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送走,其實更類似是趕走了幕瑯和他的父母。
在李靜大大咧咧的拐彎抹角的叫罵,幕敬陰郁的眼神,和幕瑯一直道歉中,大門緩緩關上。
上官晚晴和幕文站在座前,看著老祖宗。
老祖宗狠狠的將茶杯砸在地上。
「擺不上台面的東西!要不是看在他家的瑯哥兒是個好苗子,會看的上這麼一家子!」
上官晚晴看著碎了一地的瓷片和茶葉,點了點頭。
「那老祖宗的意思是…….」
老祖宗嘆了口氣,身邊的嬤嬤拍了拍背後,給之順氣。
「本來是想著,幕瑯也是個性子極好的。但是從今天看來,這事情可是玄的很,不過,這日子最終還是夫妻過。再看看吧。」
幕文似乎不贊同,皺了皺眉毛。
「母親,你也知道當年我和三哥的事情,這個親家結的…….還是算了吧。」
想起當年的總總恩怨,幕文還是擔心,幕敬會為難小輩,當然,就算幕敬顧慮身份,不會做掉價的事情,可是他那不怎麼聰明的妻子,可就不知道以後怎麼對待幕采,還未進門就給了個鞭子,啥時候才能看得到糖?
老祖宗疲憊的揮了揮手。
「別說了。這還不得怪你們這做父母的?」
說起來,老祖宗就聲量往上提了不少。
幕文和上官晚晴低下了頭。
「文兒,虧你是做了宰相的人,只顧這朝廷,這都城怎麼傳幕采,你都不知道!」
再看看已經開始抽噎的上官晚晴,老祖宗也不好多說,也只是嘆了口氣。
老祖宗要不是回了趟祖宅,根本不知道這外面的人怎麼編排幕采,怎麼離譜怎麼來,說是什麼孤煞轉世,克夫克家人!真是荒謬至極!
但是卻已經為時已晚,還想著怎麼挽回,邀請些素有名氣的夫人,讓幕采表現一番,就能夠將名聲挽回。哪知道就發生了大丫頭幕婉的事情,這下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李靜的嘴巴素來是沒有門插的門,也不知道這再刮起怎麼樣的風了!
「兒子知錯」
「兒媳知錯「
老祖宗揮了揮手,示意下去,幕文和上官晚晴就相繼告退。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到現在這般久了,還是覺得這兩人真是般配的很,不過都不是什麼狠心之人,難免招人暗算。
「讓四小姐來見我。「
幕采一手微微提起裙角,慢條斯理的走了進來。
裙擺,發髻和玉簪都蕩出好看的線條,不急不緩。
老祖宗擺了擺手,示意幕采走到近前。
幕采蹲坐在老祖宗的腳邊,傾著身子靠在老祖宗的小腿,邊輕輕的敲打她的腿。
「老祖宗,別生氣,為了這些事情生氣不值得,身體可是您自己的,別為了兒孫的事情給折騰,否則,倒是折了兒孫們的福壽了呢。「
不等老祖宗開口,幕采就輕聲的說道,手邊還是沒有停下動作。
老祖宗伸下手,模了模幕采的頭。
「雖然你那個三伯母說的不中听,但是卻不是沒有根據的話。「
老祖宗拉著幕采,幕采順著老祖宗的力氣站了起來。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對于女子而言,要想一輩子過的風平浪靜,一世安逸,那名聲就遠比謀略重要的很。懂麼?「
听著老祖宗平淡的話語,幕采卻是听的萬份不安。
老祖宗心里清楚的很,知道幕婉那件事情,但是卻還是如此警告自己…….
「幕采受教。「
幕采笑著點了點頭。
老祖宗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置,示意幕采和自己一起坐。
幕采也不堅持,推辭了一次就答應了。
老祖宗看著幕采,心里是過意不去的,畢竟沒有給找個靠譜識趣的夫家,受到這般紅果果的難堪,再說,何況,外面說的都是流言,一般女子早就受不了,要麼就是去澄清事實,但是幕采都沒有,就是這樣站在那里听著那個破猴子說不入耳的話,忍受外面的人對自己的誤解。
嘆了口氣,要不是女兒身,倒是確實是難得的人才。雖然也有女官上朝,但是都是公主之類的皇族。
「老祖宗。「
幕采看到老祖宗正用憐惜的眼神看著自己,心里極是不舒服,因為自己並不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老祖宗,上回說到哪里了?「
幕采尋思著一盒話題,將這件事情給一揭過去。前些日子給老祖宗說了些關于自己所見所聞,看到的一些趣事,本來只是說的好玩,哪知道老祖宗倒是有興趣至極,便將這件事情拿出說,老祖宗果然忘記了先前話題,抖索精神。
「說到他們結婚的時候……「
雖是一個不平靜的一天的,但是並不影響第二天的到來;時間就是這樣,再顧忌放不下的東西,也會慢慢的消失殆盡。
花開兩支
此時說說剛剛回到自己府邸的幕瑯。
一路上都忍著不和自己胡攪蠻纏的母親說話,一下馬車就頭也不回的進了府。
李靜和幕敬跟著兒子下了馬車,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小小的門面,比幕文家的小的太多了太多。
「瑯兒呀,是不是幕文那個老匹夫刁難你,竟然讓你住在這個破地方!肯定濕了,知道我兒有才華,壓過他那兩個沒用的兒子,所以才……「
「母親!「
李靜嚇了一大跳,看著已經紅了脖子的兒子,拍拍胸口。
「叫我這麼大聲作甚,又不是听不到。」
輕聲嘀咕著,斜了一眼幕瑯。
幕瑯頭大的很,隱隱作痛。看著正抱怨著自己的母親,和面無表情的父親,頭疼愈發厲害。
自己本來是和剛剛認識的同僚一起喝酒,就看到虎子急急忙忙的跑來,對著自己打手勢。
一問才知道是自家的父母不知道何時從鄉下來,還未來見自己這個兒子,就先奔著幕府去了,心里說是不焦急是不可能的,只好和同僚告別,急急忙忙的趕到幕府。
一路上都在心里嘀咕,自家的母親千萬不要說什麼渾話。
自家母親是什麼樣子,難道自己還不清楚麼?肯定是听到了關于幕采的事情,就火急火燎的奔來了。自家父親呢,肯定是來看幕文的好戲的。
唉。
想起這些日子和幕采相處的點點滴滴,雖然沒有問,但是卻能感受到,這個人絕對不是如同外人傳的那般不堪和心狠手辣,當老祖宗和自家父母說這個親事的時候,自己是听到,如果沒有意外,自己會和這個女子成婚,所以對于老祖宗的暗示,自己也樂意見成,隨著漸漸的了解,對這個看不透的女子產生了難以言語的感情,自是不希望將之破壞。
听著母親的念念叨叨,幕瑯心里煩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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