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一覺睡到日落西山,模了模咕咕亂叫的肚子,這才意識到在這緣來酒樓里又過了一天。
沒有看到秦亦飛,喊來小二哥一問,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在房間里等了一會兒,江明月有些心慌了。秦亦飛大中午的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了?難道說他被太子的人抓走了?可是他現在也不是乞丐呀,再說他跟這事兒也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他們怎麼會抓他呢?
他們可是寧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呀!江明月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慌,索性背著包袱悄悄的溜下了樓。她貓著腰走到櫃台付了錢,在掌櫃詫異的目光中躡手躡腳的出了酒樓。
晚上的燕城又是另一番繁華景象,各處懸掛著明晃晃的燈籠,美不勝收。江明月一步三回頭的邊走邊望,希望一個偶然的抬頭能夠看到秦亦飛完好無缺的出現在他身邊。
顧不得欣賞美景,也顧不得自己餓得咕咕叫的肚子,江明月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這麼些天了,她已經習慣了秦亦飛在她身邊,現在他突然離開,一來她少了個能陪她談天說地的朋友,二來她也擔心他的安危。
她謹慎的環顧著四周,看看周圍能不能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走了一會兒,一陣陣的濃濃的菜香味撲鼻而來,江明月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望著旁邊布置的金碧輝煌的酒樓。好香,肚子好餓,好想吃飯!
咽了咽口水,江明月模著肚子沒精打采的低下頭,長嘆了一口氣,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
「小兄弟,我家公子有請!」一名青衣男子突然攔住了江明月,漠然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誰?誰請我?你家公子是誰?我不認識他,我還要趕路呢!」抱緊懷中的包裹,江明月側身就想溜過去。
「小兄弟,我家公子在樓上雅座,他想請你上樓一敘。小兄弟,請!」青衣男子不依不撓的往旁邊跨了一步,擋在江明月面前。
「喂,你想干什麼?我說了我不認識你家公子,憑什麼他要我上去我就得上去?你想打劫對不對?」江明月戒備的把包袱藏在身後,掄起了拳頭。這可是小飛下半輩子的當家,她可不能就這麼弄丟了!
「小兄弟,我家公子的話從來沒有人敢違抗,請!」青衣男子仍然一副面癱樣,語氣卻強硬了許多。江明月心里突然閃過一道靈光,神色一變,眸光一閃,轉身就跑。
你丫的,用這種爛主意就想抓我?門兒都沒有!江明月撒了歡似的跑了幾步,一道黑影倏的從頭頂躍過,擋住了江明月的路。
丫的陰魂不散!江明月暗罵一聲,正想跑,衣襟已被人抓住。
「仇嚴,休得對本公子的朋友無禮!」
一聲柔媚的低喝,江明月的衣襟被松開,但腰間卻多了一條紫色的絲帶,緊接著,一道強勁的力量把她帶上了半空。
「啊,救命啊!」江明月緊緊抱著懷里的包袱,只來得及喊出這一句,下一秒,已經窩在了一個溫香軟玉的懷抱中。
「哎喲,誰家的姑娘,小姐,您知不知道男女收受不親啊,快放手,快放手呀!」江明月死抱著懷里的包袱不撒手,身後一雙白皙細膩的手卻把她抱得牢牢的,讓她絲毫不能動彈。
淺淺的低笑聲柔柔軟軟的飄了出來︰「嗯哼,小東西,我們都是男人,怕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啊!」綿軟的聲音在江明月的耳畔滋擾,若得她生出了一生雞皮疙瘩。
男人?是女人還好說,是男人,哼,那就別怪小爺我不客氣了!江明月嘴角扯出一抹邪惡的笑意,趁著掙扎起身的功夫,胳膊肘一彎,猛朝著**後面撞了過去。
「哎喲,小東西,下手咋這麼狠哪,撞壞了我的命根子,你可是要負責的!」
「哈啾,哈啾,哈啾!」江明月連打三個猛烈的噴嚏,昏頭脹腦的看著眼前一張妖媚的桃花眼,淚漣漣的捂著鼻子說道︰「好你個娘炮,你把小爺抓來這里干什麼?小爺我對你身上的花粉味道過敏,你給小爺閃遠點!」
花千語愣了愣,詫異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恍然說道︰「原來你對本公子衣衫上面的燻香過敏呀?嚴不嚴重?讓本公子看看你哪兒不舒服?」
「走開走開,你走開,別踫我,我會癢死的!」江明月失控的跳上旁邊的一張椅子,不住的張牙舞爪。
花千語見江明月一張俏臉已經失了顏色,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解下衣衫上的腰帶,柔柔的說道︰「好吧,為了你,本公子豁出去了!」說話間,一件紫色的長袍已經從二樓飄了出去。
