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不知道什麼是和氣生財、顧客就是上帝嗎?你已經成功的得罪了上帝,你會受到懲罰滴!」江明月眯著眼陰惻惻的趴在距台上,直視著那雙老鼠眼。
「臭要飯的,你胡言亂語些什麼呢?來人,給我打……!」
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塊銀錠子及時的堵住了老板的嘴。
「和氣,要和氣!對嘛,這一和氣可不就生財了嘛!」月復貴的老板笑眯眯的從嘴里拔下銀塊,放在手心掂了掂,殷勤的笑道︰「哎喲小兄弟,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多有得罪了!不知小兄弟想要什麼樣的面料和款式?小店新進了一批上好的綢緞,還有從臨國新進來的樣款,小兄弟可要細細看看?」
「不用那麼麻煩了,可有現成的款式?我隨便挑兩款就行了!」
「哎,有有有,小兄弟這邊請!」
果然是有錢好辦事!一杯茶的功夫,江明月的身上已經是煥然一新。
「果然是人靠衣裝啊,小兄弟這身行頭一看就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這件髒不拉嘰的破爛我馬上去扔掉!」月復貴從門外進來,嫌惡的指著架子上的乞丐衫問道。
江明月抬眼睨了月復貴一眼,傲然的喝道︰「別亂踫本公子的衣服,弄丟了本公子的寶貝,十個你這樣的小店也賠不起!」
月復貴一驚,伸出去的手馬上縮了回來,賠著笑臉嘿嘿笑道︰「是是是,小兄弟說的是,說的是!」
把一套男裝和一套女裝打了個包,拿起乞丐服往包裹上蓋了下去。破爛的衣衫內側,一個略顯臃腫的補丁引起了江明月的注意。隨手拿起旁邊的剪刀挑開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塊寫著字的巴掌大的白色錦布。
魅影動落庭軒玉?什麼意思?江明月翻來覆去的把錦布里里外外看了個遍,除了這幾個字和上面一塊印著一塊玉形的圖案以外,什麼都沒有。
藏的這麼隱秘,這塊面料看起來又很高檔的樣子,會不會有什麼秘密?沒有多想,江明月把錦布貼身放好,把銀兩和那本破舊的經書藏在了包裹里面的衣衫中,這才踱著方步出了裁縫店。
站在裁縫店門口張望了一會兒,江明月有點犯愁了。接下來她該怎麼辦呢?身上的銀兩又能做點什麼營生呢?她對這個時代的物品價值沒有概念,也不熟悉市場行情,若是貿然的打開店門做生意的話,一不留神可是會血本無歸的!
咕咕!肚子里面傳來了一陣抗議,江明月的視線瞬間被旁邊一間大大的酒樓吸引了過去。
「緣來酒樓?哈哈,好名字!」
「客官,里面請!您幾位呀?想吃點什麼?要住店嗎?」笑得像彌勒佛似的店小二殷勤的把江明月引到靠里面一張茶桌上,利索的用肩上雪白的餐巾在桌子上擦了擦,躬著腰等著江明月發話。
「呃……,小二哥,你給我上幾樣你們店里最賣座的拿手好菜,再給我泡一壺茶,等吃飽了我再考慮要不要住店。」
「哎,好 !」胖墩墩的彌勒佛樂呵呵的哈著腰轉身就往後堂跑去,一刻也不耽擱。江明月看在眼里樂在心上,心里暗暗為跑堂的小二叫好。這樣和善的一張笑臉,這樣飽滿的精神頭,可真是個人才!
