑意盈盈地順著她靠來抬手摟住了她的肩膀,愛妃說的甚是。

對了皇上,昨日臣妾看書時,有一些詩句稍覺晦澀,茗若仰面柔情似水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卻不知皇上願不願為臣妾解答呢。

難得愛妃有心。朕又如何推月兌?尊王笑著說,繼而把視線移到了面前的晉王身上,既是如此,朕便先行離開,你陪王妃好好逛逛這御花園才是。

臣知道了。沄皚垂首,沉靜的面容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茗若隨即挽著尊王向前走去,一身裊裊冉冉的女敕青色紗裙飄搖著如同仙子墜落。

恭送皇上,恭送娘娘。桉姒行了禮,卻在抬起頭的一瞬,視線迎上了正從身邊過去的茗若,那一刻她看到了茗若面上淡淡的笑意,一對鳳眸也看著她,仿佛在傳達著什麼訊息一般。

然而只是一瞬,她便收回了眸光,伴著尊王一起向著後宮的方向而去。

怎麼了?沄皚看到桉姒依然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便問。

不,沒事。桉姒才驚覺那一瞬自己的晃神,繼而她轉身又向著面前的沄皚,聲音輕柔如水,只是在想,這茗妃娘娘,自是美麗如斯,驚為天人。

那麼我告訴你,你自是勝過這世間所有的絕色。沄皚看著面前絕美純透的女子,忽而地抬起手後,輕然地將她耳畔的一絲長發順向了耳後。

王爺。桉姒微笑,卻透著一絲令人無限疼惜的羞澀。

沄皚薄唇一勾,笑意滿盈。將手掌攤開到了她的身前,那麼,讓我帶你走走這御花園如何?

嗯。桉姒將自己的小手放入了他的手中,立刻便感覺到了他掌心包圍起來那樣深深的暖意。

她伴著他一起在御花園那看不盡的景致里穿行,沄皚在溫暖的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時,看著她的眸色里,竟添了那一份的痴。

他知道,正如所有的人所嘆的那樣,在初見她的時候,便如前世的注定一般他就已決定,這一世,只為她。

無論這世間多少的風霜變換,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守護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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