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證逍遙 第十回 五行挪移

作者 ︰ 木神君

陸逍听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想了想又搖頭道︰「可這書原本是易大叔不小心掉下的,那這機緣也該是易大叔的啊,怎麼就變成是我的了?」

赤婆婆搖頭微笑道︰「所謂機緣,乃是機遇和緣分,哪有本來就是誰不是誰的道理?易寒生這女圭女圭先前發現了大洪山中的‘白石洞天’,又進來得了‘洪山秘藏’,已是不小的機緣了。可他若真是有大機緣,那就該發現書冊中的奧妙,怎會得了此書冊卻又遺失那?如今書冊被你撿到,這天大的機緣,便該是你得的。」

翠姥姥也點頭道︰「不錯,何況就是他先前發現了這書冊中的奧妙,也開不得那‘重華仙宮’,這便是機緣不到,怪不得旁人。」

陸逍听了疑惑道︰「怎麼?易大叔就是有了這本書,也打不開仙宮麼?」

赤婆婆笑道︰「是啊,按書冊中所說,這重華君魏夫人,乃是中古之時的前輩女仙,要打開她留下的‘重華仙宮’,首先其人便須是女身。所以說,易寒生這女圭女圭無此機緣,便是看了此書冊,也是無用。」

陸逍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可……我也是男孩子啊,不也一樣打不開仙宮麼?」

翠姥姥鼓掌笑道︰「是啊,可有姥姥和婆婆在啊!別看我們姐妹年紀老邁,相貌又這般丑陋,卻都是貨真價實的女身,有了我們姐妹,便能幫你打開那‘重華仙宮’,陸逍,你說,這天大的機緣,如何不該是你的?」

陸逍想了想,搖頭道︰「不對啊,那這樣說來,這機緣不該是姥姥和婆婆的麼?怎麼會是我的那?」

赤婆婆走上前去,把陸逍摟在懷里,微笑道︰「陸逍,姥姥和婆婆與你本是素不相識的,可那日你在廟中阻了姬尊主一阻,方才有宗惠禪師現身,救了大伙兒的性命;事後我們姐妹本已歸家,卻忽然想起你,才會回來接你;然後半路撞見了那幾人,你翠姥姥受了傷,當時無路可去,無奈之下才躲進這里來;虧得你又拿出了丹藥,這才救了你翠姥姥,才有了後面教你認字,你拿出這本書冊的事。這樁樁件件,環環相連,難不成都是巧合?這是天意啊!老天要如此安排,讓這天大的機緣,為你所得!」

翠姥姥也走了過來,模著陸逍的腦袋道︰「是啊,陸逍,正所謂‘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你看,連姬尊主這般神通法力,都未能得了那‘洪山秘藏’,就該知這機緣二字,皆是天定!」說著把書冊塞在陸逍手中,接著道︰「如今,既是老天爺要給你這場天大的機緣,你便該歡喜才是,何必推卻?」

陸逍正想再說,赤婆婆過來拉住他的手,對翠姥姥道︰「是啊,我先前還奇怪,姬尊主向來眼界奇高,怎會看得上那小小的‘洪山秘藏’?如今想來,只怕也是為了這仙宮而來。不料這機緣卻落在陸逍這小女圭女圭頭上,真可說得上是天意啊!老姐姐,現在‘重華仙宮’尚未開啟,多說也是無益,不如我們姐妹先去開了仙宮,再做道理?」

翠姥姥想了想,點頭道︰「如此也好,陸逍,你把這書冊再給你赤婆婆看看。」

陸逍連忙把手中的書冊遞了過去,赤婆婆接了,細細地翻看起來,過了半刻,放下書冊,對翠姥姥和陸逍道︰「按照書冊中所說,欲要開啟仙宮,須先開啟仙宮下五座石殿的法陣。」說著向周圍望了望,疑惑道︰「可此處只有四座石殿,剩下的那座卻在何處?」

翠姥姥向四周張望了下,也疑惑起來,道︰「確實,此處只有四座石殿,何來第五座?」

赤婆婆又把書冊細細看了看,搖頭道︰「不會錯的,書冊里這部分雖是寫得簡略,但確是說道有五座石殿,怎會……」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失色道︰「哎呀!莫不是被易寒生這女圭女圭打碎了吧!」

「哎∼」翠姥姥搖頭道︰「不會的,易寒生那小女圭女圭有多大能耐?能打碎那麼大座石殿?再說,便是打碎了,也該有痕跡留下,可以看這周圍,除了花草,便只有這四座石殿,哪來第五座?」

陸逍在旁邊听了,連聲道︰「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赤婆婆便俯去,把書冊上的幾行字跡指給陸逍看了,陸逍認了認,只識得個「五」字,便轉頭數了起來︰「一、二、三、四……五。姥姥,婆婆,是五座石殿啊?怎麼說只有四座?」

翠姥姥吃了一驚,揉了揉眼楮,數了數,便笑道︰「陸逍,你這小女圭女圭,怎麼連數數都不會,明明是四……」說著忽然住了口,和赤婆婆驚奇地對望了一眼,同聲嘶喊道︰「幻陣!」

