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縷陽光,悄悄地透過頂上的小洞,射進山洞之中。
幕采將賴在自己懷里的鳳凰和白頭置于地上,白頭咬著自己的裙擺,往深處拉去。鳳凰早就跑進去,對著幕采直叫喚。
「唧唧。」
幕采毫不猶豫,直接提腳就走進去。
白頭和鳳凰圍著最深處的一個棺材,無力的趴在地上,看著幕采,再看著棺材。
幕采輕抖著手,撫模著邊緣,因為日久,早已經退了顏色,露出被濕氣腐蝕的蛀洞。
深深吸了口氣,握緊手,用力的推來了棺材板。
「 當」一聲,棺材板就掉落在地,聲音在山洞里回響。
幕采探頭看去,就是一具白骨。繞著邊緣走了幾圈,才慢慢平靜下來,能夠認真的打量這具尸體,不,確切說是白骨。根據尸體和山洞的濕度,估計死時,才二十出頭罷了。
白頭一個躍身,站在邊緣,一個晃神,就跳進去了。
隨後叼出了一個小小的包裹。
幕采蹲子,細細的打量著。
這個包裹看上去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沒有空氣流通,包裹上面的花朵兒,還仿佛在眼前待放般。
鳳凰一個飛爪,就將包裹打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幕采並沒當場就拆看,而是揭開自己的披風,將之放好,轉身看了看白頭。
「你,一直守著這里?」
白頭看了看棺材,帶著明顯不舍,望了望,抓了抓頭。
「以後還會麼?」幕采看了眼鳳凰,這又和鳳凰所代表的原侑有什麼關系呢?
白頭抓了抓披風,趴在地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幕采站了起身,繞著棺材,久久才停下來。
幕采低著頭,軟著身子跪于地上。
頭,一直沒有抬起。
喃喃道。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來到這里,看到你,才感覺真的屬于這里。」
「他們對我很好,我也很好,不要掛念。」
許久,幕采才抬起頭,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慢慢起身。
白頭躍進幕采的懷里,類似嗚咽的對著白骨叫著,最後一頭沖出洞穴,鳳凰一個飛躍,也緊緊跟著白頭,消失在洞口。
幕采獨自一個人將棺材板鋪好,輕輕地拍了三下,抱起披風,轉身離開。
「再見。」
風掠起幕采單薄的衣裳,吹亂了頭發,靜寂中,听到一聲輕嘆。
當幕峰來找幕采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幕采,晚宴你可是要參加哦。」幕峰敲了敲桌子。
「晚宴,什麼晚宴?」幕采抬起頭,看了眼幕峰,繼續低頭看書……
「就是慶功宴啊,之前家里都忙著你的事。本打算回來的那天就辦的,推到今天,你來吧,給你介紹介紹。」幕峰一把拿起桌面上的書,是陳氏兵法。
「唔,可以。你可以走了,不送。」幕采拿過書架的一本國志,認真翻看起來。
「嘖嘖,真是冷淡,對于你闊別兩年不見得哥哥,就是這樣的態度麼?」本以為會粘著自己的小屁孩,現在也已經成了半大的姑娘了。
幕采嘆了口氣,撐著頭。
「你該娶妻了。才不會閑得發慌。」
幕峰轉身迅速離開,「再見。」
是不是每個單身漢都對結婚避諱致斯。
幕采模了模胸口掛著的紫玉,繼續看書。
幕府的偏廳一片熱鬧。
「多謝你們這些年對犬子的關照,幕某感激不盡。今日,你們就放開肚子喝,好酒是不會少了你們的!」幕文笑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們喝,幕峰,款待好客人。」說完拍了拍扇將軍的肩膀,就和上官晚晴一起離開。
留下的幕淼和幕清也相繼離開,幕采也隨後就走。
過了些會,幕采才又出現,坐在幕峰的身邊,對著扇將軍一笑。
「幕峰,這個就是你一直念叨的那個妹妹吧!果然非普通女子。」扇將軍模了模山羊胡,悄悄地打量幕采。
幕采淡定的笑道。
「二哥哥也時常在耳邊提起你呢,想不到,是個看不起女子的人,倒是令我感到失望了。」語畢,就起身將走。
「哈哈,幕哥,你家這個妹子,倒是個急性子呢!」扇將軍旁的一個黝黑的年輕漢子說道。
「沈二,我家妹子是個急性子,哈哈,你倒是第一個呢!」幕峰倒了碗酒,咧著嘴就這麼喝了下去。
「哈哈,我老爹真是沒有藏私,好酒!」說完給對面的三個漢子滿上。
「就是你給幕峰提建議,要和喀山族聯盟?」一直不說話的白淨男子開口,第一個問的就是幕采。
「嗯。」幕采喝了口茶,才繼續開口。
「分析了下喀山族的數百年來的歷史,可以看出,一直生活在草原的游牧民族,對于能夠像我我們這樣安定下來的渴望。可是,也知道,喀山族居住的喀山草原,是位于三國之間的敏感地帶,經常受到左右的騷擾。但是喀山族卻有著我們想要的牛羊,健壯的馬匹和珍貴的藥材等都是我們東極缺少的。」幕采頓了頓,看著都看著自己的四個男人,緩緩的又喝了口水。
幕峰翻了個大白眼,這個幕采就是喜歡玩這手。
「我們的谷物,文化,商品都是人家需要的,這樣交換而不是通過戰爭,死亡去掠奪。何樂不為。不過,讓我驚訝的是,喀山族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答應。」
「倒真是讓我汗顏,竟然沒有想到這個,真真是七竅玲瓏了。」軍師林凡站起身子,對著幕采抱拳。
幕采急忙站起來,側了側身子。
「本是東極人,減少東極士兵的傷亡,能夠和平,這也是我樂意見到的,愧不敢當。」
「夠了哈,都坐下來!林凡這可是你要求見得我家妹子,少搞些文縐縐惡心人的玩意兒。」
「你個大老粗!」幕采對著幕峰就是一個白眼。
「哈哈,你家妹子我喜歡!」沈二拍了下桌子,扇將軍點了點頭,喝了口酒。
「滾,我家妹子絕對看不上你,小心你家婆娘收拾你!讓你跪門口!哈哈。」
幕采看著正意氣風發的幕峰,淺淺喝了口茶水。
「幕四小姐,在下近日無事,能上府叨擾麼?」林凡對著幕采說道。
「說什麼叨嘮,互相切磋罷了。」幕采點了點頭。
夜色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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