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夫妻倆都沒想到,小豆豆坐在旁邊听得可認真了,听到爸爸媽媽提到自己的名字,小丫頭當然不會只是听听作罷,「爸爸媽媽放心啦,豆豆不會離開你們的,就算長到和媽媽一樣高也不會。」呃,不應該是長到跟媽媽一樣大麼,怎麼無端端用上了‘高’這個字?
呵呵,以小孩子的思維邏輯,長高就是長大,兩者是可以劃等號的。而且,他們會覺得用高形容更直接。
顧思恬被小豆豆的古怪思維逗得大笑不止,捧著她粉女敕女敕的小臉蛋甜甜地親了又親,「傻丫頭,媽媽小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可真的長大之後,有些事就和小時候想的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呢?」以一個三歲半小孩子的思維,暫時還想不通這麼復雜的事。
「這麼說吧,等你長大,遇到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最喜歡的人就不是自己的爸爸媽媽,而是他們,懂嗎?」反正已經開了頭,不給小豆豆一個說法她恐怕不會就此罷休,顧思恬只能試著給她灌輸一些相對成熟一些的觀念。
「豆豆不會的!爸爸媽媽永遠是豆豆最喜歡的人!」小丫頭很堅定地表示爸爸媽媽永遠是她的最愛。
看著小豆豆一臉認真的表情,顧思恬實在不忍心再質疑她,「這話媽媽可是會記一輩子的哦,要打勾勾。」
「嗯嗯。」小豆豆堅定地點點頭,主動伸出小手,先跟媽媽打勾勾蓋章,然後又把小手伸到爸爸面前,「爸爸也要哦。」爸爸媽媽是同等重要的,當然不可以厚此薄彼。
雖然跟小豆豆打了勾勾,沈延修卻並沒有像孩子她媽那樣打算把這話記一輩子,「等你長大了踫上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把爸爸排在第二都沒關系。」
「為什麼是你第二,就算第一的位置會被人搶走,也應該是我排第二吧?」听听這話,像是孩子她媽該說的嗎?連這個也要爭,會不會太幼稚了點?
和某人的‘幼稚’相比,孩子她爸倒是一如既往的大方豁達,「排第三我也沒意見,只要能在豆豆心里有一席之地就行。」
小丫頭倒是很會察言觀色,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媽媽,一臉認真地保證,「沒有第二和第三啦,爸爸媽媽都是第一。」
顧思恬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只能無奈一笑作罷。第一也好,第二第三也罷,父母最在乎的絕不是這些,只要孩子過得開心、幸福,做父母的也就了無牽掛了。
隨軍的事夫妻倆已經達成了初步意向,只要幾位長輩沒意見,沈延修就會正式遞交申請。不過,就算得到家長的同意和部隊領導的批準,最快也要等到年後才能開始著手準備。找住處、落實新的工作、給豆豆安排上學的地,這些事都得計劃好才能付諸行動。
開心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計劃中的兩天假期很快就過完。在這兩天時間里,一家三口幾乎是形影不離。
周日晚上,還有一場精心準備的生日慶祝晚宴在等待著今天的壽星老爺。
嚴格來說,今天的慶祝不只是給老公,也是給顧思恬自己的。她的生日雖然收到了很多特別的禮物,但並沒有真正的慶祝,為的就是等這一天。
豐盛的生日大餐和生蛋糕肯定是要的,在開始切蛋糕之前,一家三口還和遠在j市的沈爸爸和沈媽媽進行了視頻對話。接受祝福的同時,壽星也誠心像生他養他的父母表示了誠摯的感謝,謝謝他們在28年前的今天把他帶到這個世界。
第一次听到兒子說這樣的話,沈媽媽是既激動又意外,「還是有兒媳婦好啊,我這兒子養了28年,從來沒跟我們說過這樣的話,不用說,今兒一定是受了笑笑的提點。」
「沒有的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他自己想說的。」雖然自己確實給了些提示,但顧思恬還是不敢把功勞都往自己身上加。
「你就別謙虛了,自家的兒子是什麼性格,做父母的最了解,他就不是那種會說甜言蜜語的人!當然,也不排除認識你之後會開竅的可能,但也只是對你。說到底,我和他爸都是沾了你的光。」雖然言語中帶了幾分不甘,但沈媽媽臉上的笑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可見,她心里還是覺得欣慰、滿足的。
婆婆說得有理有據,顧思恬也不好再解釋,便笑著回道,「受誰的啟發並不重要,只要他是真心誠意就行,您就別跟他計較這麼多了。」
沈媽媽連連點頭,「說的是,能從他嘴里听到這些已經很難得了。」
被晾在一旁的壽星也笑著接道,「您要是喜歡听,以後的每個生日我都說一次。」
「倒不用這麼麻煩,只要你有這個心,我和你爸就滿足了。現在有笑笑和豆豆陪著你,我們也了le一份牽掛。只是,我跟你爸年紀都大了,還是希望你能早點回來,一家人真正的團聚。」
听婆婆這麼一說,顧思恬又開始對隨軍的決定猶豫了。自家爸媽還有弟弟妹妹陪著,就算她離開也不會寂寞孤單。可是,如果她帶著豆豆隨軍,公公婆婆要怎麼辦?誰來孝順他們?
