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驅魔師之前世約 第二十章 木毅的難言之隱

作者 ︰ 辛木子

狼牙獸愣愣地看著剛剛殺掉黑林的冷西羅,吃驚的不敢說一句話。它不敢相信,有著天使般笑容的冷西羅在要人性命的時候,活月兌月兌地像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冷西羅面色不改,伸指一點,一股白色火焰噴射出來,落在黑林的尸體上。只是片刻的時光,尸體在火焰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林的意外出現,導致冷西羅救人的事情功虧一簣,狼牙獸雖然很憤怒,卻沒有希望他死掉的念頭。冷西羅眼楮都不眨一下,說笑之間要了他的命,讓狼牙獸心里很不忍,說︰「他又不是安徹,你為什麼殺了他?」

冷西羅笑著說︰「他不該死嗎?」

狼牙獸說︰「嚴烈經常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安徹該死,可是這個家伙沒有他可惡,沒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啊。」

冷西羅呵了一聲說︰「他可是想把你抓去殺掉炖湯的人,你竟然會說他沒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你是不是善良的有些過了頭啊。」

狼牙獸耷拉著腦袋說︰「我不是好好地活著嗎。」

冷西羅覺得一股悶氣堵在心口里,忍住想拽著狼牙獸的耳朵發火的念頭,說︰「我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這里,安徹不知道我的存在,黑林活著對我是個威脅。」

狼牙獸低著頭小聲咕噥︰「我也知道你是神族驅魔師,你可別殺我啊。」幾步跳到窗台上,雙翅張開,不時地抬一下頭偷偷地瞄一眼冷西羅。

冷西羅說︰「你不用這麼害怕,我不會一腳揣在你的心口上。」

狼牙獸說︰「你听到我在說什麼了?」

冷西羅咯咯一笑,說︰「瞧你那耗子見了貓的德行,你站在窗台上張開翅膀,不就是預備我對你下手的時候溜之大吉嘛。」

狼牙獸看著冷西羅純淨的笑容,說︰「剛剛知道你是神族驅魔師的時候,我在想,一個小姑娘入世能有什麼做為,到了現在,我對你能力的懷疑都沒有了,你比我想象的厲害。」

冷西羅說︰「厲害有什麼用,那個孩子始終沒有救下來。」

狼牙獸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淚水洶涌而下。說︰」就差一點點,我們本來可以救下孩子的。」

冷西羅沒有看到全部的事實真相,聯系一下那明輝說過的話,迅速理清了事情的整個過程。安徹使用身體分離術抽出了孩子的天靈骨,導致孩子死于非命。那明輝無意中發現了他做下的事情,好心勸他改邪歸正,卻被不念舊情的安徹打傷,他心灰意冷,放棄驅魔師的職業離開驅魔廳。

狼牙獸哭起來沒完沒了,淚水沿著窗台流到地上,嘩嘩的聲音不時傳來。冷西羅不喜歡听嗚嗚咽咽的哭聲,說︰「別哭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歷史是改變不了的。」

狼牙獸說︰「等嚴烈回來我會告訴他,是安徹殺了他的親生兒子。」

冷西羅想起賢惠美麗的卓非群,不禁擔憂地說︰「發現孩子死了之後,嚴爺爺的妻子怎麼樣了?」

狼牙獸說︰「得了失心瘋。」

冷西羅說︰「被關到瘋人院里了嗎?」

狼牙獸說︰「沒有,嚴烈在南山蓋了一個小屋,讓她在那里過日子。可憐的嚴烈,一輩子沒有兒子。」

冷西羅說︰「沒有兒子他哪里來的孫子?」

狼牙獸說︰「收養的唄。」

冷西羅沉默了一會,輕輕嘆了口氣。跟狼牙獸打听清楚痴呆孩子的家庭住址,悄悄地把他送回家,然後拖著疲乏的身體回了木毅的家。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

家政阿姨把早上送來的報紙放在客廳茶幾上,木毅像往常一樣,端坐在沙發上仔細地看著新聞。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吩咐木遠把冷西羅從二樓叫下來。

