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涼訂婚了,和原熙。
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幕采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胸口有些悶的慌。
不知道自己悶的是上官涼訂婚,還是和原熙。
後來想想也就開了,何必。
自己也是下了定的人,估計以後如果沒有什麼事情,見面都是難的。
不過,幕采突然釋懷了,肯定還有人比自己更加胸悶難過了。
要讓自己開心的一個損方法,那就是找個比自己更悲慘的人,這是個好想法,對吧。
幕采此時想的是林海秀。
而很顯然,林海秀此時的確是很不好過。
「砰!砰!」
門口站著好些奴婢,全都低著頭,一個擠著一個,甚至膽小的就開始渾身打顫了。
看著地上碎著的瓷器,還有跪在地上的大丫鬟綠語。
平時大家都是羨慕極了綠語,作為唯一一個小姐身邊的大丫鬟,自然是在府里處處收到各種好處,能夠在小姐,甚至是老爺公子面前說一句話的,丫鬟坐到這地步自然是榜樣了,但是每到大小姐發脾氣的時候,大家就不會這麼想了,甚至是有些幸災樂禍。
大小姐也是怪脾氣,平時也是笑呵呵的,並不會輕易發怒,但是,一旦生氣,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壓下來的。
早上不知道怎麼了,綠語急急忙忙的走進來,在小姐的耳邊說了些什麼,那個親密樣兒,大家又是一陣心里發癢兒,但是接下來小姐二話不說就讓丫頭們都出去,站在門口,門也沒關,就開始死命的砸屋子里的東西,都是些平時素來別人踫也不能踫的寶貝,眼楮也不眨,咬著牙就是死命的往地上,牆上,門上砸東西。
可憐的就是貼身丫鬟綠語不能走,只能跪在地上,盡量縮著身子避免這些東西不長眼往自己身上去。但是就算這樣,綠語頭上和身上,都有些地方輕些是破皮輕傷,重些的則是內傷淤青了。
林海秀終于將自己看的見的,夠得著的東西,都砸的破碎,才攤著身子,桌子屋子內唯一一把幸存的椅子上,眼楮不眨的看著地面,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綠語知道現在小姐算是冷靜下來了,忍著身上不斷叫囂的疼痛,爬到林海秀的腳下,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碎片。
扭著傷著的腰,慢慢的站了起來,在林海秀跟前輕輕的說了些話,就退到身後,慢慢的揉著手臂。
外面的丫鬟知道今天的事情算是暫時的告一段落了,有的丫鬟忍不住就抬頭看著里面,正看到綠語和小姐說著寫什麼,雖然小姐沒有做出反應,但是面色神情還有那個眼神,已經緩了很多,心里嘀咕,能夠當這個貼身丫鬟,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還是別羨慕的好。
「小姐,咱們還有機會。原熙那個是公主,咱們比不來,但是,感情的事情那可不是身份就能壓得來的。再說,以後的事情誰知道。政治婚姻,後果都不怎樣,小姐有的是機會。」
林海秀自然知道這些,但是知道歸知道,當時听到這消息,心里的怒火可是不歸理智管,就是直直的往外冒,不發泄出來,簡直自己就要爆炸了!
哼,你不就是一國的公主麼,說的是聯姻,還不是為了兩國的暫時穩定,好讓東極不動北瀟?你嫁來那就是人質,以後肯定是要出兵動北瀟的,那麼,你這個公主是死是活,誰還管的著?就算說病死了,誰又能知道?
林海秀這般想不是沒有理由的。
至于為什麼林海秀會認為自己肯定能夠嫁給上官涼,這自然是有些苗子的,那就是為上官涼已經操碎了心的皇後。
皇後和皇上鬧崩了這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丈夫是靠不住的,那麼自然要靠兒子,要讓自己的兒子座上王位,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不行的,一定要為他找一個能夠起到一臂之力的女兒家,皇後選了這麼多年,就是看上了林海秀。
人不僅漂亮,還聰慧的很,家里雖然父親和哥哥官階都不大,但是都是能夠說的上話的,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林海秀這個人。
能夠在千里之外,想到絕妙的點子,避免了更多的傷亡,因此被皇上賜為郡主,當然這些是小部分理由,最重要的卻是很多年前,幕文一次突然夜晚進宮和皇上說的一次話,才使皇後注意到林海秀這個人。
能夠影響國運,看不到未來的人,這本身是有些詭異,是好是壞都說不清。
但是皇後這些年都是看在眼里,林海秀一步步的走進涼兒的身邊,為他付出了什麼,肯定是願意為他犧牲自己的痴情女,將來肯定會為了涼兒的事業而一起努力的。再加上,幫助東極收服了那群野蠻人,自然是對東極的國運好處的奇女子,怎麼能放過呢。
所以,這算是皇後和林海秀兩人的未說出的共識了。
林海秀站了起來,撩了撩因為之前的動作而落下的黑發,理了理衣裳,對著門口笑道。
「還不進來?」
上官涼從皇宮出來,將身邊的阿左和阿右都遣開,自己一人走到大道上,顯得尤為寂寥。
自己本來是進來質問母後為什麼擅自做主,自己並不願意這場聯姻,但是走到了皇宮的大門的時候,已經晃過神,知道自己這問題問的可笑,自己還能選擇麼?當幕采和那個什麼狗屁幕瑯定了親之後,自己就沒有選擇了。
在知道幕采定了親之後,上官涼曾不止一次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幕采,還是,只是一種狩獵心理,只是覺得好奇的很?
直到不久前自己才想清楚,自己是想要她,除了她,誰都不行。
但是,自己是否可以為了她而惹怒對東極惦記已久,信誓旦旦的北瀟?
這樣,是不是並非非幕采莫屬?是不是,自己身邊的那個人,那個會睡在自己的身邊,將來甚至會埋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是誰都可以?
上官涼一路失神的往外走去,就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徑直從旁邊走過,沒有多停留。
一只手伸了出來,指甲上模著紅艷艷的豆蔻。
「九皇子,可否借步說話?」
上官涼不意外的听到了原熙的聲音。
本想掉頭就走,不多加理會,但是卻邁不開步伐,點了點頭,就躍上馬車,馬車就馬上向著夜幕前進,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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