祝福和期盼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通過視頻親眼見證兒子吹熄生日蠟燭之後,視頻通話即宣告結束。心思敏銳的沈延修很快就發現,老婆大人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一副滿月復心事的樣子。
吃完晚飯,小豆豆跑去看每天這個點都要看的動畫片去了,夫妻倆正好趁著去廚房收拾碗筷的機會好好談談心,「又怎麼了,是不是又被媽媽說的哪句話觸動到了?」
顧思恬也不否認,默了片刻才開口回道,「我是在想,如果我和豆豆真的搬來這里跟你一起生活,爸爸媽媽要怎麼辦?」雖然爸爸媽媽各有兩位,但相信沈延修應該很清楚她說的爸爸媽媽是指豆豆的爺爺女乃女乃。
「如果你是因為這個原因猶豫不決,大可不必。就像你說的,搬來這里只是暫時,我們遲早會一起回去。在這段時間里,只要爸爸媽媽的身體狀況不出問題,他們應該能很好的照顧自己。我不在家的這些年,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即便你和豆豆不在,他們應該也能很快適應。
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我們可以挑比較長的假期一起回去看他們。現在的交通這麼便利,你們也可以在我出差不在家的時候回去。總之一句話,只要有心,不一定非要天天陪伴在他們身邊才叫孝順,你說呢?」在工作場合之外,沈延修很少一口氣說這麼長一段話,相信有他的耐心開導,他家的二十四孝好媳婦應該能很快想通。
他說的話句句在理,顧思恬自然不會死鑽在牛角尖里不出來。不過,他的態度轉得如此之快,她還是有些詫異,「之前你不是不太贊成我的決定嗎,怎麼現在反而倒過來開導起我來了?」
「我之所以不贊成是因為擔心你帶著豆豆背井離鄉來這里會不習慣、怕你們會受委屈,和你顧慮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剛才听到你說擔心爸媽在家沒人陪,我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是我之前沒想過的。當然,我和爸媽都不會希望你因為這個原因而改變決定。」夫妻倆難得失了默契,但心里考慮更多的永遠都是對方,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合拍不是嗎。
「是啊,爸媽只希望我們過得開心就好,兒女能不能時刻承歡膝下,他們根本不在乎。」人的一生總是要面對很對選擇,而且任何選擇都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重要的是無愧于心,能盡量得到更多的認可和理解。
想到這里,顧思恬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很幸運的人。打小就有很多人疼愛,長大成人之後能遇上一個這麼好的男人,公婆也對她好得沒話說。這一生能有這麼多美好的際遇,她真應該覺得感恩。
既然已經達成了共識,就不要再瞻前顧後地猶豫不決,只管放開了膽去做。如果是真正疼你、懂你的人,一定會理解並支持你的決定。
沈延修同志的28周歲生日在平淡且溫馨的氣氛中進行了一大半,也是時候該來個激烈ending了。照例還是要先把小豆豆轉移走,等沈延修回來,突然發現床頭櫃上多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差點把這事忘了,還沒拆老婆送的禮物呢,「是什麼?」
