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果然還是‘裝’不下去了吧,故作淡定堅強只是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
好在沈延修反應夠快,發現說錯話之後,很快就想出了應對之策,「愛一個人,必然心有牽掛。你應該這麼想,如果他沒有認識你,連個可以牽掛的人都沒有,豈不是更覺夜漫漫、孤枕難眠?」
「噗……」葉思彤同學骨子里果然還是大孩子性格,剛才還是一副秀眉微蹙的糾結樣,這才過了不到半分鐘,居然被姐夫的文藝範弄得笑出了聲,「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呀?」唔,姐姐身上也沒有文藝範啊,難不成看似粗獷的特種兵王有雙重人格?
「我自己悟出來的不行麼?別以為我常年在部隊,就只知道訓練和演習。」雖然不小心淪為‘笑柄’,卻讓沈延修的心情徹底放松了下來。
他是家里的獨子,有因為父母和老宅長輩的關系不好,極少有機會跟叔伯們的孩子有太多交集。在娶了老婆之後,他會理所當然地把老婆的弟弟妹妹當成自己真正的親人。
剛才一不小心說錯話,惹出了歡歡的愁緒,他的心情也緊張了不少。
還好,一句發自肺腑的文藝段子就讓她再展笑顏。
「謝謝你啊,听你這麼一說,我放心多了。」媽媽昨天晚上說了很多,關于軍人和軍人家屬誰的犧牲更多的事,當時她還不太明白。剛才听姐夫這麼一說,她算是徹底懂了。
比起一個人在部隊里辛苦工作又沒有家人陪伴的他,能和爸爸媽媽、哥哥姐姐時刻關心的她已經算幸福了。
「這才剛開始,以後的日子還長,把心態調整好是非常必要的。小林這一趟去南海一方面是軍區需要,另一方面也能給以後的工作安排打下良好的基礎。困難只是暫時的,忍耐一下就過去了,你們還年輕,以後還有的是好日子可以給你們享受。」這些年沈延修也帶了不少新兵,這些略顯官方的話多半是在訓練新兵的時候練出來的。
這一大段官方味極濃的‘訓話’可著實把葉思彤同學嚇得不輕,「哎呀,姐夫你跟我爸越來越像了。我得趕緊走,在家听爸爸訓話已經夠頭疼了,你再來念一遍,我耳朵都要起繭子。」
正好已經快要到大門口,沈延修也懶得跟她廢話,跟門口執勤的警衛打了聲招呼之後便送她出了大門。不過,這丫頭性格始終不如她姐姐沉穩踏實,該叮囑的可是一句也不能少,「一個人回去路上小心點,到了給我發個信息。」
「知道了,bye—bye。」葉思彤早已不堪其擾,一邊揮手道別,一邊跑著離開。
唔,‘位高權重’就是這點不好,動不動就教訓人。還好她家林同學還沒到可以隨便訓人的軍餃,偶爾她還是可以稍微放肆一下滴。
呵呵,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吧,人家才剛被派去執行特別任務,以後會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預計。
把老公送走之後,葉思彤終于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開店上,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就緒,接下來就要開始做試營業的工作,東西好不好還得消費者說了算,看過大家的反應之後,才能決定一天的供應量。要知道,她們的小店主打的就是新鮮牌,量太多賣不完的話是要虧本的。
不過,事實很快就證明她們的擔心都是多余。有兩位這麼年輕可愛的老板娘坐鎮,偶爾還會有一位既時尚又不失小清新的‘促銷小妹’過來幫忙,怎麼可能會有賣不出去的點心。現在,她們需要考慮的問題是烤箱是不是夠用。如果真的開始全天營業,恐怕會出現供不應求的狀況。
當然,這些都是小問題。只要運作正常,投入逐漸有回報,擴大產能是必然的。
小店正式開張的那天正好是八月八,要發不離八,選擇這一天開張,一定能討個好彩頭。
彩頭確實有,因為宣傳工作做得足夠好,第一天的生意絕對可以用火爆來形容,天還沒黑,就把今天預計的量都賣光了。很多拿了優惠券的顧客都沒有要求打折,銷售額也大大超出了她們的預期。
可錢是掙不完的,不能為了賣更多的點心不顧自己的身體,畢竟大部分食物還是要靠手工作業。要是被遠在南海的某人知道她到現在還沒吃晚飯,而且兩個多小時都顧不上喝一口水,估計要勒令她把店關了都是有可能的。
最後,兩位老板娘一致決定,今天的營業時間只到七點半。來晚了沒有買到的,可以先預定,第二天優先取貨。
早上八點開門,營業到晚上七點半,這樣的營業時間可是其他甜品店和蛋糕店從來沒有過的。
約好了今天八點通電話的,葉思彤很準時地主動致電給老公大人,很高興地向他匯報了今天的營業額,並告訴他現在已經打烊,開始為明天的做準備。
說完之後,某人還算計著能得到各種夸獎的,可誰曾想,夸獎沒有,不滿倒是有一大堆,「營業額是很客觀,可是你有沒有算一下一天的工作時間?」現在都提倡一天七小時工資制,她倒好,自己當老板居然要工作近十二個小時,而且很多事還要親力親為,她這副小身板能扛得住嗎?
