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母親以為,只要有了孩子,我爸爸就會回心轉意,可是她錯了,徹底錯了,這個男人認為,原本累贅的母親,又給他添了一個累贅!他開始變得更加過分,他不僅不回家不給生活費,還把家里一點點的錢給偷走了,到最後,還把我們住的房子賣掉了,就為了去包養一個女人,那時候,我漸漸懂事了,我和母親睡在天橋下面,白天我和母親一起去打散工,晚上還要撿垃圾,後來母親因為身體虛弱病倒了,我跪在醫生家門口求了好久,都沒有人願意救她,這時候,一個男人出現了,他說可以幫我,但是我以後要無條件為他做事。」周平的淚水已經緩緩地流了下來。
他是做了太多錯事,可是如果讓周平再選擇一次,周平並不後悔答應那個男人。
「然後呢?你就幫著他開始殺人?」韓雪好奇地問道。
「不,他開始對我很好,給我吃的喝的,還讓我們母子住上了大洋房,我們不用再被人當乞丐一樣地看著,可是好景不長,我父親不知道從哪打听到我們的住處,居然來找我們了,還打了我母親,威脅說自己也要搬過來住,而且他還把自己包養的小三給帶回來了,我拿著棍子想要趕走他們,結果卻被父親狠狠地從樓梯上踹了下去,所以我頭上才會有個傷疤,那一刻,我知道,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惡魔。」說到這的時候,周平不由地把手攥緊了。
「之後。你就怎麼他了嗎?」韓雪聲音很輕的問道。
「就這這個時候,那個神秘的男人來了,他讓手下狠狠地打了我父親,還把那個小三綁了起來,男人把我拉了起來,看著頭上流血的我,拿出手帕輕輕地給我擦了一下,然後拽著我到那對奸丈夫邪婦人面前,他告訴我,我必須要殺掉其中一個!」韓雪不難看出,周平的眼神里透露著驚恐,仿佛回憶到那段經歷,是多麼悲慘的事情。
周平的眼珠子的變得猩紅,語氣也便的森冷,道︰「我直接沖著那個狐狸精那邊走,就是這個女人,毀了我的家庭,她是罪魁禍首,我父親,他居然跪下來求我,讓我饒了那個女人,要殺就殺他,多麼可悲,我還念著血濃于水,他卻為了一個三兒跪下來求我,而那個女人做了什麼?她跪下來求我饒了他,說一切都是我父親的錯,她也是迫不得已的,最後我毫不猶豫地把刀插進了她的胸膛,血濺在我臉上,我第一次有了殺人的快樂感,像是一種解月兌,而從此,我對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就恨之入骨。」
說完之後,周平陷入了深深的回憶里,時至今日,事情已過多年,可周平卻把每個細節記得清清楚楚,可想而知這段記憶對他來說是多麼的刻骨銘心。
「然後呢?你放過了你父親?」韓雪緊接著問道。
「沒有,那個男人當著我的面開槍打死了他,後來我才知道,我父親的那個女人,曾經也跟過那個男人。」
「啊?這麼狗血啊?」韓雪吃驚地問道,「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繼續……」
「從那天開始,我就發誓我要讓所有愛慕虛榮的女人不得好死,我要讓天下負心的男人不得善終。」
「這麼說你還挺憤世嫉俗啊。」韓雪心里不是滋味,沒想到周平的心態那時候就已經開始扭曲。
「可是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代價的,我變得越來越殘酷,但是卻不喜歡把這樣的自己帶回家,我騙母親說學做生意,慢慢有了起色。」周平說道。
「可是當初你殺死那個女人的時候你母親不在嘛?」韓雪好奇地問道。
「嗯,不在,她被請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知道她所畏懼的那個男人不會再出現煩她了。」周平接著說道。
周平抓了抓耳朵,又道︰「那個男人對我來說曾經是救世主,他拯救了我和我母親的生命,我發誓一輩子都要效忠他,可後來,我才知道這個男人就是惡魔,一個把我帶入深淵的惡魔。他開始教我武功,教我殺人,教我怎麼變得沒有人情味,他帶我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我親眼看著他殺了自己的大哥,然後登上老大的位置,然後在他六十大壽的時候卻又被我殺掉,奪下了他的位置。」
周平冷笑了起來︰「是不是覺得我恩將仇報,你不知道我心里是有多恨他,他毀掉了我的一生,讓我只能在黑夜里度過。」
「所以你就更加墮落,殺更多人,登上更高的位置?」韓雪听著听著覺得人真是有些可悲,不過誰不是這樣呢。
「一旦墮落,我們就沒有選擇,我漸漸喜歡上了那種快樂感,一群女人簇擁在我身邊,她們迎合我,滿足我的需求,然後我把他們賞賜給兄弟們分享,有的是被折磨死的,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報復的快樂感,這些女人都該死,為了錢出賣了自己,和當初那個狐狸精有什麼區別。」周平突然露出了很恐怖的表情。
「所以你就報復社會?再怎麼說那些都是生命啊,那你為什麼還要殺掉他們的男朋友?」韓雪實在是不能明白。
「為什麼?我給他們錢,他們居然把自己的女人賣給我,他們不該死嗎?」周平面露凶光。
「難道就沒有不肯的?」韓雪覺得不可能一棒子打死。