冷西羅換好了一身樸素的衣服,跟在木遠身後一蹦三跳地來到客廳,笑著說︰「舅舅,我今天去上學,您看看這身新衣服適合我嗎?」

木毅沒有心情看冷西羅換上新衣服是否合適,說︰「坐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冷西羅坐在木毅對面的沙發上,說︰「您是不是要囑咐我什麼,我知道我要時時刻刻小心,安城那個小子會靈術,我不會讓他發現我的身份。」

木毅嚴肅地說︰「你做事沖動了一些。」

冷西羅不解地說︰「怎麼了?」

木毅把報紙放在冷西羅面前,說︰「你好好看看。」

報紙的第一頁上,醒目地寫著︰獬豸神獸現身,市民謠傳神族驅魔師已經入世。

冷西羅飛快地掃了兩眼,報紙的內容是說有人類的驅魔師為了妨礙驅魔廳的工作人員執行公務,使用變身術化作獬豸神獸引發市民的慌亂。那明輝借此機會造謠生事,說獬豸神獸是神族驅魔師變化而成。安徹已經下令將其拘捕,那明輝拒捕逃跑,下落不明。

冷西羅放下報紙,取來電腦打開,發現正如她料想的那樣,驅魔廳也在網上下了通緝令,那明輝的照片,醒目地貼在網頁上。冷西羅離開海之城之前,本來打算租個房子獨自居住,只是听了族長爺爺的叮囑,才來到木毅家住下來。她沒有多做考慮,乖乖地听了話。那明輝被下令逮捕的事情提醒了冷西羅,安徹是個狠毒而且蠻不講理的人,將來她和他正面交鋒起來,木毅的身份也會拆穿,會和那明輝一樣,被安徹下毒手。想到這里,冷西羅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木毅說︰「獬豸神獸是你變化而成的吧?」

冷西羅點點頭,把昨天在教堂附近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向木毅說了,並且把夜晚進入嚴烈家的事情一起告訴了木毅。木遠得知她殺了黑林,臉部肌肉抽搐了幾下,厭惡地看了冷西羅一眼,一言不發地離開客廳。

木毅表情沉重地看著木遠的背影消失,翻過報紙說︰「這個新聞報道了黑林失蹤的事情,我沒有想到是你下手殺了他。」

冷西羅說︰「他該死。」

木毅說︰「黑林跟著安徹做了很多壞事,死有余辜。你下手干脆利落,這件事情做的很好。」

冷西羅說︰「在和安徹正是交戰之前,我會小心謹慎,絕對不會讓他發現我的身份。」

木毅神色鄭重地說︰「你想救那幾個無辜的女孩子是對的,只是你不該化作獬豸神獸的模樣出現在眾人面前。黑林被教訓後,會以為是哪個變形師在暗中教訓他,那明輝也會以為是變形師在幫他的忙。你一化作神獸的模樣,他們都知道神族冷家的驅魔師已經入世了,安徹現在肯定加派了人手四處尋找,一旦知道了是你,會立即向你下毒手。」

冷西羅說︰「您說的我都考慮過,我認為安徹不會知道我是神族的驅魔師。」

木毅說︰「為什麼?」

冷西羅說︰「以前入世的神族驅魔師,年齡都在一百歲以上,神族的驅魔師雖然保養的好,但是超過一百歲後已經有了中年人或者老年人的模樣,他的目光只會鎖定在上了年紀的人群上,不會想到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姑娘會來到人世執行驅魔的任務。而且在離開海之城之前,族長爺爺給我喝了一種能隱匿靈氣的魔藥,就算是能看到一切異象的通靈師也不會發現我身上有靈氣,安徹和他的家人更看不到。」

木毅听她這樣說,懸著的心逐漸踏實下來,說︰「不要怪我多嘴,你年紀小,我總擔心你做事不考慮周全引來大禍。驅魔的任務重要,你的生命安全更重要。你如果出了事,我沒法向你爺爺交代,更沒臉見你的爸爸媽媽。」

