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勛的祖爺爺曾經在京城站穩過腳跟,官至禮部尚書,在勛貴世家中也算有些頭臉。可是李家祖墳似乎只冒了一輩青煙,後來逐漸衰退,直至李欣然爺爺這一輩完全敗落。
官場上不僅沒有半個有官餃的,就連祖上蔭封的祖業也因為代代沒落典當,彼時,落到李家大房的實業就只剩下一百多畝薄田了,勉強能夠維持一家老小生活。
李欣然的爺爺李老太爺中過秀才,為此李老太爺把李家族長之位親自傳到他的手上,希望他能振興李家門楣,光大李家書香門第。
可是,世事難料,李老太爺多次春闈都名落孫山,到後來李家的子女漸漸大了,嗷嗷待哺,僅靠著李老婦人一女流之輩維持一家的生計已很難支撐。
李老太爺面對成天哀嚎的兒女和失去耐心的李老婦人成天的唧唧歪歪,父母兄弟的冷嘲熱諷,最終失去再次春闈的勇氣,終于丟下多年的夢想,安安分分地呆在李家坳開館授課,成了李家坳的私塾先生。
李家大房的日子總算扭轉。可是天不遂人願,一場大火讓李家的私塾化為灰燼,讓李老太太也失去了剛剛懂得支撐家業的丈夫,最終只落下一身的債務和滿堂嗷嗷待哺的兒女。
雪上加霜,李老太爺的父親听聞噩耗撒手人寰,李家大房一下子跌入了低谷,李家坳的人都覺得李家大房就此敗落,憑一個女人根本撐不起大房的那個爛攤子了。
于是,李家幾老兄弟相繼登堂入室地名奪暗掠,鎮上的逼債人也天天上門索要,大有逼死主家的架勢。
可是,李老婦人的行動卻給了李家坳所有人一記響亮的耳光,令那些落井下石之人都為之一震。
寡居的李夫人很快擺月兌困境。
她變賣了新縣城內的老屋和一百畝田產,還清了所有的外債。
李老婦人為了兒女只能挺起脊背,克勤克儉,精打細算,盤剝著僅有的幾十畝土地,在本不富裕的娘家兄長的幫助下度過了難捱的十年。
隨著李欣然父親兄弟姐妹的成長,李家大房所需費用也節節拔高。女兒出嫁,兒子讀書,李家的經濟一時間捉襟見肘,真的有些玩不轉了,就連李欣然的父親進京趕考的銀子也湊不齊了。
為了能夠擺月兌一世的貧窮,李老婦人決定置之死地而後生,她私下和自家兄長結為兒女親家,並把佷女兒宋芙蓉的陪嫁銀子提前支取,這才解決了兒子進京趕考的費用。
她認為沒有門第、沒有小姐脾氣的媳婦兒更好支派。
令李老婦人沒想到的是,自家兒子竟然有緣攀上了勛貴之家安國公府。李老婦人十年來受盡世人冷眼,如今兒子可以憑借這場婚姻魚躍權貴之門,即使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她也會成全這場婚姻。
至于自家佷女,她有的是辦法說服,只要讓佷女兒躋身于兒子身邊,以後有的是機會翻身。沒想到,她的如意算盤最終埋下了禍根!
得隴望蜀,這也是李老婦人富貴路上最經典的一筆吧!
李家大房由于長子李志勛的姻緣,眼看急轉直下的家業迅速回暖,不僅新縣城內的老屋贖了回來,典當出去的田產再次回到李家。大媳婦還一鼓作氣又買了三百畝良田。
憑著這些投名狀,聰明的李老婦人就把這空殼子的當家位子讓給了剛剛進門的兒媳婦。
祖母對娘親的重用,外祖母曾經質疑過她的動機,提醒娘親要小心祖母的心機,不要把自己的陪嫁銀子都貼到那個窮坑里。
而新婚正在蜜月中的娘親那里听得進去,以為鄉下婆母秉性純良,不會打自己陪嫁主意。至于出錢買回老屋、贖田買地只說是她為了討好婆母和相公,用誠心總能換回真心吧?
外祖母見娘親一臉幸福,加上娘親畢竟不是她親生的,也不好再多說其他,只是旁敲側擊地打壓自家女婿,要她好生護著自家女兒,不要虧待自家女兒。
父親立馬承諾,一定要對娘親專一,否則五雷轟頂。
沒想到,一月過後,父親就哄著娘親接納了他的表妹,而且還讓娘親主動對外祖父家隱瞞了他納妾的事情。
等到外祖父家曉得女婿納妾的事情,已是半年後,妾室早已在李家站住腳跟,而且還深得娘親的信任。外祖父家生氣萬分,可是娘親又當起了好人,勸說外祖父家給父親留個顏面,說自己定能管住妾室,不讓她生事,父親也再次承諾絕不辜負娘親。
外祖父見娘親一味縱容夫家,沒有防備之心,只得繼續補貼著娘親,花著大把的銀子為娘親掃清一切勞心費神的事情。
出錢幫助娘親嫁了三個小姑,給兩個小叔娶了媳婦。只希望花錢買個自家女婿對待女兒的真心!
有道是一碗米的恩人,一斗米的仇人!
等到李家一切似乎塵埃落定,祖母認為娘親的存在是李家興旺的恥辱時,是她再次當家的絆腳石時,她理所當然地默許了自家佷女兒的篡權奪利,直至娘親被姨娘陰謀詭計致死,她也沒能站在公正立場為娘親說一句公道話!
娘親一時心軟成就了她人的幸福,卻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了無盡的痛苦。
直至現在,她的兒女還在為她當初作出的錯誤決定而備受煎熬。
對于娘親糊涂的感情投入、祖母的過河拆橋、父親的感情不專,李欣然沒有權利說三道四,只是為娘親的付出不值,對她的種種行為怒其不爭,但又無能為力。
不過,她的重生讓她相信了上天的公道,她會向她們一點點兒地討回來!娘親的,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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