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來來回回奔忙不停歇,大廳和庭院都裝飾著喜慶的紅燈和紅花。
秦相是武相,幕文為文相,兩人一文一武的輔助朝綱,雖說兩人時常見面商討國家大事,但是關系並不算好,兩人皆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兩人關系密切,惹來的就是皇家的防備,索性兩人都是心明眼亮至極。
幕采緊緊跟在上官晚晴的身後,行為拘謹,不差絲毫,也不隨意開口,只是保持著得體的笑容。除非有夫人直接詢問幕采,幕采才會小聲的開口,表現出符合千金該有的溫婉和一些羞怯。
「叫幕采是吧,真是個溫婉的性子,比我家的急丫頭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一位婦人坐在上官晚晴身旁,笑著對上官晚晴說道。
上掛晚晴笑著拍拍幕采的手,「哪有,也是皮的很呢,今天估計是第一次出門,害羞呢,以後你就省著了。」
幕采低著頭,害羞的攥著母親的袖子,心里暗暗地流淚,是不是所有的母親都喜歡這樣說自己的孩子?因為不想讓人覺得奇怪,幕采只好一反常態,變得格外的溫婉,笑的眉眼間都帶著寧靜,讓玉兒和上官晚晴頻頻注視。
玉兒想著,完蛋了,小姐該是氣爆了吧。
上官晚晴倒是甚是欣慰,看著女兒收斂,懂得在外有禮恭謙。
幕采作勢害羞的月兌開母親的手,獨自走到一個亭子處。幕采看著幕清和幕淼拉著自己的姐妹淘在各自的角落里竊聲低語,幕采轉頭看著庭院里擺著的戲台,看來是要唱大戲了呢,因為幕府的女人們都不喜歡听唱大戲,所以幕采來到這里五年,都沒听到過唱大戲的,好奇的張望著。
「你是慕四姐姐吧,我知道你呢」身後傳來一聲如鈴鐺般清脆的聲音,幕采轉身,看到一個*歲的小丫頭,正抱著一只兔子,向幕采走來。
幕采點了點頭,向著小姑娘走去,在她身前停下。
「我是,小丫頭你呢?」幕采蹲下來,模了模兔子,收了收小丫頭快滑下的小圍肩。
「我可不是什麼小丫頭,我已經九歲了,可是大姑娘了。」小丫頭皺著鼻頭,不滿的嘟著嘴。
幕采對小孩子和動物是最最沒有免疫力,這可能都是拜自己前世的經歷所賜,幕采對弱者是心軟的沒話說了。
幕采點了點她的鼻頭,笑著說,「好呀,那個,這位美麗的姑娘,可否告知我,你的芳名呢?」幕采站了起來,對她伸出自己的手。
丫頭紅著臉,伸出手,臉上卻表現出這是你莫大的榮譽你該感到高興地表情,幕采沒有放在心里,小孩子有時候也是別扭的可愛。
「我是秦家的小小姐,秦琴。今天是我胞弟的百日。」秦琴拉著幕采的手,將之引到庭院去,「快開始唱大戲了,我們去听听吧,我最喜歡听人家唱大戲了呢」秦琴興奮地直蹦噠,幕采也知道快步的走去。
走到半路時,卻被人攔截了,此人正是在秦家大門身穿麻衣出現的林海秀。
幕采面無表情的停了下來,看著離自己不到幾步路的林海秀。
林海秀此時身上不再是之前在門口遇到時穿著的麻衣,身邊一個女僕婢女丫鬟都沒有,看著她面上帶著的笑容,幕采牽著明顯不知所措的秦琴,繞道離開。
「你就是幕采,幕四小姐吧.」林海秀的一句話成功的讓幕采停下了腳步。
幕采轉身,看著對面正在打量自己的林海秀,不耐煩的用腳尖磨了磨地面。
「听說,陳醫女要收你,正巧了,我也是要拜師于陳醫女的呢。」林海秀走進,親昵的牽起幕采的另一只手,「以後就要多多指教咯,我相信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呢。」說完,模了模秦琴的頭,被其一閃,林海秀眼里閃過一抹冷色,笑著說,「秦琴真是可愛呢。」就放開幕采的手,轉身走進了石林中,不見身影。
