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有驅魔師為在石頭屋休息的客人準備了豐盛的午飯,眾人飽餐一頓,各自和好友聊天打發晚宴前無聊的時光。
肖樺從懷里掏出一副撲克,說︰「咱們打撲克怎麼樣?」
冷西羅小時候跟著父母在人世間走訪的時候學過打撲克,不禁有些手癢,高興地說︰「好主意,我正愁著沒事兒做呢,佳語姐,咱們一起玩吧。」
何佳語說︰「我不會,我看著你倆玩好了。」
冷西羅笑了笑,興高采烈地和肖樺玩起了斗地主。玩了一個小時,肖樺輸的一塌糊涂,連聲稱贊冷西羅是高手。
冷西羅說︰「高手算什麼,我是高手中的高手。」
木遠看到冷西羅玩的高興,情不自禁地湊過來看熱鬧,應美兒不情願地站在他身邊,應純良呆呆地看著外面,心里一直想著風小雨。
肖樺感覺有些疲累,打了個哈欠扔出一張牌,看了看時間,說︰「早知道在晚上開宴,我才不來的這麼早呢,在家里玩游戲多好,比在這個鬼地方受罪好多了。」
旁邊有一個賓客正在嘖嘖稱贊著安徹的豐功偉績,肖樺听著心煩,用手指蘸著飲料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大烏龜,說︰「安徹跟它是兄弟。」
木遠向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驅魔師听到肖樺的話,放下了心,擦掉桌子上的圖案責備地說︰「別忘了這里是哪兒,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做的別做。」
冷西羅看不慣木遠小心翼翼擔驚受怕的樣子,故意氣他說︰「到現在還沒見到安哲哥,我真是傷心啊。」
木遠剛要說些什麼,冷西羅小聲說︰「有驅魔師來了。」
幾個灰衣驅魔師把糕點放在桌子上,木遠不敢背後評論安哲,硬是把勸解冷西羅的話忍了回去。
冷西羅哭笑不得,突然覺得懦弱的木遠活的很可悲也很可憐。扔下手中的撲克,把木遠拽到一邊避開人群,說︰「哥,如果我跟你說,我今天是來找麻煩的,你會怎麼樣?」
木遠臉色煞白,說︰「你想干什麼?」
冷西羅比劃了一個掐人脖子的手勢,說︰「你說呢?」
木遠說︰「你別亂來。」
冷西羅笑著說︰「是你說我狠啊,我不做件狠事會讓你失望啊。」
木遠只覺得脊背上涼颼颼的,不知所措地看著冷西羅。
肖樺和何佳語走過來,木遠一手拽住一個走到一邊。在整個下午的幾個小時中,木遠數次阻止肖樺和何佳語和冷西羅親近。她微笑著看著木遠的所作所為,心里一片冰涼。
五點鐘的時候,在石頭屋里休息的客人隨著幾名驅魔師繼續上山。冷西羅喜歡山上的風景,故意慢悠悠地走在最後面。其他人都已經進入府邸的正門,她還獨自一人欣賞山下華燈初上的景觀。
江湛存心逗逗冷西羅說,在她身後說︰「小花痴。」
冷西羅回頭左右看了看,疑惑地詢問︰「是在叫我嗎?」
江湛點了點頭,說︰「見到帥氣的男人就兩眼放光,不是你是誰。」
冷西羅說︰「我現在兩眼在放光嗎?」
江湛說︰「比老鼠的眼楮都亮。」
冷西羅突然想起那只可愛的花栗鼠,說︰「老鼠算什麼,花栗鼠才是天下第一的好不好。」
江湛笑著說︰「讓你一見鐘情的那個人了在離你不遠的地方,還不快點撲過去。」
冷西羅以為東林月來了,激動地四處尋找,說︰「在哪兒呢?在哪呢?」
江湛向門口迎客的安哲努努嘴,說︰「那里。」
冷西羅做了一個嘔吐狀,說︰「廁所里的死蒼蠅,快別惡心我了。」扭頭看到對著她一臉微笑的安哲,冷西羅迅速地擠出一個完美的笑容,邁著優雅得體的步子走過去,和安哲寒暄了一會,從正門走了進去。
從府邸正門走進去,迎面是一個巨大的人工湖,湖水碧綠清澈,漂浮著無數個拳頭大小的貝殼,貝殼全部張開,露出里面價值連城的熠熠生輝的珍珠。幾只五顏六色的大鳥在湖中游來游去,一會沉入湖底,一會又鑽出湖面引吭高歌,湖邊青草豐茂,垂柳依依,一條石橋通往安家的會客廳。
天空中飛舞著各種各樣的紙鳶,散發著詭異妖艷的光芒。
冷西羅走上石橋之後,湖中傳來悶雷一般的響聲。嘩啦一聲水響過後,一條銀色的水蛇露出幾丈長的碩大身軀,銀鱗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泛著冰冷的寒光,水蛇扭來扭曲,又圓又大的眼楮來回梭巡。嚇得眾多賀客瞠目結舌。
安哲得意至極,哈哈地笑了幾聲,吹了一聲口哨,銀色的水蛇扭動了幾下縮回了湖中。
見到這些情景,冷西羅突然明白了安家把壽宴安排在晚上的用意,只有在晚上,湖中的珍珠,天空的紙鳶,以及銀色的水蛇才會淋灕盡致地發揮它們獨特的魅力,才能充分讓客人體會到驅魔師家族和普通人的區別。
冷西羅不屑地一笑,這些奇景令普通人嘆為觀止,對于自幼在海之城長大的她來說壓根不算什麼。她和眾人進了會客廳,廳中擺滿了奇形怪狀的盆栽花草,散發著濃烈醉人的香氣。花盆都是用青玉制成,雕刻著古典的雲紋圖案。
會客廳最前方擺著一張檀木卓,桌子上擺著瑪瑙制的盤子和酒杯。安徹端坐于檀木桌後,他已經是六十多歲的年紀,因為保養的好,看起來像是將近四十歲的中年人,身體瘦削,臉色紅潤,神采奕奕。安徹身後的牆壁上寫著金光燦燦的壽字。兩旁站著分別站立是個年輕健壯的驅魔師,神情高傲冷峻。
