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尚年譏笑一聲,「不是不信,試問哪一個想長生的當權者不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他哪里看得上給子孫後代帶來利益的功法?他們要的是自己的長壽。所以一場惡戰之後,以來犯者被消滅,敕雲門損失慘重遷到了更隱秘的地方為結局,才有了後來敕雲門對所有來犯之人痛下殺手的做法。」
看來自己以前所想的還是太天真了,欲壑難填,若是輕易就得到了生息決這種強大的功法,那些人就會想敕雲門會不會有更好的東西,比如︰長生藥。
蘇汐明白了師父所擔憂之處,「師父是擔心我能為人打通經脈的事傳了出去,某些當權者會讓我為他們疏理經脈來達到長壽目的。萬一他們也是敕雲門的知情者,就會讓我協助他們修習生息決,會禁錮住我,能還要加上所有與我有關的人。」
「小汐,這事一定要重視,人心難測。穆家當初不也動了一些心思嗎?那還只是治病!」羅尚年依然語重心長。
蘇汐听懂了師父的言外之意,她決定說出自己練出神識的事,讓師父寬些心,「師父,我有把握他們不會背叛。到了第三層以後,我還產生了神識,對他們的感知更是清晰,他們是真心的對待我的,所以我才會為他們打通經脈。」
「什麼!神識!」羅尚年被這個消息震地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對,師父,是神識。」蘇汐堅定地回望著師父。
羅尚年下意識地看了下她的額頭,又轉而看向裝著門派資料的大箱子,似在自語,「原來傳說是真的。敕雲門有三百年沒人練出神識了,再加上很多資料都缺失了,近幾代的人都把這事當成了傳說。」
「師父,所以你放心吧。我不會做無把握的事的。」她拉了下師父的衣袖。
羅尚年回過神後又坐了下來,「你的神識是怎樣的?是只能看清身邊的東西,還是能穿透視線阻隔看到後面的東西?」羅尚年被蘇汐的一個接一個震撼的消息刺激地快麻木了,就算蘇汐說她現在會飛了。他也只會接句「別摔著了」。
「把脈時,能隨內力看到對方的身體內部。其他的東西有的能看到,有的不能,很費精力,只能堅持一會。我感覺更象是一般人說的精神力。」蘇汐並不打算說的太多,還是保留一些好。
她從那個小冊上含糊的詞句中推測,幾百年前的前輩們的神識並不如她這般強大,她的精神力應該歸結為異能,而不僅僅是修練得來的。
「太好了!有生之年能有你這個徒弟,我也能安心去見各位門主了。小汐。這事先不要跟別人說,你的師兄也不行。」羅尚年雖然高興,但他還是擔心蘇汐的安全,「等你足夠強大了,就不用有這些顧慮了。」
「謝謝師父。你對我最好啦。」蘇汐一臉的討好相,向師父撒起了嬌,偏偏自家師父就吃這一套。
「也不許輕易地再給別人通經脈了,這事情被人知道傳出去會鬧大的。」羅尚年模模她的頭,再次強調。
「我保證!師父,我現在為您調理一下經脈吧,如果有損傷就會修復的。」
「好。好。還有,這修復經脈的事也要慎重。」羅尚年又叮嚀了一句。
「知道師父疼我,我一定會強大到不讓師父擔心的。」蘇汐再次暗下決心,命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成功,便成仁!決不成為別人的工具!
羅尚年的擔憂少了許多。他的幾個徒弟都是說話算話的人,又轉向了另一個話題,「你到了第三層,以正式接任門主了,找個時間讓他們回來。舉行一個簡單的接任儀式吧。」
「師父,我想等我畢業以後再說吧。現在師兄們都很忙,接不接任的也沒什麼大差別,等門派駐地建好之後再接任也不遲。再說小允還不知道門派的事,我想等等他。」關于正式接任的事,她早就考慮過,正好借此跟師父商量。
「小允,唉!從小就調皮的最讓人頭疼,也是愛的最讓人心疼。他到現在還沒有定性,生息決的第一部也沒有練圓滿,再等等看吧。也好,等駐地建成了後再舉行儀式也顯得規範。」羅尚年同意了她的提議。
蘇汐為師父調理了經脈,卻讓她心生憂傷。
師父的經脈有許多的暗傷,她都修復好了,但是對于經脈的老化脆弱,她卻無能為力。她雖有了異能,但畢竟不是神,人的衰老是無法逆轉的,只能是延緩衰老的速度。
羅尚年的感覺卻大好,原先的力不從心現在一並掃除,精力也漲了不少,手腳也更利索了,再多活幾年沒有問題。這個徒弟怎麼收的這麼滿意呢?
