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妖師 第三十五章 約定

作者 ︰ 大門牙小白兔

荊不夜見她不說話,就自己繼續悔愧地說下去道,「傅笙,抱歉,我一直很想這麼跟你說,是我不是,讓你清譽受損。***」

「你瞞了我多久?」

「半個月。」荊不夜猶豫了一下,又道,「這件事我听人說你不提我不說反而好,不然讓你一個女兒家面上難過。」他如此說也並非是為自己開月兌,而陳述心底的一些東西,「傅笙,離開之前我本來就想跟你坦誠,那時候我想告訴你的話就是今天我說的——傅笙,讓我娶你吧。」

她直直看著他,多希望從他臉上看到一絲虛假或者玩笑。

「只是當時我擔心我會一去不回。石白前輩的事我多少有了解,他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我如何也不敢小視。我以為,如果我不能回來,那麼那件事就隨著我的死石沉大海,那樣對你也最好。」

「你回來了。」

「嗯。所以我決定跟你坦白。傅笙,你若是氣,打我罵我都無所謂。」

「……」打他罵他?現在做什麼都是于事無補。她總想說點什麼,但關于這件事她卻不知道能說什麼。

「傅笙,如果你願意,我便娶你為妻,一生一世照顧你。」荊不夜真心如此。

「對了。我還有件事不清楚,就算你憑什麼懷疑我是你師父?你說過,你根本不知道你師父的模樣。」

「關于這件事,傅笙,我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就算我不知道師父的樣子,哪怕她的聲音也變了,我無從分辨,我也能憑著感覺就感覺出來她,因為我在她身邊十七年。十七年朝夕相處,對師父就算我不去想,她也在我心里。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對你有所懷疑。」

「我一定沒覺你心機如此之深。」她現在還覺得他是個純良之輩,到底是他的外貌太具有欺騙性,還是她潛意識對他信任?

「因為我也只是感覺,沒有任何真憑實據,所以不敢妄斷。後來我越覺得你像,但我依舊不敢去相信,除了那些可以駁斥的理由外,還因為我覺得也許是我自己欺騙自己。」

「那你現在敢說出來,一定至少有些真憑實據了吧。」

「在不夜門之時,有一回,師父要我殺了你。那晚,你被帶出來時候,我就覺得覺得奇怪。你武功高強,只怕與我師父都是伯仲之間,他們用繩子綁你根本的多余的,而你也不會是乖乖被綁縛的人。而很恰好的是,那次你出現的時候,師父沒來。」

「就這樣?」雖說有一些合理,但不足以作為證據,還有不少破綻。

「我曾想你被綁住也許是因為你被師父或者長老下過手,所以我用戰帖偷襲試探你。」

「我怎麼反應的?」

「你反應很快,絲毫無恙。」

「所以你就覺得那時候我是演戲給你看?」

「不錯。」

「你很聰明,更重要的是很細心。」

「是師父教我的。」

「如果我是你師父,我或許會為你驕傲。」

「我希望我的師父能夠如你所。」

「如果我是你師父,你要怎麼對我?如果我是你師父,你也要大逆不道地娶我?」

荊不夜痴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回道,「只要你願意。」

「就算千夫所指,你也要違背世俗娶我?」

「只要你不介意。」

她心底微微一動,不否認有一瞬被他的執著打動,但總歸只一瞬就歸于死水平靜,「你是為了補償我,所以要娶我?」

「……是。」荊不夜終是遲疑了一下。

她冷眼看他,「不需要!」她根本沒想過嫁人,何況是對一個她可以說陌生的人,之前她會那樣說,不過是一時試探。

「傅笙——」她的決絕反讓荊不夜一瞬覺得心底微有傷到。

她望著他,微彎起唇角問,「作為女人,我美嗎?」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這點荊不夜毫無虛假。或許他見過的人不多,但沒有誰能比她更美。

作為女人,他這樣的回答還是很受用的,她笑道,「既然如此,我會愁找不到男人?那為什麼要嫁給你?」

「傅笙,可是……」

「如果你覺得虧欠我,幫我一件事。做好這件事,無論我們有什麼恩怨,都一筆勾銷。」她這一刻極為冷靜,所有前事後事她都不在乎,她本來就只需在意眼前她需要什麼,能做什麼。荊不夜有些失落,但也並非就消極,腦子里也很冷靜,「做什麼?」

