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求你們了。不要!」一個中年貧民不停磕頭,拉住了那些武裝分子的褲腳。
砰!
鳳納身子一震,隨即松了一口氣,她緩緩將視線移出來一點點,看到一個如她這般年齡的少女被拉了出去,不停的掙扎,但是卻毫無用處,這個少女也是跟她一樣將自己的容貌用黑灰全部遮掩住,渾身破破爛爛,但是唯一的破綻就是她那一頭長發。
鳳納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她將自己的長發全部剪去了,雖然剪的參差不齊,但是好在避過了一劫,她看了一眼地上那個已經死去的中年貧民,額頭上的那個槍眼還在冒著鮮紅的血液,但是她對這一切已經熟視無睹,近乎麻木了,她想要逃離這個地方,但是她還沒想好去哪。
「去華夏!」突然鳳納腦袋靈光一閃,她的母親便是華夏人,他的父親是個越南人,很有錢,但是卻免不了死在了這次災難之中。
「全部殺了。」一名疑似領頭的武裝分子一臉平靜的說道,所有貧民開始恐懼起來,瘋狂的朝著洞外跑去。
噠噠噠
一朵朵血花綻放,所有人驚恐的尖叫著,然後被子彈吞噬。
鳳納夾在人群當中,她很理智的將頭低下,然後雙手環抱胸口,畢竟心髒和頭才是最致命的地方。
大概兩百多個貧民跑出來五六十個,身後那群猙獰著面孔的武裝分子哈哈大笑。
轟隆!
貧民所跑的方向埋有地雷,只見接連十幾人連續被炸的四分五裂,血肉無存。
「往後山跑。」鳳納在人群中低聲喊道,她需要有人掩護,她也不想冒頭,但是後山的確是唯一的出路,雖然那里遍布怪物,與變異獸。
大概三十多人跑進了後山的叢林中,那些武裝分子也沒有再追來,彷佛在畏懼些什麼。
靜悄悄的叢林彷佛洪水猛獸一般,已經悄悄張開了獠牙,讓人發自內心的畏懼,他們小心翼翼的跨越干枯的灌木,茫然的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一聲慘叫讓眾人亡魂皆冒,只見山地的土石中冒出來一只巨型的甲殼蟲,它的兩只巨鰲就好像一把巨大的剪刀直接將一個人攔腰剪斷,內髒從月復腔流了出來。
之後眾人便是沒命的奔跑,越來越多的甲殼蟲從地里冒了出來,它們通體黝黑,體型巨大,就好像一輛輛有生命的汽車,在山地里快速移動,追趕著眾人。
三十多人跑出了巨型甲殼蟲的領地之後,還剩下二十人不到,而此時眾人已經氣喘吁吁,臉色慘白無比,本來就沒吃過什麼東西,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逃命,眾人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近乎崩潰。
嗡嗡嗡!
只要還是在這片叢林之中,災厄就不曾消停。
眾人臉色再次一變,咬牙繼續奔跑,因為他們看見一只只籃球般大小的嗜血馬蜂朝著他們飛來,將近有百十來只。
啊!
一人已經跑不動了,一只巨型馬蜂那根尖銳鋒利的嘴刺刺進了他的後脖上,只見這只巨型馬蜂月復部迅速膨脹,淺白色的月復部里面全部是殷虹的血液。
當馬蜂停止吸血之後,這人已經倒地不起,停止了呼吸。
還有幾個人被馬蜂糾纏,不停用手拍打,被激怒的嗜血馬蜂當即用它尾巴的長針刺了下去。
帶有劇毒的尾刺當即讓這幾人口吐白沫,嘴唇發青,抽搐著身子,倒地不起。
鳳納瘋狂的奔逃著,此時的她寧願被槍打死也不想待在這個死亡叢林當中,她怕了,她強忍著放聲大哭的沖動,繼續狂奔。
因為前些天下了一場雨,所以山地之中有些坑坑窪窪的地方形成了些不大不小的泥潭。
鳳納此時的體力也將透支,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和果斷,甚至帶著一絲絕望跳進了泥潭,淤泥覆蓋了她的全身,等她爬上來的時候,那些嗜血的馬蜂好像熟視無睹一般飛越了她的頭頂,朝前面那些奔逃的人飛去。
眾人見鳳納竟然逃過一劫,也紛紛效仿,跳進了泥潭之中。
啊!
隨著一聲慘叫,然後慘叫聲接連響起。
跳進泥潭的九個人只有三個人驚慌失措的爬了出來,其中還有一個人放聲尖叫,他的身上纏繞著數條巨型螞蝗,都是半米多長,肉眼可見,他的身軀迅速的干癟,血肉被吸食一空!