「呀,快看快看,是花千語花公子哎,是他的衣服,是他的衣服啊!」大街上突然涌過來一群女人,圍著那件紫袍扭在了一起。
江明月呆了呆,愣愣的望著花千語,忘了問話。
「那件衣衫上有鮮花煉制的燻香,既然你不喜歡,那本公子舍了便是。不過,小東西,你得賠我一件衣服噢!」花千語搖著折扇,笑得嫵媚風情。
狗日滴,原來就是不願意服輸,變著法的想霸佔小爺的銀子,好你個偽娘,你想的美!江明月在心里一番惡損之後,抱緊了包袱惡聲惡氣的說道︰「想不到滿堂紅賭坊的少東家贏的起輸不起,我告訴你,想要回銀子,門兒都沒有!衣服是你自己扔下去的,我在走我的路,你喝你的酒,你憑什麼把我劫過來?憑什麼勒索我?」
花千語眨眨一雙流雲般閃爍的桃花眼,詫異的說道︰「本公子沒有說過要搶你的銀子呀!小家伙,本公子扔出去的那一身衣服都不止你身上所有的銀兩呢!」
一件衣服,要三百兩銀子?江明月眨了眨眼,突然暴跳如雷的吼道︰「小爺叫明月,有名有姓,不是你丫的嘴里喊的小家伙!」
花千語樂了,嘴角彎彎笑的像荷花︰「明月?小月兒?好名字,如廝佳人,理當有此美名!」
什麼什麼佳人?難道這家伙發現了我是女的?江明月眸光一沉,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胸部,已經綁過了,沒什麼問題呀!再看看花千語只著一身雪白飄逸的里衣,胸口一片縈白如玉的肌膚盈盈生輝,看得江明月目光不由得滯了滯,隨即臉色微微一紅。
「誰是佳人,你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偽娘才是佳人呢!」江明月眼一翻,拔腿就往外走。
「小月兒,別走呀,本公子就想請你陪我吃頓飯,不會要你的銀子,你放心吧!」花千語手一伸,折扇擋在江明月的腰間。
吃飯?免費的?江明月心中一動,本能的喊了出來。
「是啊,免費的!小二,上菜!」花千語風情一笑,拍了拍手。
肚子恰好在這個時候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江明月也很沒骨氣的坐了下去,但懷里仍然緊緊的抱住她的包袱,一雙琉璃美目不善的盯著花千語,像一只準備戰斗的公雞。
看著滿桌子的美食,江明月用力吞了吞口水,拿起筷子戒備的問道︰「你說的,是免費給我吃的?不可以耍賴噢!我告訴你,等我吃了你的飯,你就算反悔也來不及了。這是我兄弟娶妻生子的錢,是我留給他的!小爺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懷著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江明月敞開肚皮吃了起來。她的嘴里一刻也不閑著,生怕下一秒花千語就會反悔。
「小月兒,你慢點吃,別咽著!」花千語體貼的遞了一杯茶過去,江明月毫不客氣的接過來一口喝掉。吃別人的東西就是香,就是帶勁兒,口感就是特麼的好!
「你不吃?再不吃就沒了!」江明月橫掃了一半,終于良心發現的提醒了花千語一句。打從江明月拿起筷子開始,花千語的一雙桃花眼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臉半刻,現在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張艷麗絕美的臉卻是一緊,很快抓起筷子朝江明月面前的紅燒排骨伸了過去。
像是故意和他過不去,江明月近水樓台先得月,穩穩的夾住了那塊排骨,慢悠悠的塞進了嘴里,小嘴兒吃得砸吧砸吧響。
「小月兒,來,多吃點這個,這個可滋補了!」花千語夾了一塊江明月幾乎沒動過的菜遞了過來,笑得好不燦爛。
「這是什麼?好像以前從沒吃過!」江明月沒有接,也沒有拒絕,閑閑的問道。
「這個嘛,對男子的那個有奇效,不信,小月兒,你試試,保證你那個一天到晚精神的不得了!」花千語邪魅的揚了揚筷子,眯著眼看著那塊紅得發黑的某物,笑意深深的看著江明月。
江明月只覺得渾身一寒,胃部一陣翻滾過後,伸手打掉花千語手中的某物,涼涼的說道︰「你犯花痴了是吧?你告訴我,你那玩藝兒要是一天到晚精神抖擻,你還有氣兒在我面前得瑟嗎?傻了巴嘰,真是個花痴!」
花千語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滿臉的邪笑就那麼僵在那里,伸出去的手縮也不是,不縮也不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嬌娘能夠當著他的面兒如此淡定的跟他扯著男人的那話兒,而且,他還被她的一句話堵的夠嗆。花痴?她說他犯花痴?想他花千語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如今卻在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美嬌娘身上翻了船,還損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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