「如你最初說的,想辦法幫我治好我自己。」

「好。」這件事就算她不說他也會去做。

「你叫荊不夜,我看……我叫你小荊吧。」

「傅笙,你或許並不比我大多少。」只要她不是他的師父的話,他們的年紀應該相仿。

「委屈了?」她挑眉挑釁他。

「倒也……不是。」這種小事上他可以不在乎。

「那你還有什麼意見?你說我叫傅笙,那我現在給自己改個字竹生,你就叫我竹生。」

「竹生?」

見他皺眉,她問,「有問題嗎?」

「我師父叫青竹。」

「只是有一個字相同而已。」

「嗯。」她們同姓傅,又不經意給他兩人相似的感覺,這些總讓他不自覺多想。

「小荊——」

荊不夜楞是愣了一會兒才不自在地反應過來,「嗯……啊。」

「不喜歡就說出來。」

荊不夜抬眼對上她深沉明了的雙目,尬然笑了笑,「傅笙,你果然很了解我。也不是喜歡,只是還不習慣。以前,你和我約定的,彼此稱呼姓名。」

「可是以前我都不記得了,何況現在我不喜歡了。」

「那好,你愛怎樣就怎樣吧。」荊不夜索性放縱她,雖然他是知道他只怕反對對她也無效。

「小荊、小荊、小荊……」

荊不夜有些無奈地含笑看著她有些調皮的模樣,「傅笙,怎麼一直叫?」

「你說你不習慣,我就叫到你習慣為止。」她說不清理由地喜歡他臉上那帶著無奈卻容忍包容的笑。

荊不夜更無奈了,「好,你叫吧。」

她趴在桌上,「小荊、小荊……我就喜歡這樣叫你。」

荊不夜原本已經打算被她摧殘了,卻沒等到她繼續的聲音,他扭頭看,卻現她趴在桌上閉著眼,「傅笙?」是累了嗎?

「我累了。這幾天我都不敢睡。」

「那……你好好休息。」他不敢再問為什麼她這幾天不敢睡,怕打攪她。

沒一會兒,傅青竹的呼吸聲就均勻平穩了。

荊不夜坐在桌邊動也不敢動,就靜靜地瞧望著她,有話也只能在心底低喃,「傅笙,我真不知道該希望你是師父還是不是好。」……

傅青竹睡得極沉,被從桌邊挪動到床上都只哼了一聲沒有醒過,可夜里她的警覺性還是讓她還被一絲響動驚醒了。她睜開眼,覺屋內一片漆黑,並且她察覺到屋內除了她還有別的人。

她緩緩坐起身,問,「小荊?是你嗎?」

呼的一聲,火苗從黑暗中竄出,光亮登時四散開來,將所到之處紛紛照亮。

「你是什麼人?」傅青竹瞪著立在燈旁蒙著黑面巾一身素白麻衣的人,來不及想自己便已經行動。

白衣蒙面人巧妙地避過傅青竹的襲擊,回收一掌,「你以前更適合用劍。」

「說得好像我們很熟!」傅青竹雖然分心說話,但出手毫不客氣。

白衣蒙面人一次次回避過傅青竹的殺招,婉然又似喜極而微顫著嗓音嘆道,「你果然還活著,傅青竹。你還活著就好!」

那人說完話飛身出窗,不願意罷休的傅青竹想也沒想急追了上去。

傅青竹追出客棧後追上了人,出手攔截並質問。「你是誰?」

「我以為你會讓人來殺我,必然是沒忘記我。還記得我的聲音嗎?」

這是個男人的聲音很顯然,而且他的聲音醇厚如酒,讓人一听便會難忘,但是沒有記憶的她就算曾經熟識他此刻也不可能認出。「你到底是誰?」

「你曾說我的聲音一股媚態,天下沒人能同。」

傅青竹暫且停手,「如果我說過這樣的話,一定不是夸贊。」

對方也暫離戰局勢,「確實不是。」男人拉下面巾,花白也掩飾不去的清奇風骨,還能清晰得見年輕時候的出眾風貌。

這個男人以前一定是美男子,她可以確認,但是眼下她不認識也。

「你還認不出我嗎,傅青竹?」男人有些許悵然,「我們二十年沒見,我真以為你死了,被燒成了灰。」

「我一定要能認出你嗎?既然二十年沒見,那一定關系並不很好,見與不見又有什麼干系?」認定了如此,傅青竹有些不願意搭理這個男人了。

「是你先找上我的。此刻,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傅青竹。」

「有什麼好說的?」

「那個和林楚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就是林楚失蹤的長子是吧?你帶走他的孩子,養大他是為了什麼?為了報復他?」

「我的事不需用你管!你是怎麼認出他是我徒弟的?」她以為或許能拿來參考一下,琢磨清楚自己是不是正如荊不夜所揣測的是他師父被人。

「那孩子用的裂月劍法是你親自傳授,他一出手我就明白了。裂月劍法本來只有你和林楚會,可裂月劍法本來只有十式,由你自創了劈星、戴月二式,除了你,無人會用,除了你也就沒人能教授那孩子這第十一和十二式。」

什麼裂月劍法?真可惜他說了這麼多,對她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她也沒耐心耗下去了,出手便是一招索命。

傅青竹出手沒有一聲招呼,幾乎是偷襲,所幸那男人到底並非泛泛,猝然急避,只可惜終究還是沒能全身而退,他右胸挨了一掌,「傅青竹!」而後他沒遲疑多說,倉惶地逃離了。

傅青竹收回了功力,呵斥,「出來吧。」

「傅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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