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園內,侯美雲睜開雙眼,環顧四周。屋里沒有人,門窗開著,將屋子照得很明亮。離她不遠的桌上擺著點心,都是她最愛吃的。
揉了揉太陽穴,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起身為自己倒了杯水,嘴里有些苦,估計是藥汁的問道。
穿好繡花鞋,看見旁邊的架子上擺著一盆涼水,伸手進去捧了些水淋在臉上,昏意才退去點。
躡手躡腳地搬了一個凳子在窗前,小腳一踩,在窗子上露出半個腦袋。
屋外沒有多少人,只有四個人在院子,東邊有人在給梅花修剪,西邊則是有人在掃雪,剩余的兩人則是坐在娘親為她做的秋千上偷懶打盹。
走到花瓶面前,侯美雲小手一推,花瓶掉在地上,出巨大的聲響。這是娘親最喜歡的花瓶,如果破了的話,那些丫鬟們一定很著急,肯定顧不上她。
听到腳步聲,侯美雲連忙躲到門背後,待四人進來,目光全部都在花瓶上時,她便趁著這個空隙溜出了屋子,直奔書房。
現在的這個時辰,哥哥不在東苑練劍就是在書房,書房離這里最近,所以先去書房看看。
前面有兩個丫鬟走近,侯美雲看了看四周,躲到一棵樹後面。
「大小姐終于醒了,這下夫人以放下心了。」
「是啊,不僅是夫人,三洲王也很擔心大小姐呢,我剛才還看到三洲王了。」
「大小姐不是說以後再也不見三洲王嗎,他怎麼還會出現在這里?」
「說起三洲王也真是憐,從小就喜歡我們大小姐,他偏偏誤了大小姐的及笄禮,也難怪大小姐會生氣。不過即使在大小姐那樣對待他後還是這麼關心大小姐,真是難得。」
「大小姐性子溫柔,待人又好,和三洲王真的很般配,如果他們能在一起就好了,就算折我十年的壽也以。」
二人的腳步漸漸遠去,對話也逐漸模糊,侯美雲的眼珠轉了轉,原來是大姐醒了,怪不得一路上的人那麼少,估計都去了棠溪園。那哥哥呢,他會不會也去了棠溪園?
搖了搖腦袋,哥哥和大姐的關系並不是很親密,就算見面也只是點個頭算是回應,怎麼能去棠溪園。
既然大家都在棠溪園,那麼她就以放心地去找哥哥了。
到了書房,因為窗子不是很高,所以她一下子就翻了進去,沒有出任何聲音。
書房里很暗,除了她剛才翻進來的那扇窗,其他窗子都是關著的,書房里也沒有點燈。
難道哥哥不在書房嗎?
侯美雲嘟了嘟嘴,扒著窗子就要翻出去,身後卻傳來了翻書的聲音。
哥哥果然在這里。
即使沒有光,她也小心地行走在書房里,盡量不吵到哥哥。
「誰!」
侯美雲眼前一道亮光閃過,脖子上傳來慎人的冰涼。借著劍光,她看清楚了持劍的人,正式她在尋找的哥哥侯燕。
「哥哥,是我。」
侯燕收起劍,點燃了書房里的燈燭。
終于亮了,侯美雲想。
「美雲,你不是生病了嗎,怎麼會在這里?」侯燕的語調平靜,沒有任何波瀾,好像生病的人不是他的親妹妹,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侯美雲怯生生的望著侯燕,那雙冷冽的眸子幾乎寒到了骨子里。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哥哥說。」
「你說。」侯燕做到桌前,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起來。
侯美雲走到他面前,靠著桌子看向他︰「哥哥,那個給大姐診治的大夫不是好人,我听到她和銘心的對話了,她想利用你。她雖然救過我,我是很感激的,如果她想傷害哥哥的,就算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會放過她。」
侯美雲的話如數說完,侯燕卻是動也不動,許久才看向她,嘴角一揚︰「那你怎麼對付她呢?」
「我要告訴爹娘,讓他們把她抓起來然後打十幾個板子。」侯美雲洋洋自得地昂起頭,自認為自己的手段很是高明。
「是,估計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侯燕突然俯身,雙手掐住了侯美雲的喉嚨,桌上的書撒了一地。紅燭也倒在地上,點燃了散落的書,瞬間,書房便被火光所籠罩。
侯美雲睜大了眼楮,不置信地看著掐著自己的侯燕,眼角都是淚水,沒有掙扎,任由其擺布。
火光已開始蔓延整個書房了,侯燕一把甩開侯美雲,侯美雲被重重地撞在柱子上,吐了一口血。雙手捂著喉嚨,面容淒慘。
火勢越來越大,視線一片模糊,哥哥已經不在了。難聞的煙味吸到鼻子里,嗆得她的身子不停地抽搐著。
「侯燕也真是狠心,連自己的親妹妹也不放過。」
書房外,侯佑憐和銘心正看著這場熊熊大火,現在所有人都在棠溪園,一時半會是不會有人來這里的,就算來了,侯美雲估計也被燒死了吧。
見侯佑憐不做聲,銘心小聲問道︰「小姐,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侯佑憐搖搖頭,兩人消失在書房外。
……
「小姐,侯美雲竟沒死。」銘心咬牙切齒地說道。
侯佑憐笑笑,月兌掉了外衫︰「你別忘了陳詩詩背後的人,他們不會這麼容易就讓侯美雲死掉,只不過陳詩詩要是知道將侯美雲變成如此的就是她的親生兒子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最後一件里衣從侯佑憐的香肩滑落,玉足踏進灑滿花瓣的浴池里。
「我覺得我能想象得出來,一定是精彩萬分,只是,不知這一切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銘心,當初將你留在這里,真是辛苦了。」
銘心聞此,眸子一熱,使勁地搖頭︰「不辛苦。」
「若是小采有你一半忠心就好了。」
「小姐還在想小采的事?」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她落入了我手里,我該怎麼折磨她好呢,如果她當初有你對我的一半忠心,我或許還能給她留一個全尸。」侯佑憐望著房梁,笑了起來,看得閔軒有些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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