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承諾
江明月先是一愣,隨即不自然的別過臉,裝著一副痞痞的樣子笑道︰「對,我是來解救你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走路沒看路,一不留神踩了個空,隨著時光隧道掉到你這兒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風清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伸手拉住江明月的手握在手心,溫婉的笑道︰「月兒,不管你是怎麼來的,也不管你是從什麼地方掉下來的,你既然來到了我的世界,就不要再走了,好嗎?」
江明月眸光一暗,縮了縮手,卻沒能掙月兌風清流雙手的禁錮。她微垂著頭,咬了咬唇輕聲說道︰「風清流,來到這里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我也沒有選擇的余地。我只知道,我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我不想辜負這有限的生命,我要活出我的精彩,把我上輩子失去的一切統統都找回來,哪怕傷痕累累,我也在所不惜!」
風清流輕輕一笑,有意無意的捏了捏江明月柔若無骨的小手,用充滿**的嗓音幽幽的說道︰「月兒,我現在才知道,這二十二年來,我活的多麼卑微,多麼不堪一擊!若非我尊貴的身份和地位,也許多年前就已經化作一杯黃土長眠在地下。可是,盡管這樣,這麼年以來,我仍然不敢踏出王府半步,也不敢讓任何人進我三尺以內的距離,因為我怕我倒下去以後便再也無法醒來。月兒,你知道嗎,自從我有記憶開始,我身邊最親的人卻連我的手指頭都沒有踫過!他們不敢踫我,因為怕不小心傷害我、引發我體內的寒毒。不管他們出自什麼樣的動機,我的生命中永遠只剩下無休無止的疼痛和一次一次面臨死亡的痛苦。看到這樣的你,月兒,我除了感動和敬佩以外,再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江明月心口一沉,那種熟悉的痛楚和令人窒息的心悸又涌了上來,情急之下,她月兌口而出︰「風清流,只要我活著,我絕不容天下人負你!」
風清流身子一軟,沒骨頭似的窩在江明月的頸間,嬌嬌弱弱的嘆道︰「月兒,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吧?你真的不會扔下我不管?」
一股熱血涌了上來,瞬間沖昏了江明月的頭腦,她一拍胸口,豪情萬丈的說道︰「風清流,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從今天開始,我江明月的生命中便多了一個你,只要我活著一天,便不容別人欺負你,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不過,你是皇帝老兒的兒子,咱倆死了以後你可不能讓別人把我扔進亂石岡噢!」
風清流喜得一把抱住江明月,眸光灼灼的說道︰「月兒,你看咱們的關系都這樣了,咱們要不要……要不要擺個儀式什麼的……!」
「儀式?啥儀式?拜把子麼?」江明月一愣,推開風清流湊過來的腦袋,不以為然的問道。
「就是、就是那個,哎呀,月兒,你睡了我,你要負責!」
「啥?你說啥?」江明月的大腦很果斷的選擇了瞬間短路,呆滯的望著風清流染著一層薄暈的俊臉,傻傻的問道。
風清流神色一變,無限失望的垂下眼瞼,俊俏的臉慢慢變得蒼白,緊握的拳頭也開始泛著青白。「月兒,你、你定是嫌棄我了!我知道我是個短命的人,身在皇家不是被設計毒死就是被暗箭射死,苟延殘喘至今,我已經該謝天謝地了,又怎能誤了你一生的幸福?反正這一世已經沒什麼指望了,就等著早日解月兌了重新投胎吧!」
看著風清流低糜又蕭瑟的神情,江明月不得不正視他的話題。她囁嚅著動了動嘴唇,困難的說道︰「風清流,你、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首先呢,我沒有睡你,不是,我是睡了你,可是你也睡了我呀!」
「那我負責,我娶你!」風清流答的飛快,一雙羊羔般的大眼無辜的眨啊眨,眨得江明月心都碎了。
「呃,不是這樣的,我們、我們並沒有逾矩,所以,誰也不需要對誰負責,你明白了嗎?」搞什麼呀,活了二十多年了,連男女之間的關系都沒搞清楚?童子雞中的小白雞麼?
「月兒,我都明白,你放心吧,我不會拖累你的。一個隨時都有可能一睡不起的人,有什麼資格談婚論嫁?」風清流自嘲的從江明月身上抽身離開,無力的靠在車上,神情黯然又淒涼。
江明月突然心口一堵,訕訕的拍了拍風清流的肩,扯著嘴角不自然的說道︰「喂,風清流,你別這樣,如果,如果你將來真的……沒人要的話,那、那我們倆就、就相好吧!」你小子要是沒人要,老娘我躺在chuang上擁抱你!