冷西羅心中感動,緊緊地握住木毅的手,說︰「我知道舅舅疼我,我特別開心。爸爸媽媽不在身邊,您和舅媽對我像親生女兒一樣,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木毅說︰「你爺爺讓你來嵬州,就是把你托付給我了。從你來到的那一刻,我就多了一個照顧你保護你的任務,哪怕丟了我的命,也要保護你平平安安的。」

冷西羅感覺心里暖暖的,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對木毅的敬愛之情。

木毅說︰「不知道那明輝逃到了哪里,那個老家伙,苟延殘喘了幾十年,因為孫女的死,終于有了人樣了。」

冷西羅說︰「您知道那爺爺的事情?」

木毅說︰「別忘了,我是海之城安排在嵬州的情報員,搜集情報是我的本職工作。」

冷西羅說︰「您幫我找找那爺爺藏身的地方,必要的時候,我得去幫幫他。」

木毅說︰「放心,你不說我也會找他。」

冷西羅說︰「有一點我一直想不清楚,您是怎麼做到對驅魔師界了如指掌的?」

木毅神秘地一笑,說︰「這是秘密。」

冷西羅說︰「舅舅,我還是搬出去好了,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和您的關系,同時還要交代哥哥通知潤厚哥幾個人,不能把我和您的關系說出去。」

木毅愣了一下後明白了冷西羅的心思,說︰「當我知道你是來對付安徹的時候,也想不明白你爺爺的安排。海之城的情報員身份不能被別人知道。你現在以學生的身份做掩飾,將來總有一天會和安徹那些人正面起沖突,安徹肯定會想到我的身份。」

冷西羅說︰「是啊,我們應該裝作互不相識才對啊。」

木毅說︰「我想了很久,大致猜到了你爺爺的心思。他這樣做是有道理的。」

冷西羅說︰「爺爺為什麼這樣安排?」

木毅說︰「你哥哥是下一個海之城情報員的繼承人,可是他性格懦弱,一直生活在自己幻想的一個世界里。根本不是情報員的合適人選。你將來和安徹斗爭的時候,我們整個木家也會被卷進這場戰爭,你哥哥要是能在這場戰爭中成長起來,才有資格做我的繼承人。」

冷西羅說︰「不適合就不要做嘛,這不是趕鴨子……強人所難嘛。」

木毅性格正直,幾十年來心甘情願地冒著生命危險為海之城做事,但是他也是個平凡的父親,希望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生活,要不是有難言之隱,他一定不會強迫木遠做他的繼承人。說︰「你哥哥一直活在自己幻想的一個世界里,他知道人世險惡,卻拒絕接受這個事實。只有快點成長起來,才能活下去。」

冷西羅說︰「哥哥的確不適合做海之城的情報員,他應該選擇一份普普通通的職業,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

木毅說︰「如果有選擇,我也希望他能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只是我沒有選擇,他也沒有選擇。」

冷西羅說︰「有機會我對爺爺說,重新找人做海之城的情報員。」

木毅嚴肅地搖了搖頭,用沉痛的眼神看著冷西羅,說︰「木遠即使不能成為下一個情報員,也要讓他在斗爭中迅速成長起來,鍛煉成一個正直優秀的人,只有這樣,他才能活下去。」

冷西羅察言觀色,覺得木毅有難言之隱藏在心里不肯說出來,正要詢問,木毅突然站了起來,說︰「有些事情你即使知道了也沒有能力解決,還是不知道的好。記住你的責任,不要因為我的事情分心,我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

冷西羅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脾氣,怎麼會因為木毅的幾句話改變心思,笑呵呵地說︰「舅舅,您別這樣,我想幫您。」

木毅說︰「好,讓你哥哥看到戰爭中的血雨腥風,讓他磨練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冷西羅不解地說︰「這就是幫您了?為什麼啊?」

木毅雙目中淚光閃爍,疲累地坐在沙發上,擺擺手,示意冷西羅不要再問。

冷西羅蹲在沙發旁,緊緊抱著木毅的胳膊,她不知道木毅這樣哀傷無力的具體原因,但是憑感覺猜測到和木遠有關系。族長爺爺和木毅為什麼一定要木遠做他不喜歡的事情?他為什麼只有迅速地成長起來才能活下去?這成了冷西羅心里一個難解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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