一壺熱茶很快送了上來。江明月倒了一杯茶,看著笑眯眯的店小二,忍不住笑道︰「小二哥,你這店里頭人人不多,布置的倒是雅致。這大廳里空著這麼大的場地,不浪費麼?」
店小二撓了撓頭,露著一口潔白的牙呵呵笑道︰「客官,看樣子您不是本地人吧?您有所不知,這兒是京梁國的燕都皇城,來往的可都是有身份有家底兒的人,他們看重的可是環境,不在乎那些銀子,咱不能為了貪小錢誤了賺大錢是不是?」
江明月了然的點點頭,一臉興趣的笑道︰「這麼說來,你這店里的東西都是精品中的極品、價格中的頭牌羅?如果太貴的話那麼普通百姓人家豈不是消費不起?」
店小二把雪白的巾子往肩上一搭,嘿嘿笑道︰「客官,您放心,咱們可是看人辦事的!這麼說吧,咱這店里的菜式可分為上中下三等,那有權有勢有頭有臉的人物,咱這里的菜式可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上等菜式,從選材到做工到出盤,可都是後廚的大師傅親力親為的!這中等菜式比那上等的就要次一等了,但做工和用料師傅們也是絲毫也不敢馬虎的,因為這類的人流量最大,咱這店里也不敢得罪呀!至于這下等的嘛,也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們吃的菜式,這都是咱店里的小師傅自己做的,客人吃啥,咱就吃啥,也不會平白的虧待了他們,呵呵!」
店小二一番話令江明月對他的好感又添了好幾分,對這個時代能夠有這樣的經營技巧還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小二哥,那你給我送的菜式又是三等中的哪一等呢?」江明月眯了眼托著腮,樂了。
「客官,您是想考考小的吧?您這身段、語氣、氣度怎麼看都不是那些普通的商戶和老百姓們可以裝出來的,看您這身行頭雖然簡單,但不失富貴,這叫做低調中的奢華,非富即貴是也!」
「哈哈哈!」江明月樂得眉眼彎彎,笑得更是花枝亂顫,胸前兩團不受束縛的柔軟隨著她雙肩的抖動也跟著晃悠悠的顫著。她毫無預警的樂著,卻不見店小二不自然的別過臉,一臉的怪異。
「小……小、客……客官,小的去後廚給你看看您的菜式準備好了沒有。」店小二不自在的轉身就跑,被後面跑出來的一個小乞丐撞了個滿懷。小乞丐半大的小身板經不住店小二的這一撞,整個人幾乎被彈飛了出去。
江明月慌忙站起身跑過去扶起小乞丐,心疼的問道︰「撞疼了嗎?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小乞丐怯怯的搖了搖頭,脆聲聲的說道︰「謝謝姐姐,我沒事。」
「嗯,真乖!」江明月伸手在小乞丐的頭上模了模,臉上露出一絲柔柔的笑意。
「姑娘,你心腸真好!」旁邊又走過來一個歲數較大的乞丐,拉著小乞丐的手朝江明月彎了彎腰,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酒樓。
「小二哥,我的菜……!」猛一轉身,江明月看到從對面兩張桌子上走過來的七八個兵哥哥,眸光一緊,她抓起桌上的包袱轉身就往外跑。丫你個娘希匹,她又被人盯上了!
「快追,這次千萬不能讓她跑了!」
尼碼,她現在不是小乞丐可好?為什麼還是有人追她?這個身體的主人死前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人又追又砍的,這是要害死她的節奏啊!好吧,她本來就應該死了的。可是,既然讓她重生,為毛不讓她痛痛快快、沒病沒災的活一世?
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江明月倔驢一般的脾氣給撩了上來,她索性把包袱往腰上一綁,站好馬步站在那里看著那群兵哥哥慢慢朝自己逼近。
一條黑影倏的從旁邊沖了出來,捂著她的嘴把她拖到了一旁的巷子口。
「丫的哪個混蛋王八糕子……!」
「噓,月兒,是我,秦亦飛,別出聲!」江明月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腳步一輕,再睜開眼時,她已經順溜溜的趴在了房頂。
江明月捂著嘴盯著秦亦飛猛瞅了半天,等那群兵哥哥走遠,她一把抱住秦亦飛,顫悠悠的說道︰「小飛呀,悠著點,抱緊了,可別掉下去了!」這八角樓的房頂可不比現代的樓房頂,不知道牢不牢固,這麼高的房頂若是掉下去,不死也得摔個半身不遂。
「別怕,月兒,有我呢!」說話間,秦亦飛一個旋轉,兩人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你、你會輕功?」江明月嘴巴張的大大的,下巴差點磕到了地上。
江明月的反應倒是把秦亦飛嚇了一大跳,他疑惑的說道︰「是啊,我會輕功,你不是老早就知道了嗎。」堂堂將軍府的少將軍,不會輕功的話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談?
輕輕拍了拍胸口,江明月心有余悸的低聲說道︰「小飛,為什麼還有人要追殺我?我現在已經不是小乞丐了,他們為什麼還要殺我?我到底跟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
秦亦飛錯愕的望著江明月憤憤不平的小臉,試探的問道︰「你真的……不認識他們?」
「認識個屁啊!我連你都不記得了,又怎麼會認識別人?」
「那,昨天我回來的時候沒有看見你,到處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你,你到底去了哪里?」秦亦飛不安的問道。
江明月沒好氣的揮揮手說道︰「別提了,一提我就一肚子無名火!我都不知道一個小乞丐怎麼會得罪那麼多人,又有兵哥哥,又有護院打手,又有小乞丐,好像還有殺手!我不是丐幫的小乞丐嗎?怎麼還會有丐幫的人要殺我?」越想越亂,越想也越後怕,江明月索性趴在牆上,抱著頭苦惱的嘆著氣。
秦亦飛伸手扳過江明月,深深的凝望著她,柔聲喚道︰「明月,江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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