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欣然得知趙明軒昏迷,急忙趕到安苑。
李欣然隔著屏風看著一動不動臉色煞白的趙明軒,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懷疑這是趙明軒的計策,但是看到吳郎中鄭重其事給他診治樣子又不是裝的,難道他的傷真的很嚴重?要不是她和弟弟的拖累,他也不會受傷。
她擔心趙明軒回到定國公府沒人真心侍候他,轉而想到,他在那里長到二十歲,什麼風浪沒有見過?他定會遇難成祥!
次日晌午時分,王靜遠把李欣然和吳郎中叫到書房,把胡姨娘趁機不讓趙明軒服用吳郎中藥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並把太醫開得藥方拿給吳郎中看。
王靜遠顯然是擔心趙明軒的傷勢惡化。
吳郎中看了藥方道︰「藥沒問題,只是太醫的膽子太小總怕承擔責任,因此藥量很輕,對趙公子的病作用不大!」
趙乙在一旁補充道︰「吳郎中開的外敷藥他們也不讓用,主子院子里的人都換成了胡姨娘的人,而且個個是頂尖高手,胡姨娘這是想干什麼啊!這樣下去主子的病豈不是要耽擱了!」
王靜遠安慰道︰「別著急,我們來想辦法!」
胡姨娘不敢明目張膽的殺害趙明軒,可是該服的藥不按時按量的服用,該敷的藥也不及時敷上,高燒退不了,就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了幾天,真是好手段!
李欣然心里焦急不已,可是又無計可施!趙明軒在自家養著傷,還有太醫院的太醫親自治療,什麼把柄也不會落下,即使吳郎中有通天的醫術,也不可能強行進入國公府給趙明軒診治。
看著空中翻飛的乳燕,李欣然緊鎖的眉頭打開,興奮地說道︰「我有辦法了!」
王靜遠凝目問道︰「什麼辦法?」
李欣然狡黠一笑道︰「明日,舅舅只管帶著我去定國公府便是!」
翌日,王靜遠帶著李欣然來到定國公府。王靜遠剛剛接近趙明軒的沉香居,就有家丁前來攔住他︰「國公爺說了,大爺昏迷需要休息,外客一律免進!」言語小心,禮貌溫和,找不到一絲詬病。
王靜遠皺了皺眉問道︰「你家大爺情況如何?」
那家丁為難地回道︰「小的不知。小的知道王三爺和大爺是好友,可是國公的吩咐,小的不得不遵從!請見諒!」說完還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意思是要王靜遠體諒他們做下人的難處,別讓他們為難。
「咦?這是怎麼說的?難道連哥哥的朋友也不能和他見一面嗎?」趙明蘭攙著趙夫人,目光凜然,語氣嚴厲。
「趙夫人二小姐安好!國公爺吩咐外客一律不能見大爺,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請小姐原諒!」家丁禮貌地解釋道。
王靜遠揮了揮手,示意家丁離開,然後給趙夫人行過禮擔憂地問道︰「算了,不進就不進。明軒可有好轉?」趙明蘭面露戚容︰「到現在還沒醒來!太醫只會說等等等,不知等到什麼時候哥哥才會醒來!」
趙夫人的面容更加蒼白︰「哎,好好的孩子咋就遭這樣的罪呢?作孽呀!」
趙明蘭攙扶著趙夫人走進了趙明軒的臥室,一低著頭、提著食盒的丫鬟緊隨其後。
太醫正在拿脈,趙明蘭瞥了他一眼問道︰「我哥哥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太醫傲慢地回道︰「不好說!等等再看!」
趙明蘭火氣沖天︰「等等等,你就只知道等,沒有本事換別的太醫,別把我哥哥的命給耽擱了。」
太醫頓時氣得面紅耳赤︰「你你你,不講道理,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豈是著急的事情?」
「你當然不著急,你手中玩得是人家的命,與你有什麼相干?」趙明蘭沒有打算放過太醫,繼續和他掰扯。
趙夫人見狀急忙阻攔到︰「休得無禮,讓太醫為你哥哥換藥吧!」
太醫平息氣息後,瞥了趙明蘭一眼,這才上前掀開蓋在腿上的被子。
被子剛剛掀開,室內就彌漫著濃濃的腐臭味,腿傷處纏的白布外面浸滿了血。
「啊?怎麼流了這麼多血?」趙明蘭當即驚叫道。
太醫也有些慌亂,他連忙令手下打開白布,卻見腿傷處膿血不斷涌出,一下子竟滴滴答答地流下來。這種情況太醫還沒見過,慌忙拿起白布在傷口上來回擦著。
趙明蘭突然伸手探探哥哥的鼻子,然後大驚失色的哭道︰「哥哥,哥哥怎麼沒有氣息了?」
太醫手一哆嗦,白布掉到了地上。他急忙拿起趙明軒的手把脈,然後嚇得一**坐在凳子上︰「剛剛脈象還很平穩?為什麼只一會兒功夫,就沒了脈象了?奇怪,奇怪!」
「奇什麼怪,是你把我哥哥治死了,你賠我哥哥性命!你賠!」趙明蘭不由分說地推搡著太醫,哭泣著,叫喊著,太醫被他搡得頭暈眼花的,一時又無法爭辯。
趙夫人見趙明軒氣息全無,一時珠淚滴落,傷心地啜泣起來。
老國公也和胡姨娘得了消息,連忙趕過來。胡姨娘听說趙明軒死了,疑惑地看了看趙夫人,然後走過去,試試躲躲地探了探趙明軒的鼻息,沒感覺到氣息,這才掩面大哭起來︰「我的兒啊!你咋就這樣去了呢?你這苦命的孩子啊!」
王靜遠听見哭聲急忙跑了進來,見屋子哭聲一片急忙問道︰「怎麼了?」
趙夫人拉著王靜遠哭道︰「明軒他去了!」
王靜遠驚慌失措地奔過去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太醫仿佛找到了辯解的機會,急忙回道︰「老夫剛剛把脈的時候還平穩有力,只一會兒功夫就沒了脈象,真是奇怪!」盡力為自己辯解!
王靜遠目光清冷,肅容道︰「吳郎中應該還能把明軒救回來!」
國公爺眼楮一亮急忙催促道︰「快快快,把吳郎中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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