顧思恬沒有直接回答,故意賣關子,「自己打開看。」
「這麼神秘。」沈延修一臉好奇地嘀咕一句,很快就把禮盒拆開。可是,誰來告訴他這個小玩意的什麼東西,「你不是內衣設計師嗎,還兼職設計男士的?」
「款式是舊的,我只是用了一種很新的面料,你先去試試,合不合適。」
「這麼小怎麼試,你不會連自己老公的衣服尺寸都不知道吧?」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合穿,知不知道什麼叫彈性面料?我只是想讓你穿得舒服好不好。」顧思恬懶得跟他解釋太多,一邊說一邊推他進了浴室。
沈延修很快就換好生日禮物出來,倒真是,穿著確實很舒服,完全沒有束縛感。
「這個小禮物我很喜歡,看樣子……你好像也很喜歡?」
顧思恬也不忸怩,「不錯,是我想要的結果。」
「可是……你不覺得現在穿上這個有點多余?」
當夜,自然是各種激情火熱。只是,因為有小豆豆在,時間和激烈程度都得盡量控制。孩子畢竟還小,在一個不熟悉的地方也讓她整晚一個人睡,還真有點不放心。
打算起身下床去抱小豆豆回來時,沈延修也不自覺地想到了這個以後還有可能要面對的問題,「以後你和豆豆真的搬來這里,我們還要像現在這樣,等她睡著偷偷把她抱走,然後半夜又把她抱回來麼?」
「當然不可能啦,她現在還小嘛,而且是第一次離開家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就算她願意一個人睡,咱們也不放心吧。」呵呵,原來全能兵王也會有思維短路的時候,居然會操心這種莫名其妙的事。
「不是就好,如果每次都這樣,確實挺麻煩。」而且總是有所顧忌,也不能盡興。後面這句話沈延修不敢說出來,只能放在心里默念。
所以,根本不是小豆豆在不在的問題,而是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構造不同,持久力和耐受力自然也各不相同。特別是剛開葷的男人,渴求也格外強烈,若不是多年在部隊培養出了良好的自控力,某人恐怕還真有可能將貪得無厭進行到底。
這麼一想,她決定帶豆豆來這里跟他一起生活對他幸福還是很有利的。
生日慶祝完之後,也算是完成此次k市之行最重要的任務,現在就只剩下計劃之外的意外驚喜。
沈延修的晉升令已經正式批準,晉升儀式連帶著表彰會一起進行。能有幸親自見證這一光榮時刻,可算是顧思恬母女倆此行的最大收獲。
走進會場之後,負責全程接待的姜顏就給她和小豆豆準備好了最好的觀禮位置。這個地方不僅視野好,還能听到幾位高級別領導對今天將要被表彰和晉升軍官的各種夸獎。
毫無疑問,她家老公是被夸獎最多的一位。立了大功,又在三十歲之前升到現在的級別,確實值得好好褒獎。
「怎麼樣,有這樣的老公,是不是覺得特別有面子?」多話的姜顏一刻也停不下來,笑著打趣道。
「那當然,不僅有面子,還覺得特別驕傲自豪呢。」是人都有虛榮心,顧思恬也不例外。雖說當初選擇他的時候並不是看中他不可限量的大好前途,但看到他取得這樣的成就,她還是很替他高興。
表彰會和晉升儀式比顧思恬想象中要簡單,氣氛也不像她想象中那麼嚴肅。表彰和晉升都是會讓人歡欣鼓舞的好事,在場的每一人似乎都很開心。
可惜,現場不讓個人拍照,不然可以把他接受勛章和換上新肩章時的情景拍下來,發給公公婆婆和爸爸媽媽看,他們也一定會像親臨現場的她和小豆豆一樣興奮激動。
誒,和他一起上台的幾位戰友都已經回到台下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怎麼只有他一個人被趙師叫走了?不會又要臨時給他安排什麼特別任務吧?