蘇汐抽個空到密室里翻了一下有關隱世一系的冊子,端木家赫然出現在上面!原來端木家是隱世一系的成員,他們的駐地那麼靠近城區,她還以為他們是入世武林界的。
只是敕雲門等于自動月兌離了隱世一系,且二百多年來都是以和字醫館的名義加入的,現今只能以和字醫館的名義與他家交好。不過,不能急,還要確認一下端木家對和字醫館的態度再說。
再查了一下,沒有季家,但這些資料都是百多年前的了,而且也不全,她還是不能確定有沒有季家的存在,師父也不知道,她也就先放在一邊了。
幾天後,蘇汐以用針灸為父母去除疲勞的名義,為父母也調理了身體,修復了一些身體上的暗傷,讓兩位精神大振,直夸女兒有本事。
這天吃完晚飯,一家三口坐在客廳一起看著電視,享受著天倫之。
蘇汐問起了有關她的爺爺的事。
蘇文良說︰「你的爺爺身體慢慢見好,現在也開始鍛煉了,你的女乃女乃也和他一起鍛煉,兩人都健康多了。二老這樣,我也放心了,讓他們來這里住,他們也不願意,說是在那里呆慣了。」
「爸爸,他們有他們的生活。只要身體好,你有空去看看就行了。如果讓我們去那里生活,我也是不願意的,我不會離開師父。」蘇汐鄭重地看著蘇文良。
她先給爸爸打個預防針,省得他一沖動,愚孝的勁上來,就會答應到東海市生活。
遠了是親,近了就成了仇了。幾十年都沒有感情,一下子也不會太深,只能是慢慢培養。這會正處于乍一認親的驚喜中,才顯得親情無限。
不提別的,就說秦志蘭一家人好了,擺明了不歡迎他們,她應是深怕這個血緣上的親弟弟搶他們的財產。
「我知道,你的爺爺已經提過了,我沒有答應。你滿意了吧?」蘇文良寵溺地點了下她的額頭。
蘇文良頭腦非常聰明,也想到了這點,要不也不會在幾乎自學的情況下考上了大學。他以前只是想著蘇女乃女乃年輕就守寡過的不容易,才一味的向蘇女乃女乃妥協,而不是不明白。
「滿意,我爸爸是誰呀,才子!起的名字都頗有含義。」蘇汐放心了,摟著爸爸的脖子,高帽又給戴上了。
敕雲門對收歸門派的孤兒的姓氏很不再意,有的是原本的姓,有的是隨口起的,有的就隨著門主或長老的姓。六個小師弟師妹都是不知原姓的孤兒,師父就以蘇為姓,意為他們將是她這個門主的助力。
「對吧?我就說起的好,以後這樣的事我就替你做了。」蘇文良對這幾個小的也很喜歡,只要有空,就輔導一下他們的學習。
顧雲笑看他們父慈女孝的,真的是心滿意足了。
蘇汐在家時幫著教導那幾個小師弟師妹,終于當上師姐了,感覺很美好。
蘇景一是老大,卻總是思想溜號,沒有老大的自覺,倒是蘇景山,有點象風師兄的翻版,對幾個小的,還有時時不在狀況的老大,都是照顧有加。
最疼的是老小蘇景露,和自己當年拜師時一樣大,四歲,卻乖巧地讓人心酸。
蘇景雙很有主見,也很護短,當時在孤兒院里,羅尚年就看中了她一直護著蘇景思這一點。
蘇景思文文氣氣,學東西很踏實,蘇景五卻是聰明的一點就透。
蘇汐主要是對他們進行了精神引導,因為他們一直生活在孤兒院,並且是不那麼和諧的孤兒院,多多少少都有心靈的創傷,她就是在努力的撫平那些創傷。
她又現了精神力的又一種用法,不是精神暗示,而是共鳴,讓他們感受到美好的事情,感受到他們所在的地方很安全,感受到師父和師兄師姐以及蘇爸蘇媽對他們真心的愛護。
六小心理上的不安漸漸退走,不再總是觀察著大人們的臉色,流露出真正的孩子心性。見到他們變得積極快,蘇汐心里也是快的。
快開學了,還是阮寒星開車送她到的飛機場,匆匆地趕回了上京。冷莫離留下來跟羅尚年繼續學習醫術,也幫忙教導那幫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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