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的功夫,玄林就消失在了原地,白色衣服的人無奈地搖搖頭︰「唉,讓他給跑了……」說著就走到我面前蹲下了身,看了看我的傷口,「這傷還挺重。」說著就回頭朝著黑衣服的人喊了一句,「我來幫這個人治傷,你去把其他人的繩子解開。」
黑衣人似乎不是很願意,嘟囔了一句︰「必須死……」就不情不願地走向了還被繩子捆著躺在地上的程陽他們。
白衣人看了看我的傷口,沖著我微微一笑︰「沒事沒事,不要怕啊,一點兒都不疼……」說完舉起手狠狠握在了我到傷口上,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情不自禁地大叫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好像被鬼火燒一樣,只不過這一次鬼火燒到了皮膚上面。
白衣人對我的大喊大叫不管不顧,依舊狠狠握著,姐姐在對面卻一點也不擔心,反而表情顯得高興了許多,程陽和心靈還有語飛三個人可嚇壞了,瞪大了眼楮盯著白衣人,姐姐虛弱地對他們說︰「沒事沒事,他在給阿青治傷,很快就好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時候,白衣人松開了握著的手,滿意地點點頭︰「嗯,雖然還有一些邊邊角角沒有處理,不過修復好的差不多九成了,接下來好好睡一覺就行,放心吧!」說完還「啪!」地在我傷口上拍了一下。
「嘶……」的胳膊被白衣人這麼一拍又麻了起來,不過打眼一看,傷口已經清理得干干淨淨,血也止住了,只不過傷口還夸張地外翻著沒有愈合,不仔細看的話還是會讓人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白衣人拍拍手站起身,看向了一邊的黑衣人︰「老八,怎麼辦啊?閻王大人的命令可是活捉玄林,如今讓他跑了,咱們該怎麼交差呢?」雖然說的話好像很嚴重,但是白衣人笑眯眯的,一點也不想著急的樣子。
黑衣人撇了撇嘴,半閉著眼楮似乎有點沒精神,嘴里還是只說三個字︰「必須死,必須死……」
白衣人听著黑衣人說的三個字居然哈哈笑了起來︰「老八啊,你還真是的,什麼叫‘又不關我的事’啊?咱們雖然只是給閻王打打工,但怎麼說也得做的敬業一點啊,是不是?」
這個時候我才真正看清楚眼前站的兩個人,兩人身高都差不多,身上的衣服款式也是完全一樣,都是長袖t恤外面套一個短夾克,配著一條樸素的休閑褲,腳上穿的都是純色的休閑鞋,只不過一個渾身全是白色一個渾身全是黑色。
發型倒是沒什麼特別,就是大街上常見的那一種,不過兩個人連頭發的顏色都是一黑一白,身上的皮膚卻都是慘白慘白的顏色,白色的這位臉上一直笑嘻嘻的,好像沒什麼煩惱,而黑色的這位一直都面無表情,仔細看還會覺得他是不是在生氣,一直陰沉著臉,嘴里貌似只會說「必須死」三個字,而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似乎只有白衣人知道。
不知不覺間,我忽然覺得這兩個人面熟得很,不對,不應該說面熟,而是聲音熟得很,這樣的聲音和這樣說話的方式我好像在哪里遇見過,一時間想不起來了,于是我下意識問眼前的白衣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我們是不是見過?」
「阿青!休得無禮!」
我剛問完,姐姐忽然一臉驚慌地對著我吼了一句,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我做錯了事一樣,我驚奇地看向了姐姐,白衣人聳了聳肩,沖著姐姐笑了笑︰「沒事的,小靜,這孩子還年輕嘛,不過也對,你好像也沒多大歲數……沒關系,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白衣人朝著我微微鞠了一躬︰「在下謝必安,隸屬于中華仙界行政公司地府分公司,職稱為白無常……」說著,這個白無常又伸手指向了身邊的黑衣人,「這位是我的搭檔,名叫範無救,職稱為黑無常,我們是專門負責地府轉世業務中的接引工作,簡單來說,就是把將死之人的魂魄帶入地府,讓他們輪回轉世,這麼說你懂了?」
如果用一個成語來表達我現在的表情的話,應該叫做呆若木雞。
我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白無常,再看看他身後的黑無常,黑無常還很禮貌地朝我點了點頭,不過我的心情還是復雜得很,可以說剛才白無常說的每一個字我都听懂了,但是連在一起,我有點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他們真的是傳說中勾魂的黑白無常?