被他這麼一問,葉思彤也覺得有些心虛,今天早上七點就起床開始各種準備,一直忙到十分鐘前才消停下來,看樣子今天只能在外面吃完飯。還好,中間有將就著吃一些零碎的點心,也不覺得餓。不過,這些事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的,「現在才剛開始嘛,又請不到合適的人,只能自己辛苦一點咯。好幾天沒通電話,不要一開口就發脾氣嘛。你這麼凶,以後我都不敢打給你了。」
唔,听著是撒嬌的語氣,怎麼听著帶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撒嬌威脅都沒用,只給你一周的時間,得抓緊請師傅,配方你們自己控制著,制作過程都交給師傅做。如果生意好,多請兩個營業員。你和冰雅輪班休息,店里有一個人看著就行。」咳咳,遠在千里之外卻要遙控指揮神馬的,這狀況,是不是有點垂簾听政的味道?說到底,他才是真正的‘大老板’呀。
「只有一周啊?是不是太快了點?」要命,這麼短的時間要去哪里找手藝好又信得過的師傅?他可真是那啥,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
「沒的商量,我沒讓你安安心心當老板娘已經是做了很大的讓步,別跟我講條件。」平常總是溫溫柔柔的一個人,突然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而且還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還真是少見。看來,這件事是真的觸到了他的軟肋。
「那好吧,我和冰冰盡量找找看,如果實在找不到,也不能怪我。」如果可以,葉思彤也希望不用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這樣的生活雖然充實,但對身體和精神狀況都是極大的挑戰。
她還沒給他生小寶寶呢,可不能這麼年輕就把身體拖垮。可是,這家小店靠的就是創新,有好多特別秘方都是其他甜品店沒有的,如果不是真正值得信賴的人,也不敢隨便把這些辛苦研究出來的成果交給別人。
所以,必須格外小心謹慎,千萬不能‘引狼入室’。
「還有,自己做生意不像在公司上班那麼規律,一日三餐一定要把握好時間。特別是午餐,不能為了就時間隨便找店的東西充饑,一定要按時吃,而且要吃得好、吃得飽,別忘了之前做過的保證,在我回去之後要長三公斤。」某個傻姑娘之前還在慶幸自家老公還沒到可以隨便訓話的軍餃,事實證明,是她太樂觀了。
在部隊里呆了這麼久,耳濡目染,听也听會了。再說,他會這麼嚴肅地訓話也是因為你讓他不放心。說白了,就是一句話,他是因為在乎你、緊張你才會不客氣地對著你訓話。
「放心啦,答應你的事我一定能做到的。今天中午是媽媽送飯過來的,吃得很飽。等空一點,我和冰冰會在附近找一間私人小廚房,每天中午定時定點地過去吃飯,保證耽誤不了。」早知道他會對自己的飲食起居格外關注,葉思彤早就想到了這一點。還好早就準備,不然訓話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結束。
「這樣最好,快餐那些還是少吃為妙,咱也不用省那點錢。」這個明智的決定總算讓林柏炎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回想起自己剛才的嚴厲,他心里還是有點過意不去,「我剛才……是不是太凶了?」
挨訓的那個人倒是沒把這些事放在眼里,「沒關系啦,是我沒用,什麼事都讓你操心,挨訓也是應該的呀。」
「我也不是對你不放心,只是因為不能時刻在你身邊照顧你,所以……」
葉思彤最怕听他說這些自責愧疚的話,急忙出言打斷,「別說了,我都明白的。」
除了執行各種任務和訓練,你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我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好了,嗦了這麼多,你也煩了。忙了一整天,早點回去洗個熱水澡,舒服地睡一覺。今天晚上我輪到我當值夜班,差不多該去準備,下次輪休再給你電話。」已經離開了學校,很多規矩都和以前不一樣。通訊限制什麼的,幾十年來還是一直在,這是身為軍人和軍人家屬必須接受的現實。
