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很快落下海面,晚上海風吹起來帶著一絲涼意,可他們二人的修為卻並不懼這些。
背靠在一株滕曼上,張浩仰望著夜空,突然偏頭看了看身邊的白衣女子。
下午,他們二人說了一番話後,之間的關系也悄然發生了一些變化,張浩對白衣女子不再提防,而白衣女子對他也是少了一些戒心,此時正像他這樣躺在地上,望著夜空出神。
「明天你真的打算去?」
出神片刻,白衣女子突然轉過頭來看著他問道。
在下午時,張浩就想清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九龍天火令留在靈虛子手里始終是個隱患,他不得不冒險潛入月神殿,和那個老家伙招呼一聲。
「嗯,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
此刻他也是偏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白衣女子,笑了笑道。
見狀,白衣女子卻突然坐起來,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裙︰「你可知月神殿是什麼地方?還有那位殿主的實力達到什麼境界?這一去,無異于龍潭虎穴,真的想好了?」
「龍潭虎穴?呵呵,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
然而張浩卻不在意的笑了笑,隨即臉色一正︰「思雅姐,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身上有一件所有人都想得到的東西,你會怎麼做?」
听得此話,白衣女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隨即微笑道︰「我會殺了你,然後把那件東西據為己有!」
這句話頓時讓張浩神色一片黯然,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麼。
「怎麼?你身上真有什麼讓所有人覬覦的東西?」
見他不再說話,白衣女子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絲訝異,只是由于輕紗遮面,並不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嘿,我能有什麼東西,剛才只不過是好奇,想要看看你會怎麼做罷了!」
心中一跳,張浩急忙干笑一聲,掩飾著內心慌亂。
其實說起來,他經歷的事情也算不少,可不知怎麼,總感覺到面前這女人能看穿自己的心思,見到對方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張浩不由得將頭轉向旁邊。
「哼,你這樣的窮鬼,能有什麼讓人看上眼的東西,這種試探以後還是不要做了!」
片刻後,白衣女子突然笑了一聲,隨即抬手將額前垂下的發絲鋝到耳後,嘆了口氣道︰「其實你這個人還算不錯,就是心事太多了些!」
听到後面這句話,張浩卻是沉默下來,他的心事的確很多,卻並不能與人提起,唯一讓他可以相信的靈兒,這段時間也陷入了沉睡。
見他不說話,白衣女子也沒有開口詢問,而是靜靜的坐在那里,把玩著手指上的一枚納戒。
這般沉默一直到張浩回過神來,才將之打破︰「我以後去哪兒找你?」
聞言,白衣女子則輕輕搖了搖頭,從地上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凹凸有致嬌軀頓時展現的淋灕盡致。只見她回頭一笑,緩緩開口道︰「找我?找我做什麼?還想挨揍?」
「不管怎麼說,這次都是你救了我,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知恩圖報還是懂的,以後如果有什麼困難,或許我能幫得上忙!」
見她在調笑自己,張浩卻並沒有計較,臉色一片正色的道。
「知恩圖報?呵,我還以為你這個人天生沒心沒肺呢,原來還懂的這些!」白衣女子輕笑一聲,隨即在他面前蹲形,眼眸中露出一絲驚訝。
「嘿,我倒是寧願做個沒心沒肺之人!」見狀,張浩卻自嘲一笑,隨即嘆了口氣︰「隨你怎麼想吧,總之我要是明天能活著回來,一定會去找你,到時候,欠你的人情也會一並還上!」
可是這番話卻讓白衣女子眼神陰沉下來,雙眼緊緊盯著他,片刻後竟是重重哼道︰「那你就慢慢還吧,我會在黑海等你,到時候你要是不去,別怪我心狠手辣!」
「黑海?在哪兒?」似是沒有察覺到對方語氣轉冷,張浩抬頭看著她問道。
「外海之北,萬里黑海,你連這個都沒有听說過?」見狀,白衣女子卻是冷冷一笑,隨即站起身來︰「記著,如果你不來,我就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話音落下,她竟是轉身騰空而去,片刻後,空中才落下一物︰「拿著它!」
抬手將空中落下來的那件東西接住,著仔細一看,竟是一張海域圖,上面清楚的標注著海上勢力範圍。
而他現在身處的這座小島,也是被紅色標了出來。
正看著海域圖皺眉不語時,一件東西卻 當一聲砸在了他臉上,白衣女子嘶啞的聲音隨即在空中緩緩回蕩︰「這個先借給你用,要是敢弄丟,等著被大卸八塊吧!」
將東西撿起來,翻看了一下,卻是一張不知什麼材料做成的面具,這張面具是一個猙獰鬼臉,從鼻子下端不再遮掩臉龐,倒是正合適他現在使用。
將那面具戴在臉上,著抬頭看著夜空,笑了笑道︰「思雅姐,這件東西你留著也沒用,不如就送給我吧!」
等了半晌,依舊沒有听到回應,張浩不由得嘆了口氣。剛以為對方已經走遠,哪知白衣女子嘶啞的聲音卻冷冷響起︰「做夢!」