赤婆婆連忙蹲去,扶著陸逍的肩膀問道︰「陸逍,你看到是哪里五座石殿,給姥姥指出來好麼?」

陸逍忍了疑惑,伸出手,從身後依次把看到的石殿一一數了過去,才剛數到第三座,赤婆婆便猛地下騰身而起,朝他指點的方向撲了出去,一氣掠出了七八百丈。

飛掠中,赤婆婆把手連抖了數十抖,化出無數細小的火焰,沿途向四下飛散。忽然,遠處一叢樹木驟然扭曲顫動起來,赤婆婆和翠姥姥不由同聲嘶喊道︰「是這里!」

陸逍正要發問,赤婆婆歡笑一聲,折返回來,剛一落地,便一把抱起陸逍,笑道︰「好啊!好你個陸逍,好啊!你怎麼看得出來那邊有個幻陣?真是個小福星!姥姥和婆婆白修煉了大半輩子,全都被蒙在鼓里。還說這機緣不該是你的?」

陸逍不解道︰「哪有什麼幻陣?那是什麼東西?那石殿不是一直好端端得在那里,怎麼?姥姥,婆婆,你們看不見?」

翠姥姥沉吟了片刻,忽然道︰「來,陸逍,你過來讓姥姥看看。」

赤婆婆听了,連忙抱著陸逍走了過去,翠姥姥伸手模在陸逍的額頭,略一運功,忽然「咦」了一聲,便又拿開手,對陸逍道︰「來,陸逍,姥姥給你變個戲法,你可要看好了。」

說著不等陸逍回答,把手伸到陸逍面前,使個小小的訣法,變出個閃亮亮的光團來,便又問道︰「陸逍,你看,姥姥手里的是什麼啊?好不好看啊?你喜歡麼?」說話間聲音甚是柔和悅耳,叫人听了頗為著迷。

陸逍盯著那光團看了會兒,搖搖頭,疑惑道︰「姥姥,這只是個光球啊麼,有什麼好看的?」

赤婆婆听了,吃了一驚,連忙放下陸逍,也伸手模著他的額頭,過了半響,長嘆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姬尊主要收你為弟子……哈!看來,果然是天意,這機緣就該是陸逍你的啊!」

翠姥姥收了手中的法術,點頭道︰「沒想到陸逍這小女圭女圭,居然天生能破斥幻法,洞徹虛妄,實是真正的修行種子,怪不得姬尊主當日對宗惠禪師所提的那三事中,收他為徒這一事,還在秘藏仙宮之上……」

赤婆婆啞聲而笑︰「正是!現在想來,那晚他洞徹姬宗主的幻法,前日喝破奼妖的媚術,今天看穿洞天中的幻陣等等諸事,竟都不是偶然,真真是天意啊!」說著模了模陸逍的腦袋,道︰「老姐姐,如今你傷勢未愈,不如便在這里坐坐,調息一會兒,我帶陸逍去開啟那幾座石殿的法陣。」

翠姥姥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只是你要小心,此處禁法厲害,當心莫要傷到了陸逍。」

赤婆婆微笑道︰「老姐姐,你放心,陸逍這小女圭女圭,是個大大的有福之人,你看,這幾次遇險,他可曾有半點傷損?哪次不都是逢凶化吉?我看,開啟這五個石殿法陣之事,我倒還要借借他的福氣咧!」

翠姥姥听了,也笑了起來,當下便答應了,在旁邊的石門板上就地盤坐了,看著赤婆婆拉起陸逍走了開去,就閉眼盤膝,運起功來。

過了約有兩個多時辰,翠姥姥在調息中,只覺腳下的大地忽然震顫起來,不由吃了一驚,剛睜開眼,只听得周圍震天動地數聲巨響,有五道光柱從那幾座石殿中猛然騰起,在天空中略一交錯,便匯成一處,化道巨大的五彩光柱,華彩逼人,直破虛空,貫徹天地,空中那座宮闕的虛影被這五彩光柱一沖,驟然間雲霞蔚動,明光大放,一時鮮活起來,二十四道虹橫亙中,鳳翔龍吟,隱隱有鐘鼓仙樂鳴奏。

翠姥姥見此奇景,不由站了起來,抬頭仰望空中,口中呢喃自語道︰「五行挪移!」呆了片刻,這才勉強騰起身來,直向那光柱下飛去。

到了光柱下,翠姥姥剛落形,便見赤婆婆正拉著陸逍手舞足蹈的,還沒走上前去,赤婆婆就指著五彩光柱嘶喊道︰「老姐姐!你看!‘五行挪移’!只要我們幾個踏進這光柱,虛實轉換,兩界穿梭,便能進到仙宮里去!陸逍啊陸逍,這小女圭女圭可真是個有福之人!」

話音未落,卻听有人大笑道︰「‘五行挪移’!‘重華仙宮’!好!好!」聲音甚為清冷,卻宛如奔雷般震徹長空,在洞天內隆隆回響,激得人心頭猛顫!翠姥姥和赤婆婆听了,頓時面如土色,相顧駭然道︰「是姬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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