「就知道說我,你自己才更需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吧,總是值夜什麼的,身體負荷肯定一般人重,一定要找機會把休息時間補回來,知道嗎。」葉思彤自己是個非常不喜歡熬夜的人,過了十一點半就想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干,她實在沒辦法想象從凌晨一直到天亮都不睡是什麼感覺。
雖然知道受過各種特訓的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作息時間,可想起他在凌晨一點還要一個人堅守工作崗位,心里還是會忍不住一陣陣地疼。
「知道了,我會保證一天至少有七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雖然正值拼命奮斗的年紀,林柏炎還是沒有忘記把自己的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畢竟,現在他不是一個人,就算是為了她,也要比以前更珍惜自己的身體。
受限的通話就此結束,冰冰正好買了晚餐回來,忙了一整天的兩位老板娘終于可以坐下來吃熱騰騰的牛腩面配水晶蝦餃,順便商量一下招營業員和找師傅的事。
找師傅的事冰冰之前就有想過,而且一直在托人幫忙物色,即便只有一周的時間,她也不擔心。倒是營業員的問題讓她頗為犯難,這年頭,要找老實可靠又願意打長期工的小姑娘可不容易啊,「實在不行只能先讓我堂妹過來頂一段時間,她要到九月才回學校了,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慢慢找人。你那邊看能不能找個親戚過來,周末的時候應付兩天就行。」
「我家哪有什麼親戚,嫂子算不算?」值得信賴、長得亮眼、嘴又乖,葉思彤能想到的人只有小悅悅。
「當然算啦,你這個嫂子就是甜美系的活招牌,有她來幫忙當然是最好不過了。只是,人家畢竟是千金大小姐,不知道能不能請得動她。」
「沒事,她還指著我幫她想辦法早點嫁到我們家去呢,只要我開口,她保準二話不說自己跑過來。」有一個這麼恨嫁的嫂子,對葉思彤來說確實是幸事一件。
倆人已經基本達成了一致,回到家之後,葉思彤便迫不及待地給小悅悅打了電話,問她周末願不願意過來幫忙當一天甜品公主。
「可以啊,我不要酬勞,只要讓我免費品嘗你們店所有的商品就行。」從小和吃貨小歡歡一起長大,沈寧悅同學也是標準的吃貨一枚。而且,這丫頭和她媽媽一樣,打小就有一副熱心腸,小姑子開口求助,她更是沒理由拒絕。
「這一點絕對沒問題,免費吃喝是一定能提供的,不過……我哥那邊是你去說還是我先給他打招呼?」這丫頭被哥哥吃得死死的,這事她答應恐怕不作數。
「干嘛要跟他打招呼?這是我的私事好吧,沒必要得到他的同意!」某人一回來就開始為進入航天研發中心的事做準備,幾天都難得跟他見一次面,即便是通電話也只是隨便哈拉兩句了事,沈家小妞正在為這事跟他嘔氣呢。
葉思彤一听這語氣就知道不對,關切地問道︰「怎麼,又跟我哥吵架了?」這倆人,在一起的時間都快趕上老夫老妻了,怎麼還跟初中生似的,動不動就鬧矛盾。
「人影都看不到一個,想吵架也沒機會。」唉,還以為跟他一起回來就能像正常情侶那樣相處了,沒想到反而見他的機會更少,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繼續念書呢。
「他在為工作的事忙,你就體諒一下嘛,等工作確定下來,一切就會恢復正常啦。別垂頭喪氣的,想想我,你已經很幸福了。」為了能讓小悅悅開心一點,葉思彤不惜拿自己出來作比較。
這一招果然有效,有了比較,沈寧悅同學立馬就知足了,「我沒有要怪他的意思啦,只是擔心他一天到晚不停地忙,會休息不夠。」小丫頭雖然從小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但還是很識大體。和顧家兩姐妹相比,她真的算幸福了。
「那你還是找機會跟他說一聲吧,你也知道我哥的性格有多機車,要是知道你先斬後奏,罰寫檢討書什麼的也不是沒可能。」想起自家哥哥的‘惡趣味’,葉思彤又忍不住慶幸起來。還好啊,她就算犯再大的錯也只是挨幾句罵,不像小悅悅,還要手寫檢討書,真是可憐。
「知道了,下次跟他見面的時候當面說。」從小被罰到大的沈家小妞已經油了臉,估計也不怕了。
