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沉重的呼吸聲,一陣濃濃的薄荷香味將她包圍,她被他緊緊抱住,無法動彈。他的唇順著耳畔滑到臉頰,閉著眼楮尋找她的唇。
「不行。」她急忙低下頭,抿著唇。
「怎麼了?」他停了下來,低聲問道。
「不是說有潛伏期麼?」她輕輕皺著眉。
他放開了她,側過頭,轉身抽起桌上的紙巾。
果然遭嫌棄了,她嘟著唇,還要拿紙巾擦,心頭涌起一股無名之火,她刷著臉攏了攏頭發,還未放下手,大手卻將她的腦袋推了過來。
「唔唔唔干什麼。」嘴上被紙巾擦了又擦,眼睜睜的看著當下最流行的的chanel玫瑰紅色被擦得一干二淨。
「你」
他勾著唇認真地看了一看,滿意地一笑。「這樣才好。」
頭一低,封住她急欲抗議的小嘴。
長長的吻,似乎想將幾日來思念的狂潮好好補償。甜甜的吻,混著薄荷的香氣,和少女獨有的芬芳,令人沉醉。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勾著他的脖子,踮起腳細細的回應他的熱忱,這幾日,她也對他思念成災,心中充滿著感激,謝謝上蒼能讓她康復,小小的波折,令她更確定自己對他的喜歡。
空曠的辦公室洋溢著纏綿的氛圍,他抱著她坐在老板椅上,單手握著鼠標處理著文件,而她則在他的腿上不老實地動來動去,模模他的頭發,蹭蹭他的脖子,就像一只頑皮的小貓。
「想吃什麼?恩?」在她的騷擾下,他終于艱難地完成今日的工作。這麼晚了,她大病初愈,萬萬不能餓著肚子。
「想吃」她仰著頭想了半天,對著他咧嘴一笑。「想喝院長煮的粥。」
「恩,可惜今天只煮了白粥。」他輕輕地將她的長發環到腦後。
「沒關系,白粥也可以。」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大堂里,電梯里,她和他刻意保持著距離,這麼多的探頭,保安分分鐘盯著,切不可掉以輕心。直到走出20層電梯,院長的私密空間,她才放心地勾起他的手臂,任由他拖著拽著走到寓所門口。
門口站著一個高瘦的男人。紀柔一下子愣住,急忙甩開他的手臂。
那男人看了一眼紀柔,又看著白仲林,卻沒有任何表情,那副波瀾不驚的神情,同院長像極了。
她遲疑地跟在他的後面,心里越來越忐忑。
「白院長,剛才的問題我已經搞清楚了,今天這麼晚了我先不打攪了。」她裝作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同他小心地揮了揮手,正想轉身離去。
「剛才還說要喝粥,喝完今天早點睡。」他伸出手將她拉了過來,「紀柔,這是我大哥,白仲蒼。」
大哥?!原來是大哥!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和白院長有著相似的修長身材,只是略為精瘦一些。他的皮膚黑黑的,細長的雙眸和高挺的鼻子,和院長如出一轍,細細看來,竟然極為相似。
「白大哥好,我是紀柔,是白院長助理。」她急忙沖著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紀柔妹子。」他的嘴角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很高興認識你。」
招呼期間,院長已經打開大門,提著大哥的旅行包走進客廳,紀柔則跟著大哥進了屋,招呼著他在沙發上休息。
「我去泡茶。」她賣乖的沖著他一笑,轉身走進廚房。
白仲蒼坐在沙發上,沖著仲林微微一笑。「這麼多年,沒想到你竟找了這樣一個丫頭。」他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看起來,一切都是緣分。」
「我和她的事早已告訴過你,在她面前,不必多提。」他側過身坐在他的對面,淡淡地說。
仲蒼看著紀柔背影,看著弟弟這般關切著丫頭,心中暗自覺得有趣,他瞄了一眼白仲林,嘴角漾起濃濃的笑意。
「你們聊什麼這麼開心。」紀柔端著三杯茶來到沙發旁。
「紀柔妹子,你知道鐵樹開花的故事麼?」
「誒?是樓下那種長著刺的鐵樹麼?我從沒見過他們開花。」看著紀柔狐疑的眼神和親弟弟煞白的臉色,大哥的惡趣味終于得到了相當大的滿足。在仲林威脅的眼神下,他終于放過了他,起身拿起帆布旅行袋,放在沙發上。
「前天去蘇州拜見一個友人,今天踫巧路過s市,就想起過來看看你們。」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大盒子,打開一看,里頭都是一些瓶瓶罐罐。
