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中心,那位接閣弟子面容清秀,但眉宇間卻透著一股傲氣,威風吹動著他身上白色衣衫,更加顯得傲氣凜然.
突然出現的雷電,讓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下一刻,位于高台上的十幾位老者,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廖幕然更是輕吸一口涼氣,道︰「器……」
然而,後面的話還沒有出來,空中黑雲卻悄然散去,這一幕頓時讓人有些模不著頭腦。一般來,雷劫一旦降臨,便不會僅有一道,可如今卻是出現了這般景象。
「唉!」站在廣場中心的那位接閣弟子,輕輕嘆息一聲,隨即揮了揮手,爐口內緩緩升起一把寒光閃爍的長劍。
劍身出現便開始發出陣陣嗡鳴,而那只虛幻的魔獸,也咆哮著砰然炸裂,化為漫光點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那些經驗老道的煉器師,就已明白這件剛剛出爐的器以毀,不免為之感到惋惜。
就在眾人為之愕然之際,煉制出中品靈器雙匕的蘭長老卻站起身來,走到高台邊迎接,而從台下走來的青年也在平復心境,直奔她而來。
廖幕然接過那把寒光閃爍的長劍,拿在手中仔細觀看。發現位于劍身中間,出現一條細微裂紋,就已然明白剛才的雷劫為何會突然消失,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可惜,距離器僅有一步之遙!」
李英豪听到此話,嘴角卻掀起一抹嘲諷笑容,目光打量著剛剛煉制失敗的青年,搖了搖頭。李軒作為飛龍城的城主,自然要上去安慰一番,只是對方卻顯得有些沉悶。
張浩抬頭向高台上望了一眼,隨之便將心神全部投入乾坤爐內,此時,陰陽之火中數百只血蟒鱗片已經盡數融化成暗金色液體。
這種液體隨著藍白兩色的火焰不斷翻涌,而在乾坤爐深處,一刻直徑達到十幾米的鏤空形圓球悄然懸浮。
見到它終于成型,張浩才算是松了口氣,雙手隨即結印,乾坤爐內陰陽之火瞬間涌向他貼在爐口的手掌。
當藍白兩色火焰如同潮水般退去時,張浩的另一只手掌卻猛然探出,一股銀色火焰涌入其中。不死星火特有的銀色火光,立即充斥著整座爐子。
星火將乾坤爐內那顆巨大的鏤空圓球包裹起來,濃郁星芒立即向其滲透,于此同時,浩瀚靈魂之力也進入其中,開始在這顆巨大的圓球上刻錄陣法。
經過陰陽之火煉制的東西,質地極為堅硬,就算與之齊名的不死星火,都難以將其融化。張浩幾乎將星火的溫度催動到了極限,才算是勉強在圓球鏤空的表面上刻畫出陣法脈絡。
這是一件極為消耗靈魂之力的工程,其繁瑣程度甚至比和大成期強者苦戰都要累上許多。////
夜色早悄然退去,直到翌日清晨,種陣法才刻了不到一半,此時,巨大的圓球表面,那種鏤空構架上已經浮現精密紋絡。
他從煉制開始,也已經整整兩沒有休息。廣場周圍前來觀看的那些人,顯然沒有這麼好的耐心,陸續有人受不了這種漫長等待,相繼離去。
而高台上的那十幾位老人,卻依舊神采奕奕,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疲態。
如今,仍然留在那里煉制的,僅剩下張浩與一位形如枯槁的老人,此刻這位老人臉上盡是疲憊之色,顯然這種煉制對他來,消耗也是極大。
就在越來越多的人感到不耐煩時,老人突然睜開雙眼,抬頭看了看空,遠處正有一片黑雲向這里壓來。
高台上的那些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廖幕然緩緩站起身來,凝視著漸漸靠近這里的黑雲,輕聲自語道︰「雷劫!!!!」
「轟!」
話音剛落,烏雲中便開始電閃雷鳴,緊接著,數道細的雷電向廣場中心落去。而那位形如枯槁的老人卻輕蔑一笑,雙手向上緩緩抬起。
隨著他的那雙手移動,面前的熔爐內頓時升起一柄巨斧,猛然落下的雷電也劈在巨斧之上。
「吼!」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斧頭中便發出一陣充滿戾氣的咆哮,隨之從其中沖出一股煙霧狀的東西,開始在上方蠕動。
這股煙霧眨眼間,竟是形成一頭龍蜥幻影,只不過實在虛幻的厲害,很難看清楚具體形狀。
接下來,便是以往見過的雷劫,不斷有雷霆從雲層中落下,穿過虛幻龍蜥,劈落在巨斧身上。
整整十幾分鐘,飛龍城上空都閃爍著雷電。張浩抬頭看了看,發現那只龍蜥形影太過虛幻,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獸靈,便失去了興趣。
而此時,乾坤爐內的那顆鏤空形圓球表面,已經被復雜的紋路覆蓋。
當最後一條脈絡完成後,他卻並沒有就此停止下來,而是將爐內星火都聚攏在那顆圓球中心,隨之從納戒里取出一顆魂珠扔了進去。
星火恐怖的溫度,立即將魂珠包裹起來,張浩控制這一縷細的火焰,在魂珠表面上溶出一個孔,星火隨之順著孔進入其中,開始在里面構建容納獸靈的封靈陣。
