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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今天走不了了,蘇汐只帶了岳承去端木軒那里,其他人先去市區找個酒店住下。
岳承的開車技術很好,方向也找的準,很快就到了端木軒所說的地方。
這里已經到了昆市的遠郊,北面是一座小山,半包圍著一大片房舍。在他們往這個方向拐的時候,就很少看到車跡了,大概是因為這條窄窄的柏油路只通往這片房舍。
那是一個很大的院落,高高的石頭圍牆向遠去延伸,圍牆里透出黑瓦白牆,內有高樹掩映。要不是看到有路邊高豎的燈桿,蘇汐還以為恍然間到了古代。
路的兩邊都是山體,應該是把山開開鋪的路,真是大手筆。
再近了,就見路邊有一個木牌,寫著「私人宅院,禁止打擾」幾個字。往前開了一百多米,有一道大鐵門大開著,一個穿著練功服的少年站在門邊,見他們的車開過去,才關上了鐵門。
再往前行進三百米,就到了大院落前面的一處青石板鋪就的空地上。
端木軒站在正南向的一扇近三米的雕花木門前,穿著一身頗有古風的衣服,見他們來了,就指揮著岳承把車開進了旁邊的仿古風的停車棚。
「蘇汐,又長高了。」蘇汐在這一年長到了1米72,端木軒一眼就看出來她的變化。
「好久不見,你也更帥了。」她去年在山谷的那幾天和端木軒的交流最多,所以時隔一年再見沒有一點陌生感。
她打量著端木軒,端木軒穿著青色無領圓口斜襟上衣,象是明時的式樣,寬袖縮口,沒有系腰帶,下穿黑色燈籠褲,正襯著這院子。
端木軒見她打量自己的穿著,特意伸了下手臂,向她展示了一下,「我們在家一般就穿傳統的服裝。」
「我是看著很順眼,有明時的風範,跟你的人很配。」蘇汐贊了一下。
敕雲門曾抵抗過清兵,之後遭到新朝廷的全力打壓,損失很大,因此門中弟子從不穿清時的衣服,也從不剃頭。在清時,門內人在外行走時就作道士的打扮,還特地建了一座道觀,作為對外的聯絡地,里面供奉的就是賀醫俠父女。師父年輕時也穿過道士服。
所以,敕雲門的傳統服裝是兼有宋時及明時的特點,蘇汐對這兩個時期的服裝也就多注意了點。
「你喜歡?一會送你一套。」端木軒笑著說。他收回手臂後就又雙手半握拳垂在身側,頗有武者風範。
「還是別,這還沒進院子就要了東西,那我不好意思進去了。」蘇汐淺笑著推托了,她能看出端木軒是真的要送她。不過此時一本正經的端木軒還真讓她不太習慣。
端木軒也沒再提,「我們邊走邊說。」
他在前面領路,從正門邊的一扇雙開的木門進了院子。一進門向左拐向一條長長的寬闊通道,通道的兩邊又有通向左右通道,或是一道大門。
整個院子就是由一個個小的院落組成的一個大的院落群。院落隨山勢而建,雖說是在山腳了起伏不太大,但房屋依然有高低錯落,更增添了宏美。
「這院子真的很大,很美。」蘇汐望著前方參差隱現的屋頂,感慨地說。
「這就是我家,一個大家庭,我們端木家的子弟都在這里住,現在大部分的人都在外面工作,過年過節才回來。」端木軒順著她的眼光看去,語氣里充滿自豪。
「現在以說是什麼事了吧?」蘇汐偏過臉看向他。
「剛才在電話里不好說清楚。我听說了你在上京為羅毅爺爺治病的事,沒想到你的醫術這麼好。我有一個小叔叔,幾個月前身體出了狀況,西醫也做了檢查,還請了幾個中醫名家診治過了,都沒得出一個結論來。我就想著讓你來為他看看,能看出點什麼就好了。」
端木軒也慢下了腳步,開門見山的說了請她來的原因,他早就了解了蘇汐喜歡直來直去的性子。
蘇汐點了下頭,沒有過于謙虛,「以,我會盡力的。」
寬闊通道的盡頭是一道短牆,上面有一個一米見方的磚雕的福字,短牆的牆檐是木頭雕的龍的九子之一的螭吻,一看就是年代久遠,保存的卻很好。
短牆這里是一個十字路口,端木軒帶著他們向左邊轉,到了第一個大門前,敲了幾下,不等里面回應,就推門進去。這外院落不大,東西各有兩間廂房,正房是三間,中間是個會客廳。
端木軒先走進去,對里面的人說︰「爺爺,人給請來了。」