「當然有,可是,在我的世界,我的觀點就是準則,在我看來,女人只是假裝矜持而已,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我強強了那個女人,他男人拿著刀要殺我,我看都沒看,一槍斃命,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有什麼資格活著,都該死!都該死!」周平變得異常激動,砰砰砰的擊打著鋼板桌子。
「不,是你想錯了,你變得太極端了!你覺得什麼就是什麼,這太偏激了!」韓雪想要糾正周平偏激的想法。
「或許吧,那個男人灌輸給我了最恐怖的想法,毀滅了我最後一點良知,現在我終于得到報應了,可是為什麼要讓我母親先承受著一切呢。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即便我每次回去給她很多錢,她都存下來去捐助給窮人,她說她窮怕了,所以懂窮人的日子有多痛苦,她想幫助他們,你說,這麼一個善良、命運坎坷的女人,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罪。」周平憤恨地敲著桌子。
韓雪沒有想到自己會和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聊天聊了那麼久,她深有一番感觸。
看著周平被押著去監獄,韓雪心里莫名涌出一些同情。
「韓警官,謝謝你。麻煩你了。」周平的意思韓雪自然明白。
「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好的。」韓雪笑著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韓雪姐,他怎麼突然對你那麼客氣,還有你們在里面說什麼啦,說了那麼久,我還以為你在里面被他挾持了呢。」小海湊上前問道。
「瞎貧什麼。你的工作都做好啦?那我這還有其他事情讓你去。」韓雪知道這招對小海是絕對有效的。
「不不不,我工作還有好多呢,什麼打架斗毆的要處理,好多事情呢,您就饒了我吧。」小海說道。
「饒了你?那你還愣在這里干什麼?等我請你喝茶啊。都不要偷懶啊,給我好好工作,案子雖然審完了,但是還有很多後續的工作呢。」韓雪一下子變得很嚴肅。
「是,madam,我這就走。」說著,小海急忙逃離。
「韓雪姐,這是你要的資料。你為什麼讓我徹查柳語蓉啊,她這個人你可是踫不得的啊,絕對的禁忌!」小木把搜集的資料遞給韓雪,四周張望,然後低聲提醒道。
「不用你提醒我,我只是好奇,柳語蓉不過一介女流,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現在看來,是她背後的家族有本事啊。」韓雪冷笑道。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生得好嘛,豪門千金,那麼拽,敢阻止自己抓人,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來了,柳語蓉,本小姐跟你杠上了!
「韓雪姐,你初來乍到不知道,這整個淮州百分之六十五的企業都是柳家的,而且連政府大樓都是柳家出資的,你可想她家的地位了,這淮州還沒有人敢動她們。」阿木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告訴韓雪。
「別人不敢動的不代表我韓雪就不敢動,別忘記我原來是干什麼的,別人都怕來這兒,我就喜歡這兒,這兒挑戰夠多,夠刺激!我喜歡!」韓雪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是不是說的太絕對了,韓雪姐啊,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去踫誰都可以,先玩別踫柳家的人,這次把周平一群人剿滅後,整個淮州現在就是柳家恢復龍頭老大的地位了,你可千萬不要去招惹啊。」阿木一想到柳家,就有些膽戰心驚的樣子,心里暗想,尼瑪的韓雪,本事的確有,但是,尼瑪的一個人作死,非要拉著大家陪葬,這也太能鬧了,柳語蓉是她韓雪能搞得定的?
「知道啦,你真嗦,對了,我查柳家的事情,你千萬不能告訴我老爸,否則,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好受,知道沒?」韓雪杏眼狠狠的剜了一眼對方,冷聲威脅道。
「知道了,韓雪姐,你老別誤會啊,我是百分百的站在你這邊的,不過……我還是要說的,你要是讓我來追蹤柳家的線索,可千萬別找我了,饒了我吧,要是被局長大人知道,我真的就死定了,不僅我倒霉,咱們整個警局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啊!真的,不騙你,我沒有半點夸張的成分!」小木膽戰心驚的說道,為此,不惜得罪韓雪了。
「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牽連你的,真是膽小鬼,好了,今天辛苦你了。」韓雪拿著資料,扭動著水蛇腰,哼著小曲,很開心地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而另外一邊的局長辦公室里,局長韓雲路正在接听一個非常重要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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