時間一點一滴流失,而剛才煉器成型的那位老人,此時已經站在高台之上。
廖幕然接過其拿上來的這柄巨斧,發現其中已經留有印記,便明白此人心謹慎,反復查看半晌,與另外幾位負責鑒定的煉器師討論起來。
這個過程極為麻煩,直到日頭漸漸落下,他們才得出一個結論,這柄巨斧最後被定為準器,也就是算不得真正器之列,但超出了極品靈器。
而那位形如枯槁的老人,對這個結論也沒表現什麼異議,接過自己煉制出來的巨斧,便坐在高台一側向下觀看。
留在附近的那些人,一個個目光帶著興奮,向高台這里擠過來,相與他攀談,可是這位老人的脾氣卻極為古怪,無論是誰上去,都是那種木然的表情。
幾個不識趣的踫了一鼻子灰,最後也不得不悻悻退去。
「前輩,這里有一些酒菜,您如果不嫌棄的話,先補充一下!」就在所有人都為此人古怪性格感到不解時,趙雪瑩卻帶著一個食盒走上前去。
這一次,那位老人的眼神微微波動,滿是枯皮的臉龐轉過來看了看她,冷笑著道︰「女娃,在老夫面前使用這些,你還女敕了一點,我可不是廖老鬼!」
罷,只見他猛然將食盒揮手打了出去︰「趨炎附勢的狗東西,滾!」
從這位老者的言語來看,顯然趙雪瑩在參加完比賽後的那種做法讓他極為反感。
此時,留在廣場中心的只剩張浩一人,可看樣子,距離結束依舊需要一段時間。因此許多人都將注意力放在高台上,發現這位老者竟然如此不講情理,紛紛皺起眉頭。
趙雪瑩咬著嘴唇,將他打飛額食盒默默撿回,隨即退到後方。
見狀,李英豪卻是站了起來,冷哼道︰「好一個不知好歹之人!」
他這番話並沒有指名道姓,可那位老者如何能听不出來,怪笑著回頭看了看他,道︰「家伙,老夫如何做事,還輪不到你來評價,不想死就少在這里多嘴!」
話音剛落,袖袍猛然向後一擺,一股巨大能量漣漪頓時涌現,向李英豪轟了過去。
見此情形,李英豪臉色也冷了下來,雙拳隨之迎著那道能量漣漪轟了上來。
「砰!」
沉響隨即出現,緊接著,坐在高台上的眾人,便看到李英豪身體倒射而出,狠狠摔在高台之外。
「大成期?」十幾位負責鑒定的煉器師,頓時站起身來,神色凝重的盯著位于高台邊緣的那位老人,不斷打量著他形如枯槁的臉龐。
片刻後,廖幕然猛然想起了什麼,失聲道︰「木涯,您是木前輩?」
而那位老人翻起眼皮看了看他,露出一個怪異笑容︰「沒想到在這里還有人能認出我這把老骨頭,嘿嘿,維老兒,你藏得也夠久了吧?」
听聞此言,廖幕然身體微微一顫,隨之大笑起來,用衣袖在臉上抹了一把,原來的臉龐頓時出現褶皺,再用手搓了搓,一張精致的人皮面具便月兌落下來。
那般容貌赫然是接閣的維長老,只見他微微一笑,道︰「木涯,老夫也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多年不見,你的雙眼還是如此毒辣!」
此刻周圍許多人都一臉愕然,包括趙雪瑩也是如此,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剛剛拜的師父,竟然是一直在易容。
而木涯怪笑一聲,目光在高台上那些人臉上掃視片刻,隨即冷笑道︰「維老兒,你處心積慮不會是為了騙騙這些毛頭子吧?依老夫看,這里能讓你忌憚的人可沒有幾個!」
「呵呵,木前輩笑了!」維神色出現一絲僵硬,笑著擺了擺手。他之所以這麼做正是因為前幾心血來潮為自己佔卜一卦。
當時卦象上顯示他在這飛龍城有血光之災,幾經考慮,才決定用易容找到事情緣由,沒曾想最後被認了出來。
木涯滿是枯皮的臉上,再次露出一種怪異笑容,目光如同毒蛇般停留在高台上兩位參加比賽的接閣弟子身上︰「蘭長老這般容貌恐怕保持兩百年之久了吧?」
而被稱為蘭長老的那位女子,眼中卻露出一絲驚訝,隨之怒哼道︰「你的這這雙眼楮遲早會被人挖去!」
可是木涯卻對此不以為意,怪笑著將視線收回,轉向廣場中心,道︰「老夫的這雙眼楮雖然能看穿那些偽君子,可惜卻看不透人心啊!」
張浩收斂心神,高台上發生的一切,他都沒有去關注。乾坤爐內,那顆巨大的鏤空圓球已經被附上陣法,其中之復雜,令人咋舌。
就連那顆魂珠,都被他融入圓球內部一處隱秘地方,周圍更有極為繁瑣的陣法保護,這時為了防止這顆圓球形的兵器落入別人手中,被對方控制。
等到這顆巨大的圓球終于成形,張浩卻沒有隨之結束,心神催動著不死星火,留在圓球內部的巨大空間中,星芒不斷向其中滲透。
而他卻開始煉制另外一樣東西,先前融化的血蟒鱗片,並沒有被用完,一直被星火保持著那種高溫液態。
張浩的眉宇間似乎露出一絲猶豫,隨後便開始動手。靈魂之力將血蟒鱗片煉化的液態不斷拉伸,最後形成了一把類似彎月的利刃。
這件兵器刃口弧度一直延伸到兩側,中間略顯寬厚,而在這把彎月形的兵刃漸漸成型時,他卻又開始了那種繁瑣的陣法刻錄。
如此繁復的陣法,想要用靈魂之力刻錄在兵器之內,是一件極為耗費心神的事。
那般心翼翼,一直持續到煉器師大賽第四日下午,一輪散發著冰冷光澤的彎月兵刃終于成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