一人渾厚的聲音響起,「快請人進來。」
蘇汐和岳承落後端木軒幾步進了客廳,見一位鶴童顏的老人坐在紅木椅上,正打量著剛進門的蘇汐和岳承。
他上身穿著象牙白的盤扣傳統大褂,黑色府綢燈籠褲,內力渾厚,雙眼如鷹般直懾人心。蘇汐心想這人比當初自己的師父還象世外高人。
端木軒向蘇汐介紹說︰「這是我的爺爺。」
然後又對他的爺爺端木珞說︰「這就是蘇汐,那位是她的同伴岳承。」
「端木老爺子好。」蘇汐雙手抱拳行了一個禮,她知道端木家是一個武術世家。
岳承也一起行了禮。
端木軒介紹完就進了右邊的屋子。
「好了,不用多禮。坐下吧。」端木珞指了指面前的兩張椅子。蘇汐和岳承依言坐下來。
「蘇小醫師,小軒說你的醫術很好,所以才請你來。我這個小輩不知出了什麼問題,現在對家人的記憶有點混亂,做公事卻無礙。」端木珞說話帶著古風古韻。
「老爺子客氣了,有什麼事說一聲說行,當不得您老的請字。我和端木軒是朋友,這是應該的。」蘇汐對這種正氣滿身的老人一向是尊敬有加,也隨著端木珞的古風。
端木軒和一位穿軍便服的三十五左右的男子從右邊的屋里走了出來,看那男子的帶著睡意的眼楮,應當是剛被端木軒叫醒的。那男子向端木珞行了個禮,「三叔,我沒事,讓您費心了,也能是太累了造成的。」
「爭祥,我的直覺沒錯過,你一定是出了問題,只是還沒查著,多試試。各個醫道世家都有自己獨特的醫術。」端木珞對他的態度溫和。
「謝謝三叔。」端木爭祥從小父母親早逝,是在三叔端木珞跟前長大的。
「蘇汐,這是我的小叔端木爭祥,他的記憶出了點問題。」端木軒對蘇汐說。
「我來說吧,」端木爭祥接過端木軒的話,「幾個月前,我突然暈倒,一天後醒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腦子時各種記憶混合在一起,後來才慢慢記起家里人,恢復了大部分的記憶,只是比較愛睡覺。」
「那我現在就給他把個脈吧。」
蘇汐讓端木爭祥坐在屋內的一個木榻上,她坐到了一旁為他切脈。脈象沒有問題,很平穩,有力。蘇汐用精神力探察,身體上也沒有不好的跡象。
她的精神力到達他的大腦時,大為驚異,她第一次現了另一個人產生了精神力。在他的大腦中,有一小團灰色的霧圍成一個大圓,只是沒有全圍住,中間是一片空白。
蘇汐的精神力從灰霧中穿過,空白的地方給她一種熟悉感,她再次探察空白處,猛然明白,那是端木爭祥的精神力,也是他的全部記憶所在,雖然非常的稀薄而無序,但比普通人的散亂狀態已經強了很多了
這樣看來,那小團灰色的就是外來的精神力或是記憶,正在篡改端木爭祥的記憶,方法就是融入他的記憶,成為端木爭祥記憶的一部分。
蘇汐給別人下精神暗示的時候不是這樣,只是把一截絲細般的暗示放進他人的腦部,留在那人的記憶區,而不會融入他人的記憶,蘇汐還以隨時清除這一小絲的暗示。
普通人的記憶是分散的,沒有形成精神力團,容易被融入。正好端木爭祥的精神力比普通人的強,才能與之相衡,在記憶被篡改之時,他的精神力對外來者進行了排斥,他才會嗜睡。
蘇汐試著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抹除那一團灰霧,當她撕開一小塊灰霧進行抹除時,那邊的端木爭祥卻感到頭部一陣的裂痛,一個念頭要他除掉眼前的人。
只見他猛地一掌向蘇汐打去,這一掌又快又狠,蘇汐正全力的抹除那小塊的灰霧,已快完成了,突然危機閃現,她離端木爭祥太近,沒法躲開,只避開了要害,這一掌打在她的左肩上,把她推了出去。
這一掌太突然,屋里的其他人都沒反映過來,等反映過來,蘇汐已經扶在門邊了,岳承馬上擋在蘇汐面前,怒氣地看著端木爭祥。
這是蘇汐第一次受內傷,她隨即席地盤坐,閉上眼運轉生息決。岳承則站在她前面為她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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