找‘臨時工’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第二天冰冰的堂妹小靈就開始‘上崗’,小丫頭性格和冰冰很像,大喇喇的,也愛說話,推銷起產品來滔滔不絕,本來只想買一塊千層酥的,愣是被她說得又買了兩盒馬卡龍。
不過,和沈寧悅同學相比,小靈子的功力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葉思彤叫她甜品公主還真沒叫錯,有她在門口這麼一站,連吆喝都不用,立馬就有人自動走過來把各種新品都買一盒,只為在結賬的時候跟漂亮的收銀員小姐來一次最近距離的接觸。
這樣的狀況顯然是兩位老板娘樂意見到了,不過,葉思彤還是有點擔心,「你說這一幕要是被我哥看到會有怎樣的狀況發生?」
冰雅卻不以為然,「人家小悅悅又沒有出牆,他能奈她何?」
「你是不知道我哥的佔有欲有多強,不夸張地說,他簡直是把悅悅當成了私有財產,看得可緊了。」唉,這一點哥哥可是完全遺傳了老爸的基因。
「那我們只有祈禱你哥不要親自過來‘視察’,有悅悅在,我們的工作確實輕松很多啊。」因為有甜頭,所以明知道是冒險也不想退縮,徐大小姐現在就是這麼個心態。
可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如果只是單純地想和甜品公主近距離接觸也就罷了,居然還有人大膽地上前搭訕,而且看沈寧悅的表情,似乎和搭訕者還挺聊得來,這事可就有點不妙了。
「你看,是不是有出牆的前兆?」都開始交換電話號碼了呀,確實很不妙哦。
「別亂講,小悅悅對我哥絕對是忠貞不二的。」雖然嘴上這麼說,葉思彤還是忍不住往前湊近了一些,試圖偷听著倆人到底在談什麼。
兩個初次見面就一見如故的人到底在談什麼呢,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歡歡、冰冰,我剛給你們接了個大單。黎先生家里要辦午餐會,想找我們店定甜品。」這丫頭還真有主人翁意識,口口聲聲說的都是‘我們店’。
有了大生意,兩位老板娘也沒心思八卦,「真的?他要定多少?」
「他留了聯系電話,菜單和數量你們自己跟他聯系。其實啊,我覺得你們要是接這種定制的單,比零售要劃算多了,而且也輕松。如果能在上流社會打響品牌,要做大很容易的。」不愧是寧家的外孫女,商業頭腦絕對是一流的。
「這也是一個不錯的發展方向,我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把這一單做成功。」小店才開了不到一個星期就有這麼好的發展契機,兩位老板娘也備受鼓舞。
沈寧悅也對這兩個只比她大一歲的‘小姐姐’充滿信心,「加油,你們一定能行的。」
負責營銷的冰冰很快就開始做企劃書,準備大干一場。這會兒人流量已經漸漸少了,葉思彤正好趁此機會拉著嫂子說兩句悄悄話,「那什麼,你剛才和那位黎先生真的只是在談生意的事麼?」
「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好心幫你招攬生意,你居然懷疑我?」哼,忘什麼負什麼,說的就是你!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好奇嘛。我瞧著,你們倆剛才好像聊得挺投契的。」因為心里有哥哥,小悅悅對其他男生基本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難得見她和一個陌生男人這麼聊得來,葉思彤難免會有些擔心。
「哦,黎先生家是做化妝品的,他覺得我身上的香水味很特別,問我是在哪里買的,我跟他說是自己調的,他表示很有興趣,所以就多聊了兩句。」沈寧悅小姐行事坦蕩,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這樣啊,這麼說來,你們倆算是有共同話題咯?」興趣相投什麼的,最容易出事。
沈寧悅也不否認,「算是吧,他還約了我去他的實驗室看他新研制的樣品呢。」
「你答應了?」乖乖,怎麼越說越讓人不放心了。
「當然沒有,這麼重要的事……哪是我自己能做主的。」嗚嗚,還沒向‘領導’請示呢,要是自作主張的話,會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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