當幕采和秦琴回到戲台下看大戲時,幕采注意到林海秀早已和身邊的小姐在談笑。
「你是去了哪里?剛剛你都沒有看到秦家的小小少爺,真是可愛至極。」幕淼一把抓過幕采的手腕,將之拉到上官晚晴身邊,輕聲的對著幕采耳語,「四妹妹真是不知趣,為何不去與我閨中姐妹打個招呼呢?」
幕采坐在椅子上,任由幕淼抓著自己的手腕,幕采知道自己的二姐姐幕淼雖然看上去是很開朗的一個女子,但是卻很看重那些虛浮的東西和愛面子,看來自己沒有去大哥招呼,讓她覺得沒有面子了。
「二姐姐,剛剛正巧遇到秦親,所以就忘記了本來要過去和姐姐們打招呼了,姐姐不會責怪妹妹的吧,最近總是忘性大,好姐姐,就饒了妹妹一回吧,嗯?」幕采仰著頭,笑著對幕淼說道。幕淼也只好點了點頭,「那你可別再忘記了,小心我以後不帶你出去玩。」說完,就笑著跑去自己的姐妹淘哪里繼續說著悄悄話。
幕清在幕采的身邊坐下,看著台上已經唱起了的大戲,說著,「別理她,整日顧及著那些有的沒有的,不過,剛剛看到那個林海秀從石林哪里回來,你遇到她了?」
幕采點了點頭,看來幕清雖是和她的那幫姐妹們一起聊天,也是分心的看著自己。
「別想多了,傻丫頭,是母親讓我多看著你些,畢竟你第一次,不過,你可得離那個林海秀遠著些,她可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真真是千金。」幕采難得從幕清嘴里听出她對別人這麼直接的,不加以修飾婉轉的說辭。
幕清看著幕采銘明顯也起了八卦的心思,偏著頭對著幕采低語。
「林海秀是林大將軍的獨生女,其母在其出生時便因流產而亡,林大將軍為了能更好的照顧林海秀,十三年來一直未再續弦,小妾也是沒有的。但是林將軍前幾個月頂不住其老母的苦求,再娶了她本家一位因為父母身亡而守孝三年的表妹,這本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誰知林海秀一反常態,竟然不許在新娘子進門時,差點毀了新娘子的嫁衣,更甚是,諾,就是今天,秦家大喜日子,披著麻衣就出門,說是為其母服喪,為了觸其繼母的霉頭。」
幕清抬起下巴,對著林海秀的方向點了點,「幸好在其他夫人的說服下,才同意了換衣服,還梨花帶雨的哭了一場,把她母親臉黑的。」
幕采抬頭看著正在和其他夫人聊天的林海秀,她不知道說了什麼,把周圍的夫人逗得正樂,連母親也笑的捂著嘴。
幕采點了點頭,繼續轉頭看著戲台,卻看不進去一絲內容,呆呆的對著戲台發起了呆。這種女子,竟然在古代也有,真真是奇怪了!不是古代的女人都得听從父母的麼?怎麼就插手父母的大事了呢?反而是自己這個現代人,倒是更像是原地本產的不摻假的。
後來幕采也沒有心思聊天打趣,弄得回家的路上,二姐姐只是一直不理睬幕采。
大廳
幕采一直很在意的拜師的事情,幕文在回來的時候就和幕采說了,果真如林海秀說的那般,拜了當今最有名的陳醫女為師。
當幕采提起,是否真的和林海秀為同窗時,上官晚晴隨意的說道,以後離那個林海秀遠著點,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竟然也隨意在夫人之間插話,也不避諱夫妻之間的事情,聊得也倒是起勁,真是不知何為恥。
幕采當場傻了。
母親才真是名副其實的表情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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