此時的鳳納終于忍不放聲大哭,以此來發泄自己的恐懼。
在原地休整了半個小時,鳳納與其他幸存的兩個人終于開始再次跋涉,途中一名竟然被一只野兔咬斷了腿。
這只野兔體長半米,渾身黑色的毛發猶如刺蝟一般倒豎,原本溫順膽小的野兔,突然成了掠食者,它鋒利的牙齒就好似刀具一般,能夠輕易的咬斷一個人的腿。
鳳納與其他一人就好似驚弓之鳥,听到慘叫聲,當即拔腿就跑,而被咬的這個人嘴角溢出綠汁,竟然是被活活嚇死了,他不知道咬他的會是一只巨大的野兔,因為緊繃的神經受到的驚嚇到了臨界點,當被野兔咬到的時候,那根神經悄然崩斷,整個人被活活嚇死,膽汁都溢了出來,最後成為了變異野兔的口糧。
前方娟娟流水聲將幸存的兩人吸引了過來,這里巨木參天,異常安靜,就連蟲鳥的鳴聲都沒有。
兩人背靠大樹,大口的喘息著,身上的淤泥已經風干,正一塊塊剝落,鳳納露出了一張白女敕俏麗的臉。
看著自己身旁那人的神情,鳳納心中一驚,猛然後退。
只見這人雙眼通紅,閃過一絲瘋狂,他已經受夠了,他明白自己終究活不了多長時間,但是既然活不了了,自己又何嘗不好好享受一次,剛好眼前的這個小妞還很漂亮,至少比他死去的那個黃臉婆要好的多。
「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動手了。」鳳納撿起地上的一支枯木,指著眼前這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喘息如牛,雙眼通紅,顯然已經沒了理智。
啊!
噗呲!
鳳納瘋狂的揮動著枯枝,過了一會兒她才發現這個男人已經死了,但是還站在原地,一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從他的頭上插了進去,透過胸腔月復腔,從他的胯部穿透了出來,插在了地里,柄端還露在頭頂。
鳳納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抬起頭往上看去。
她看見巨大的樹枝上架著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卻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生是死,顯然殺死這個男人的東西是樹上那個人的。
嘎吱!
嚓嚓!
原本傾斜將斷的樹枝彷佛承重能力到了頂點, 嚓幾聲過後,樹上的那個人砰然掉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鳳納躲在巨樹後面,等了大概好幾分鐘,發現那人沒有動作,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一走過去,她便再次捂住了她的嘴,眼前這個躺在地上的是一個男人,滿身血污,一只手臂上面還插著一根類似羽毛的東西,胸口那道巨大的裂縫彷佛能看的見蹦跳的心髒,已經漸漸長出了些許肉芽,但是因為這麼一摔,當即又是血流如注。
這個男人的一條腿呈不規則狀態扭曲,顯然已經斷了。
這個男人怎麼會出現在樹上?鳳納很是震撼,她小心翼翼的探了一下這個人的鼻息,發現竟然還活著。
「怎麼辦?」鳳納心中思索著,這個男人也算間接的救了她一次,他現在這副模樣如果放在這里的話,只有被那些怪物吃了。
鳳納四處觀察了一眼,竟然發現這個巨樹竟然是中空的,而且空間很大,也就是說這個她可以把這個男人放在這個這個樹洞里,而她則是可以繼續選擇離開。
說做就做,鳳納吃力的將何文拖進了樹洞,找來了一些枯枝樹葉,在洞外花了半個小時,然後點起了火,她需要烤烤火,而且升起火的話說不定能讓蟲獸不敢靠近,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這已經不在鳳納的思考範圍之內了,至少她要在太陽下山之前離開這個死亡叢林,現在還是中午,時間應該足夠。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鳳納稍微歇息了一會兒,恢復了一丁點體力之後,然後離開了。
在她沒走多久,這個男人跟已經死去的那個人留下的那兩攤鮮血引來了一群拳頭大小的螞蟻。
被鮮血染過的土地被蟻酸稀釋,而那個死去的男人則是被無數只巨大的螞蟻吞食了血肉,只剩下潔白的骷髏架,就連衣服都不曾幸免。
而一只巨型的變色蜥蜴出現在了這個地方,長舌一卷,無數螞蟻被卷入口中,然後其他螞蟻倉惶的逃離躲進了自己的蟻穴。
這只變色蜥蜴看了一眼燃燒著火堆的洞口,然後飽食而歸。
鳳納此時也不知道,自己的點的一把火原因更多的只是為了驅寒,卻不曾想也間接的將那人的救命之恩還了回去。
此時的鳳納一臉慘白,她站在了高處,一眼望去整座山林連綿無邊,唯一的一條近路就是那條橫跨的河流,但是里面的危險即使鳳納不曾知曉,她也明白跨越河流,也絕對是有死無生。
嗚嗚嗚
鳳納絕望的哭泣,神情恍惚的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在看到那一具被螞蟻啃食光了血肉的骨架之時,絕望之心更甚,或許今天自己沒有死去,那也活不過明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