「真的?月兒你說真的?你是說我們倆個相好?」風清流倏的轉身面對著江明月,一雙幽深的眸光深深的看著她微紅的小臉,嘴角露出了一抹燦若星辰的笑意。
妖孽,沒事長那麼好看干嘛,老娘我上哪兒找機會和你相好?江明月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陣,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
唉,許下的承諾就是欠下的債,好吧,為了江明月,為了這個江明月和那個江明月,也為了江明月的……相好,咱豁出去了!
「月兒,我帶你回王府,你暫且住在府里……。」
「不行不行不行,停車,快停車!」江明月猛的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從軟榻上跳子起來,猛拍著車門喊道。
嘶的一聲長鳴,馬車停了下來,江明月來不及的跳下馬車,探頭探腦的四處望了望,攏著嘴低聲說道︰「風清流,我不能跟你回王府!太子派人到處在追殺我,我不能連累你。你放心,我現在有好多錢,我會找個地方先躲起來,等風聲過了再去找你玩。你在家好好念經,不要擔心我,我保證下次活蹦亂跳的像條泥鰍似的出現在你面前!走走走,快走!」
江明月豎起大拇指往耳後指了指,貓著腰輕手輕腳的閃進了旁邊的小胡同里。
「公子,她走了,您就這樣一言不發的讓她走了嗎?」高雲沉悶的說道。
靜遠難得的沒有說話,撅著嘴不滿的看著那道白影消失在眼前。
「走吧,回王府!」風清流微鎖濃眉,沉聲說道。
回到王府,風清流徑自走進書房,提筆寫了幾個字,折成一個奇異的半圓形後,把信交給了高雲。
高雲接過半圓形的信紙一看,神色倏變,顫聲說道︰「主子,您、您這是……?」
風清流淡然的笑著說道︰「高雲,我以為,這一輩子我都不會用到娘留給我的任何東西了,可是現在,我真真切切的需要用到她留給我的力量。我和月兒在車上說的話想必你和靜遠都听到了,我說過的每一句都會應驗,而月兒,她也會用生命起誓她許下的承諾,我和月兒現在已經是一體了!高雲,明日天亮以前把這封信交給龍三,讓他照我的安排去做。還有,這件事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包括那老頭兒!」
高雲的手抖得異常厲害,他虔誠的捧起那張半圓形的信紙小心的貼身放好,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出了書房。
「主子,管家在外面求見主子!」靜遠從一旁跑了過來,回頭看了一眼跑遠的高雲,急匆匆的說道。
風清流揮了揮手,斜靠在書房的椅子上,緩緩閉上眼。
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穩穩的走了進來,站在書房門口恭敬的俯首說道︰「老奴見過八皇子。」
風清流眯了眯眼,滿臉疲憊不堪的樣子,柔弱無力的說道︰「何事勞煩童管家親自過來跑一躺?」
童管家腰身彎的更低了,和藹的說道︰「稟八皇子,衛公公適才來過府里,說皇上想見見八皇子。」
一旁的靜遠蹙著眉不悅的說道︰「童管家,您老真是糊涂了不是?八皇子如今這身子骨最是虛弱,如何能夠出的了王府?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八皇子的病情,怎麼還舍得讓八皇子勞累?」
童管家彎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听衛公公說皇上龍體違和,心中甚是掛念八皇子,故而衛公公大膽走了這一遭。八皇子若有不便,老奴這就派人去宮里回話。」
靜遠撅著嘴還要說什麼,風清流揮了揮手,軟綿綿的說道︰「童管家,去告訴父皇,就說本皇子稍稍準備一下,晚點再進宮。」
童管家欣喜的點點頭,躬身退了下去。
「主子,您才從外面回來,怎麼著也得歇息一會兒啊,萬一傷了身子可怎麼辦?」靜遠著急的說道。
風清流莞爾一笑,淡然的說道︰「父皇怕是知道我體內的寒毒是時候一發不可收了,他只是想最後再見我一面。若我真的命不久矣,無論是父子還是君臣,我也得去見他一面,不是嗎?」
「主子!」靜遠嗔怪的看著風清流,一張口,眼楮卻紅了。
「高雲有事出去了,你讓東茗備好馬車,待我沐浴過後再進宮。」
「是,主子!」靜遠依言退了下去,俊朗的臉上卻掩不住一片愁雲慘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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