「不可能!」心靈忽然叫了起來,「你們不可能是黑白無常,我在家里看過古書,書上說過黑白無常的樣子,是……」
「你都說了是古書啊,對不對?」白無常插嘴說,「我們一百年前就不是那種裝扮了,就算我們是黑白無常,也要與時俱進嘛對不對?要是還搞成那種樣子的話,勾別人魂的時候人家說不定還以為我們是拍古裝劇的呢。」
「可是……」心靈皺著眉頭,似乎還是不相信,不過也說不出什麼。
白無常無奈地搖搖頭,拿出了剛剛攻擊玄林的那把鎖,扔給了心靈︰「看看這個總信了吧?」
心靈勉強接住了那把鎖,不過看起來那鎖似乎重的很,心靈根本拿不住,還要程陽在一邊扶著,心靈仔細觀察了鎖鏈上的花紋和樣式,小嘴微微張著,一臉驚惶地看向了白無常,「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鎖鏈也丟到了一邊︰「七爺八爺在上,請受小女子一拜……」
看到心靈的動作,程陽也撲通一下跟著心靈跪了下來,只有語飛沒反應過來,一臉迷茫地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白無常嘿嘿一笑,擺擺手說︰「好啦,用不著跪,皇上都沒了還跪什麼?起來吧。」
心靈戰戰兢兢地站起身,程陽也扶著她站了起來,看來程陽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要跪,只是陪著心靈而已,我很想知道心靈為什麼下跪,可是心靈只是默默靠在程陽肩頭,一句話也不多說。
這時候我心底忽然一個大大的問號冒了出來,不過我先確認了一下稱呼,沖著白無常小心地問︰「那個……應該叫你七爺吧?看你剛才好像叫那位老八……」
白無常笑著點點頭,我這才小聲問︰「請問……七爺您剛才說的,公司是怎麼回事?」
「哦,你想問這個啊……」白無常點點頭,「你應該從你們人間的小說里听說過天庭,地府什麼的吧?就是那個東西,只不過大約不到二十年前,一個國家領導人死後在地府的時候被玉帝接上天喝茶去了,之後玉帝就開始在整個仙界進行現代化建設,還將天庭和地府等等都改成了股份制的公司,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和西方的基督神界行政公司相抗衡,畢竟人家在大概一百年前就把這些都搞定了,不過我們也不錯,才是幾年就追上了,現在應該算是平分秋色的狀態吧。」
我目瞪口呆地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那個領導人向玉帝諫言要改革的吧,雖然平時對于經濟我不是太了解,不過現代化建設的話,我大概猜到了那個領導人的身份了,但是天庭變成了公司,我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姐姐好像以前就知道這個似的,對這些東西沒什麼異議,反而是對黑白無常留在這里的目的有很大的興趣,看了黑白無常一會兒,畢恭畢敬地問︰「七爺八爺,不知,兩位在此處……還有什麼事?」姐姐的問話似乎還帶著一點害怕。
白無常看了姐姐一眼︰「小靜啊,想必你也猜到了吧?這一次我們是奉了閻王的命令,活捉你和玄林回去,我也真佩服你,居然能這麼淡定地站在這邊和我們聊天,你真的不怕我把你捉走?」
我听了這話嚇了一跳,為什麼要捉姐姐?姐姐不是鬼王的弟子嗎?閻王到底想干什麼?
姐姐也微微閉了閉眼楮,不過還是輕聲嘆了口氣,低下頭說︰「無所謂,都逃了這麼久了,我有時候也覺得有點累,要是你們願意的話,就把我帶回去吧……」
「不行!」我急忙叫了出來,雖然不知道姐姐被黑白無常帶走的下場比起玄林來有什麼區別,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絕對不會有好事情。
白無常奇怪地看著我,臉上的笑容慢慢陰了下來,就好像用手電在下巴往上照的感覺一樣,冷冷地說︰「不願意我捉她?可以啊!只要你把你的命拿出來,一命換一命就行了,怎麼樣?拿了你的命,我就不拿你姐姐的命……」
「好!」我痛痛快快地答應了,接著就僅僅閉上眼楮,等著白無常下手。
「啊哈哈哈!小靜啊,你弟弟好有趣誒,我看你平時肯定一點也不無聊吧?」白無常放肆的大笑聲像風一樣掠過我的耳朵,讓我忍不住睜開眼,莫名其妙地看著面前的白無常。
白無常看著我搖了搖頭︰「你小子可得好好學學怎麼分辨別人說的話,別人讓你死你就真的等死啊?你怎麼保證對方不是在耍你?實話說吧,既然這一次沒捉到玄林,那我們就算捉了小靜也沒用,所以放心吧,你姐姐還會在你身邊呆上一段時間的!」
听了這話我終于松了口氣,不過現在對于這一對黑白無常,我一點也提不起信任感,如果說以後我的姐姐出了什麼意外的話,第一個我會懷疑玄林,第二個就會懷疑這一對黑白無常了,以後一定要小心提防才行,我甚至有點懷疑他們剛才是不是故意把玄林放走的。
姐姐卻似乎很信任這兩個人,又輕聲問︰「七爺,那,你們還在這里等什麼呢?怎麼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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