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正听從了何川的建議,不再考慮突然出現並殺了一個人之後又突然消失的何平,開始考慮接下來的仗該怎麼打的時候,還在高塔內沒有出現的何平也已經大概搞清楚了兩邊的情況,天華和奧克蘭,大陸最大的兩個國家,而且還處于戰爭狀態,這對于何平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若非這樣的環境,武器裝備根本賣不出去。
賣給誰?這樣的問題根本不用考慮,何平一看和自己長得差不多的天華人,就對他們有種天生的親近感,想要取得天華人的信任肯定簡單得多,至于另一邊的奧克蘭人,何平一看他們那金發碧眼的相貌就倒胃口,而且剛才竟然還有一名長弓手想要射殺他,他還干掉了那名長弓手,不管怎麼看,這都不像是能夠坐下來友好談生意的節奏。
但問題在于接下來該怎麼返回兵界,只要踏入這扇大門就會重返兵界,可是外面兩撥人已經快打起來了,而這個重返兵界的點卻正好就是兩支軍隊的中心處,簡單的說,這里將是戰斗最激烈的地方,何平認為自己的身體能力雖然強的過分,但想要在這種環境下生存還是有點難度的。
不過很快,何平就不再被這個問題困擾了,因為他還沒有來得及進入兵界,天華和奧克蘭兩邊就已經打起來了,數千軍隊同時沖鋒,兩邊的騎兵先是錯身而過的同時完成了第一波的交手,接著便絲毫沒有減速的沖向了對方最前面的步兵,而兩邊的長弓手和弓弩手也在第一時間射出了第一波箭雨,最前面持有盾牌的步兵拼死扛住了騎兵的沖擊,後面的長槍兵和長戟兵則狠狠地刺向了對方的戰馬。
何平先楞了一下,緊接著,他吐了,吐得昏天黑地,實際上他的胃里什麼東西都沒有,他吐出來的全部都是胃酸,大量胃酸從胃里翻上來,將他的食道和喉嚨燒的生疼,眼淚和鼻涕混合著就流了出來,胃部瞬間的翻騰甚至讓他的月復肌都有點抽筋。
在雙方交戰之前,何平已經充分估計了戰爭的慘烈,在原來的世界當中,就算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戰爭,電影上也看過不少,因此何平自認為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但是在戰爭真正出現在他的面前之時,慘烈程度還是超過了他的想象,使得他連抵抗的時間都沒有,就一下子將胃酸吐了出來。
殘肢斷體什麼的都只是基礎中的基礎,到處飛濺的血液讓這片空間里充斥著血腥味,而滿地的內髒碎片才是讓何平受不了的罪魁禍首,尤其是那些已經沒得救卻還沒有斷氣的傷兵,哭喊著爹娘卻只能無助的按著早已止不住的傷口,想方設法要將腸子塞回去的慘狀,更是讓何平領略到了戰爭的殘酷。
這就是戰爭!殘酷的戰爭!何平的大腦里一片空白,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句話,而他又在瞬間意識到,自己將要干的買賣,不就是販賣戰爭,販賣死亡嗎?自己這樣做真的好嗎?每賣出一件武器裝備,就會有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這件武器裝備之下,即便這樣,自己還要繼續嗎?還能夠心安理得的賣出武器裝備嗎?
何平強忍著繼續嘔吐的欲.望,將視線轉回到了戰場上,戰場上的場景又和何平想象的有點不同,他本以為即便是戰場上的那些士兵,在看到這樣的慘狀之後,也會有所顧忌,可能就不怎麼願意上前了,但讓他感到驚訝的是,所有還能繼續戰斗的士兵沒有一個表現出怯懦的樣子,一個個張牙舞爪,恨不得將所有的敵人撕成碎片。
他們沒有看到滿地的斷肢殘臂嗎?沒有聞到空氣當中充斥著的血腥嗎?沒有听到戰友和敵人的臨死慘叫嗎?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加入到這些慘狀當中嗎?如果有,那麼他們為什麼還要前赴後繼的沖上去,為什麼還要听從各自將軍的命令,為什麼還要繼續加重現在的慘狀,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戰爭,是毀滅文明的惡魔,也是推動進步的引擎。」
何平的腦袋里突然就冒出了這句話,這是誰的名言他已經記不得了,或者說當時他根本就沒有去管那個繞口的外國名字,他能夠記得的,就只有那個人的觀點——戰爭,是永遠不會消失的,人類存在一天,戰爭就存在一天,戰爭雖然有可能將文明摧毀,但也有可能使得文明加速前進……
這個觀點在和平日益佔據主流的世界里可謂是離經叛道,但仔細一想卻又不無道理,因為仔細梳理人類的歷史之後就會發現,人類的歷史上根本沒有那個時期是全世界一片和平的,總有一些地方在進行著大大小小的戰爭,而且經歷了這麼多的戰爭,人類也依舊活蹦亂跳,不僅如此,每一次大規模的戰爭,總能夠帶動人類文明的一次大進步。
想到這里,何平似乎有所明悟,他的心志逐漸的堅定,同時嘔吐的感覺也逐漸的消退,即便是看到眼前的慘狀,他也只是皺了皺眉頭而已,沒有更加強烈的反應,而他的內心當中,對于販賣武器裝備也不再有任何的迷茫,何平閉上了眼楮,「既然戰爭能夠帶動文明的進步,那我就讓進步的速度更快一點吧!」
再度睜開眼楮的何平,眼神中沒有任何的猶豫,有的只是濃烈的殺氣和堅定的意志,他隨手一招,一柄足有兩米長的方天畫戟瞬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是他之前的研究成果,一級的系統等級能夠生產和銷售所有「不使用額外能源,僅依靠自身材質和機械結構發揮作用的單人可持有裝備」,雖然現在還無法批量生產,但樣品庫中卻提供了每種裝備各一件。
握著樣品庫中全高強合金打造的超級方天畫戟,何平沖出了大門,來到了戰場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充滿著血腥的空氣之後,不理會周圍其他人對他的關注,毫不猶豫的殺向了奧克蘭一方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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