數十個年輕貌美的佣人穿著樣式古樸的佣人裝束,穿梭往來。美酒佳肴,瓊漿玉液,純金制的盤子和飲酒器具,仿佛把眾人帶到了一個虛幻的世界中。
冷西羅幾步沖到安徹面前自我介紹︰「安伯伯,你好你好,我是冷西羅,就是那個和你寶貝女兒不打不相識的那一個。我老崇拜您了,做夢都想見您一面。如今夢想成真,我激動地直想哭。」
安徹如老狐狸一般笑了起來,說︰「真是個可愛俊俏的丫頭,真想不到你會有那麼俊的身手,練過功夫嗎?」
冷西羅說︰「胡亂地練習過一些拳腳,在普通人面前還能抖擻兩下子。」
安徹說︰「小丫頭說話爽快幽默,怪不得安哲一直把你掛在嘴上。」
冷西羅心想︰「老狐狸臭狐狸,我早晚拔光你的狐狸毛。」安哲叫來安雪兒給冷西羅安排了座位,冷西羅左右看了一看,發現都是自己不認識的人。和同桌人聊了幾句才知道,這里坐的都是安家的親朋好友。何佳語坐在旁邊的座位上,身邊是一個面容清 的中年人。木遠和肖樺一幫好友在相隔很遠的一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冷西羅歪了歪身體湊向鄰桌的何佳語說︰「旁邊的是你父親嗎?」
何佳語點點頭說︰「正是我爸爸。」
冷西羅听說過何泰山的大名,是能力和安徹不相上下的一位人類驅魔師。多年前和安徹一起競爭驅魔廳廳長的職位落敗後一蹶不振,名聲大不如從前。
江湛面帶微笑地進了安家會客廳,禮貌地說了幾句祝壽的吉祥語,被安排在木遠旁邊就坐。
安徹投過去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江湛心領神會,露出一個不易覺察的微笑。
酒過三巡之後,安雪兒滿面微笑地親自給冷西羅倒了酒,說︰「西羅啊,就像我哥哥說的那樣,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喝了這一杯,咱們就冰釋前嫌做真正的好朋友好不好?」
冷西羅俏臉酡紅笑靨如花,說︰「咱們有前嫌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安雪兒說︰「怪不得剛才我哥哥一直夸獎你呢,你真的很招人喜歡。」
冷西羅聞到酒氣中有一股重重的**藥味兒,心里冷哼一聲,心想︰「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想迷倒我,做夢去吧。」佯裝不知道酒中蹊蹺,一仰頭喝了個底朝天。
安雪兒好話說盡,又讓冷西羅喝了好幾杯。冷西羅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趴在桌子上直哼哼,大著舌頭說︰「真,真好喝,我還想喝。」
安雪兒湊在冷西羅耳邊悄聲說︰「冷西羅,我哥哥一見到你就喜歡的不得了,只要你讓我哥哥高興,我就有的賞你。」
冷西羅裝作沒听懂的樣子,說︰「喜歡,喜歡,好酒,好酒。」
一直觀察著冷西羅的江湛不安地小聲說︰「你妹妹喝醉了,你應該把她弄到這一桌。」
木遠說︰「她喝醉?下輩子吧。」
江湛說︰「你看安哲看你妹妹的眼神,他肯定又打起了餿主意,毀在他手里的美貌少女可是不在少數。」
木遠向安哲看了一眼,說︰「江湛,你什麼時候變得喜歡多管閑事了,這可不像你。」
江湛說︰「你一點都不擔心你妹妹?」
木遠說︰「知道我妹妹是什麼人嗎?」
江湛說︰「什麼人?」
木遠壓低聲音說︰「送人上西天的羅剎,安哲敢做什麼壞事,西羅能揭了他的皮。」
江湛心中疑竇叢生,冷西羅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姑娘,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收拾安雪兒和安城,安哲對她不懷好意,木遠竟然絲毫不擔心,她究竟是什麼人?
安雪兒對冷西羅說︰「你喝醉了,我扶你到我臥室里休息一會。」
冷西羅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歪在安雪兒的身上,安雪兒暗中冷笑,吩咐一個佣人把冷西羅帶到後院的一個房間。
冷西羅進了房間之後就換了一個模樣,精神煥發神采奕奕,哂笑地注視著安雪兒。
安雪兒感到事情不妙,連連後退,說︰「你沒有喝醉?」
冷西羅說︰「安雪兒姐姐,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啊?」
安雪兒說︰「你喝醉了我帶你來休息。」
冷西羅哼了一聲,扯過枕巾聞了聞,說︰「我說怎麼這麼香,原來是*。敢這樣算計我,你活的不耐煩了。」冷西羅動了真怒,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的紅光。
安雪兒嚇得夠嗆,剛要大叫,冷西羅一步竄過去捂住了她的嘴。身旁的佣人嚇得瑟瑟發抖。冷西羅一個手刀將她劈暈,又將安雪兒裝進鎖妖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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