「這是你上次提的續經接骨膏,我又配置了一些。這是養胃排毒膏,用它來治療積食,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她瞪大眼看著那瓶墨黑的膏藥,驚恐地瞪大眼楮。「大哥,這玩意兒是你做的?真是太恐怖了,害我上回吃了狂拉肚子。」
「怎麼可能?!」白仲蒼一臉嚴肅地抬起頭。「一次只要小半勺,藥到病除,最多排點脹氣,怎麼可能會月復瀉!你這丫頭,是吃多了吧!」
我紀柔低頭緊皺著眉,抬起頭,瞥見白院長回避的目光。
「仲林,這是我這次專門給你帶來的一罐逍遙丸和一罐強身大補膏,記得吃。」他沖著他們倆和氣地笑了笑,將這一堆瓶瓶罐罐系數放在桌上。
在院長尷尬的干咳聲中,紀柔這才想起招呼大哥吃完飯。
今天的晚飯異常簡單,一碗白粥,一碟醬菜。
「我以為你明天才出院。」他低聲說。
她看著一旁專心喝粥的大哥,又看著他眼中的抱歉,心中頓時明白了什麼。原來他一個人,竟過德這麼簡單,只吃白粥和醬菜,怎麼有營養。她抱怨地看了他一眼,鼻子忍不住泛酸。
咳咳咳~~她捂著胸口費力地咳起來,雖然退燒了,過了傳染期,但難纏的咳嗽就像八爪魚一樣困擾著她,特別到了晚上,越發咳得厲害。
她急忙抽出紙巾轉過身悶咳了幾下,這才回過頭。見著白仲蒼早已放下手中的碗筷,定定地看著她。
「大哥,真不好意思。」她捂著嘴說。
「過來,我替你把把脈。」
她乖乖的將手伸給他,左手、右手,又看了看舌苔,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久咳不愈,體內虛寒至極,你是不是稍有勞作便有疲憊之感,使不上力氣?」
「的確沒有以前這麼有精力,容易疲勞,還很嗜睡。」
「是不是感覺口干舌燥,喝水也無法緩解?」
她急忙點了點頭。
「看你的臉色,皮膚灰白暗淡,神色很差。如不注意調理,恐怕」
「恐怕什麼?」他和她一起問道。
「從脈象看出,紀柔最近收了極大地風寒,再加上西醫猛藥所累,體內寒氣已聚集到心肺。再加上她體質陰虛,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驅散寒氣,若不進行治療,會積累成頑疾,到時候就麻煩了。」
啊紀柔無助地看了看白院長,只見他抿著唇,神色凝練。
「盧主任不是說我好了麼?」她悄聲叫說道。
白仲林輕輕抓起她的小臂,雙指按住她的脈搏,側著身專注地替她把脈。不小一分鐘,他放下手,雙眉微蹙。
「大哥說的沒錯。」他輕輕地說。「從中醫上說,人是由氣、型、神組成的,你受寒氣所迫,元氣大傷,對身體極為不利。」
她的臉僵在那里,愣愣地看著白仲蒼。「大哥我還有救麼?」
「哈哈哈哈!」他爽朗一笑。「紀柔妹子你不要怕,到時候大哥給你開幾個方子調理一下就行了。」
她痛苦地將頭扭向一邊,心中默默地流淚,她永遠忘不了小時候吃中藥的場景,咽下那種湯藥,簡直是一種折磨。
看著她糾結萬分的表情,白院長輕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吃藥也不要緊,到時候我們回家請小妹調理調理,也是可以的。」
「真的嗎?可以不吃藥?」她急忙問道。
「也行。」大哥緩緩地說道。「到時候可以讓小妹練練手。」
吃完晚飯,三人在客廳閑聊片刻,仲蒼便起身告辭。
「今晚搭火車回家。仲林,這麼多年都沒回來看看,今年怎麼打算?」
他看了一眼紀柔,淡淡地說。「我們後天就回去。請家里收拾好屋子。」
「真的?那太好了。老祖宗一定很高興,那我先走了,紀柔,別送了。」
仲蒼換上鞋,拉著仲林走到屋外。
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別告訴我你不想踫她。」
他微微低著頭,神色瞬間尷尬,立刻恢復如常。「我的事情,你不必多操心。」
「兄弟之間,還有什麼不好說的,有難言之隱告訴哥哥,恩?」
他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沒有。」
「那就好。」仲蒼爽朗一笑,提起行李包走到電梯間。
「對了仲林,忘了提醒你。」他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欲言又止。
「什麼?」
「這丫頭不肯吃藥,那就必須讓小妹調理。你應該知道,小妹最講究協調陰陽之氣,在此之前,你可要忍耐一點!」
他的神情僵了一僵,一言不發地按了電梯,目送大哥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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