听得這個聲音,張浩急忙抬頭看去,只見一道白影迅速消失在視線中。
「哪兒來這麼大的怒氣?」
仔細感應著對方氣息,見白衣女子終是離去,張浩不由得有些失望。倒不是舍不得她離開,而是覺著好端端的氣氛有些鬧僵。
將面具從臉上取下來,拿在手中仔細看了半晌,張浩突然眉頭微微一皺,一絲靈魂之力向面具侵襲而去。
當這股靈魂之力觸踫到面具的候,卻明顯受到了阻礙。
「看來這件東西不簡單!」
察覺到手中面具能夠阻擋靈魂之力探測,張浩也是明白過來,抬頭望著白衣女子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
清冷海風吹在身上,讓他莫明感受到一絲涼意,按說以他現在的修為,並不懼這些,可那種感覺始終縈繞在心頭。
對前去月神殿的決定,著也開始擔憂起來,片刻後,卻見他突然自嘲一笑︰「我是在害怕那個女人麼,呵呵,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了?」
遠在數千里外的一座巨大島嶼上,建築群層層疊疊,屋中燈光從空中看下去,星星點點不密布在島嶼四處。
而在這座島嶼中心,坐落著一處佔地極廣的宅院,宅院後卻是一片茂密森林,連著山脈不知延伸向何方。
宅院中有一處偏房,里面燈光閃過,傳出交談聲。視線進入屋內,靈虛子則端坐在雕花大椅上,沉吟道︰「那個小子怎麼樣了?」
「放心吧,他現在活蹦亂跳的!」
一個清冷聲音從對面傳來,視線轉過,惜月坐在床榻之上,目光淡然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哼道︰「要不是你,我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然而靈虛子卻呵呵一笑,搖了搖頭道︰「那個小子嘴是欠了一點兒,不過心腸倒是不錯,你要是能……」
說到這里,他抬眼看了看自己女兒,見面帶寒霜,不由得將話語停下。
「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不過他要是再敢出言不遜,就怪不得我了!」
沉默片刻,惜月突然抬頭看著靈虛子,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我出去準備一下,他要是真敢來,我會讓得他知道什麼是後悔終生!」
話音落下,惜月腳步微微向前踏出,身形卻突兀消失而去。見狀,靈虛子卻嘆了口氣,偏頭望著窗外︰「小兄弟,老哥也只能幫你這些了,能不能走出來,就要看你自己,情之一字,傷人最深,以惜月丫頭的容貌,因該能讓你擺月兌心魔吧?」
翌日,當一輪紅日緩緩升起時,張浩也是緊了緊背上刀鞘,拿出海域圖辨認方向,隨即踏著海面疾馳而去。
現在身處的地方距離月神殿足有數千里之遙,想要在一日內趕到,以他現在的速度顯然不可能。
所以張浩並不著急,一路上腳踏波濤欣賞著海上風景,這般趕路持續到第二天傍晚,才遙遙望見一座巨大島嶼。
「有古怪,絕對有古怪!」站在海面上,張浩的眉頭卻深深皺了起來,這一路上他雖說刻意隱藏氣息,但也不可能如此順利。
竟連一頭魔獸都沒有踫上,如此寂靜的海域,讓他心中警覺起來。猶豫半晌,張浩才狠狠咬了咬牙︰「老子就不信每次都能踫上那個瘋女人,就算真的是龍潭虎穴,今天說不得也要闖上一闖!」
說完這句話,他將背上刀鞘再次緊了緊,隨即踏著海水向遠處島嶼走去,而隨著他腳步的跨出,身形也是緩緩消失。
逍遙遁法,這種功法最擅長于隱匿,如果張浩足夠謹慎,連大成期強者都難發現他蹤跡。
身形隱匿在空間中,很快便潛入島上。
站在碼頭附近,探頭探腦四處張望,卻並沒有看見有人,他的眉頭越發皺起,心中不斷叫著︰「靜,太靜了,靜的有些不安,這里絕對有古怪,堂堂月神殿總部,絕不會如此安靜!」
「師妹,听說師父最近心情不好,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就在張浩心中暗自揣測時,遠處卻走來兩位女子,其中一個提著燈籠的女子看上去十七八歲,正回頭對身後之人說著什麼。
而跟著她腳步的女孩卻搖了搖頭︰「不清楚,師父向來不讓咱們打听她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者,就算真有什麼事情,也輪不到咱們操心,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唉……」
打著燈籠的女子突然嘆了口氣,目光望向四周,見附近並沒有什麼人,才幽幽說道︰「其實我也知道你說的沒錯,可是像咱們這樣的外圍弟子,如果不機靈些,何時才能像妖月師姐那樣,成為師父的近身弟子?」
聞言,後面的那位女孩腳步微微一頓,卻咬著嘴唇沒有言語,片刻後才搖著頭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這一生都無法得到師父的青睞,也只能說明我們資質有限,一切都看上天的安排吧!」
張浩隱匿在遠處,听著二人談話,卻撇了撇嘴,心中暗哼一聲︰「上天?如果賊老天能听見你的話,可正是開眼了!」
見這兩位女子在附近巡視一番,便打算返回,張浩也是悄悄的跟了上去。
在這座島上,他無異于瞎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兩位女子一路走走停停,不斷低聲交談,說的大多都是妖月等人,看那樣子,心中極其崇拜那個妖女。
然而島上道路卻有很多,待三轉兩轉之後,張浩則徹底傻眼……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