糾結,太優秀、鋒芒太露的人就是這點不好,一旦有什麼攻堅任務,肯定會最先被想到,就像當年的爸爸一樣。但願趙師叫他去只想勉勵他繼續努力,別把他調去別的地兒才好。
不光顧思恬在意這事,小豆豆的視線也一直在爸爸身上,都好久了還不見他回來,小丫頭也著急了,「媽媽,爸爸去哪里呀,怎麼還不回來?」
「不知道誒,可能被領導叫去談話了吧。」顧思恬的心一直懸著,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感覺到媽媽的眼神有些空洞,小豆豆也不敢再問,想了想,還是決定找姜顏阿姨打听一下,「阿姨,你知道我爸爸被帶到哪里去了嗎?」
其實,姜顏也一直在關注趙師和沈隊長的動向,既然小豆豆問了,總得給她一個交代不是,「從你爸爸領導的表情來看,應該是好事哦。」
「是嗎,什麼好事?」听到好事二字,顧思恬也來了興趣。
「听說我們軍區的空訓基地可能會成為特種飛行員的特訓基地,我猜,沈隊長在這個節骨眼上被趙師叫過去,應該是要委以重任吧。」作為一個資深的八卦女兵,消息來源自然是最廣的,而且也有一定的可信度。
被勾起來興趣的顧思恬迫不及待地追問,「然後呢,然後呢?」
姜顏被沈隊長夫人的過分激動弄得哭笑不得,「還要什麼然後?你家沈隊長怕是要升官了吧,說不定是三喜臨門哦。」
「升官不升官的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會繼續留在這里。」沈延修之前經常被派去執行特別任務,天南海北地飛是常有的事,就是最近兩年才相對穩定了一些。如果可以,顧思恬當然希望這樣的狀況能繼續保持下去。如果升職付出的代價是離家越來越遠,她寧可不要,相信他也不會樂意見到這樣的結果。
「如果特訓基地要選在這里,他有什麼理由被調走?新機型還有很多需要改良的地方,操控經驗方面也是沈隊長最厲害。到時候調來一大堆沒經驗的新學員,還需要他親自指導。趙師這麼英明睿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離譜的決定吧。」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會留在這里做教官?」姜顏的身份是跟在趙師身邊做事的人,她說的話應該不是空穴來風,所以顧思恬也表現得格外激動。
「我不敢保證地說一定是,但可能性很大。」可能性很大都說出來了,這事基本上已經是**不離十。
事實證明,姜顏同志的話可信度真的很高。顧思恬本來還想繼續追問的,小豆豆突然扯她的衣角,小小聲地提醒,「媽媽,爸爸回來了哦。」
顧思恬急忙抬頭,仔仔細細地觀察著老公的表情,試圖尋找出一些有用的蛛絲馬跡。隔著近七八米的距離,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笑,單從這笑容來判斷,應該是好消息吧。
算了,瞎猜也沒用,他很快就回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馬上就能見分曉。
沈延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之後,小豆豆便迫不及待地湊過去問,「爸爸,你們領導剛才把你叫去說什麼了呀?」
「儀式馬上就要結束,等一下再告訴你們。」現在是怎樣,還要賣關子還是咋滴?
他越是賣關子,母女倆就越著急,「還要等多久?」
「等大領導上台講完後差不多就可以走了。」要說心急,沈延修可是一點不比老婆孩子少。她們回去的飛機是下午三點,他還想著早點離開,好好陪她們吃一頓午飯。下午他還有工作要處理,不能親自送她們去機場,吃完午飯,也差不多該道別了,他當然想多一點時間跟她們在一起。
大領導做最後的總結發言,沒有個十幾二十分鐘肯定是講不完的。這二十分鐘對一家三口來說,可是比一整天還難熬。等到趙師發話說儀式到此結束時,顧思恬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拉了老公和小豆豆往出口處跑。動作之靈敏,把在場的戰友們都嚇了一跳。這一家三口是怎麼了,會場的氣氛有這麼壓抑麼,一散場就往外跑?
人家這麼急,自然是有原因的,「剛才趙師到底拉你單獨說了什麼呀?」才剛到沒人的地,顧思恬便迫不及待地把到了嘴邊的話說出來。
知道她和豆豆都很著急,沈延修也不跟她們兜圈子,「說升職的事,未來的兩年內,我的工作重點都在這里,應該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居無定所。」
對顧思恬來說,這絕對是個特大好消息,但她想知道的還不止這些,「所以呢?」
「如果你和豆豆過來這里跟我一起生活,我們見面的頻次應該不止一周一次。只要沒有特別要緊的攻堅任務,一周至少有一天休息,一個月能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可以回家也是可能的。」這一通不超過十分鐘的重要談話可是給沈延修增添了不少信心,雖然離正常家庭的生活方式還有一定的差距,但已經比他之前預想的好太多。
一個月的三分之一就是10天,1年下來就是120天,可是比她之前算好的50天要多多了。
這樣一來,他應該不會再擔心她和豆豆不習慣、受委屈了吧?
好消息不止這一個,還有更大的驚喜在後頭,「我還沒跟趙師提隨軍的事,三月份的休假還是可以申請。考慮到學員還沒有完全到位,這一次的休假時間可能會長一些,我們正好可以把大事辦了。」
「什麼大事?」最聰明的顧思恬,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反而犯起了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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