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份辭職報告︰孔二的用途。
孔蒂想辦法見到矮人火鐮時是在蘇瑞長老前往黑鐵壁壘之後的第五天,孔蒂帶著孔二和身後烏泱泱一群身著紅色制服的精靈妹子,敲響了火鐮家酷似太空堡壘的概念房大門。
如果說東精靈界還比較像現代社會,那矮人界基本就是未來都市的模板了。而按照大陸上的一貫傳統,矮人界這些超時代的設計會在矮人界被試用兩年而無明顯弊端之後被推廣到全大陸。當然,有些設計是否會被推廣還要因族而已,好比火鐮這種半球型的房子,在崇尚奢侈生活的東精靈界就絕逼不會有市場。
這也太不符合我的美學了。幾乎是個站在火鐮家門口的精靈就會不約而同的這樣想道,包括真•六歲的孔二童鞋。
「他家不僅小,還長的像個被打破了的蛋殼。」孔二皺眉道,「果然萌萌噠。」
「……」每次听孔二這麼說,孔蒂都會不可避免的停頓一下。
火鐮三天前就已經從城主那里知道了孔蒂要上門拜訪的消息,那真是激動的整整兩天兩夜沒睡著覺,要不是孔蒂提出來的拜訪理由是想參觀一下他的工作室和所有的鍛造發明,他估計能直接打包了自己,然後顛顛千里送到孔蒂和孔二所在的精靈聚集區。
黑鐵之城臨近黑鐵壁壘,駐守在前線的東精靈界的精靈三不五時的就會來黑鐵之城娛樂一下,自然而然的也就有了專門按照東精靈界的精靈身高尺寸特意修建的社區,俗稱精靈聚集區,精靈常見而矮人不多見。
為了阻止矮人們無論是追星還是anti的瘋狂偏激行為,城主頒布了沒有通行證不得出入靠近聚集區的規定,而大部分矮人是肯定得不到通行證的。
「您、您也萌萌噠。」一個尖細的聲音懷著忐忑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孔二听了之後倒是沒有什麼感覺,畢竟是他先說別人萌萌噠在前,對方這麼反擊是在可以的理解範圍內的。
「當然,孔蒂大人您最萌萌噠了!!!」
不!可!原!諒!孔二立刻炸了,他覺得對方簡直不可理喻,他和他之間的戰爭,為什麼要禍及家人?這種吵架的時候問候對方家人的做法最沒品了!
孔蒂扶額,他只來得及用眼神制止下孔二發飆,至于其他的,回去再說吧。
而這個一開口就把孔二給得罪狠了卻完全不知道為什麼的人正是矮人火鐮,矮人界為數不多的王級鍛造師之一,可以說是整個黑鐵之城的驕傲和精神寄托。為人低調,整日宅在家里,連矮人界三大部族的長老在首都舉辦的新年晚會都請不動他,清楚他到底長什麼樣的矮人屈指可數。
那日迎接精靈界的接風宴上能見到他的身影,黑鐵之城的城主著實嚇得不輕,火鐮還特意叮囑城主不要聲張。于是,宴會上根本沒多少人認識火鐮,只把他當做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這才給了孔蒂「美救英雄」的機會。
「你不是火鐮!」孔二道,他這不是在找茬,而是……「火鐮有一臉火紅色的大胡子,他是王級鍛造師,是應該像長老女乃女乃和爺爺們那樣值得被尊敬的存在。」
而站在孔蒂和孔二眼前的這個臉頰光滑如蛋殼的火鐮,稚女敕的有些過頭了。
「我、我確實是火、火鐮。」不善與人打交道的火鐮一著急就容易口吃,而他一口吃就會就會更加著急,基本就是個惡性循環。
最後還是火鐮的小徒弟把事情給解釋清楚了。
接風宴上孔二贊——姑且就算是贊吧——了火鐮一句「萌萌噠」,而扶住火鐮的孔蒂卻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然後皺眉看了看火鐮的胡子……最起碼火鐮是覺得孔蒂不滿的看向了他的胡子的,于是一心追星的火鐮就以為男神這是不喜歡自己的胡子,回來之後就果斷的給剃了。即便留胡子是整個矮人界的傳統,但為了男神,火鐮還是義無反顧的把自己滿臉的大胡子給剃了個干淨。
而令人意外的是,在火鐮那矮短的身材和大胡子之下,還真藏著一張清秀的臉龐,雖然他的皮膚是綠色的,但五官很立體突出,特別是一雙水汪汪的眼楮,在沒有了大胡子的遮掩之後,大的都有點嚇人了。
簡單來說就是恢復了一個二十五歲的人本來該有的樣子。
「你才二十五歲?」孔二不可思議的看著火鐮,對比神殿里最起碼六百歲起的長老團們,這個在矮人界地位基本等于長老團在東精靈界地位的矮人年輕的出奇。
「矮人只有五十年的壽命。」孔蒂狠狠的給了孔二後腦勺一巴掌,免得他繼續丟人。
善惡值被扣了二。孔蒂又有點肉疼。
火鐮則在一邊瘋狂os,男神剛剛是因為在乎我的感受而指責了自己的弟弟嗎?天了嚕,灑家這輩子值了!男神真不愧是嘴硬心軟的傲嬌典範呢,剛剛打了弟弟,就已經在懊惱了,卻還死也不肯開口主動示好,真是,真是……太萌啦!傲嬌賽高!
「只有五十年?」對于壽數千年的精靈來說,五十年實在是短暫到不可思議,「我以前覺得人類只能活一百年很神奇,沒想到還有更神奇的。」
孔二突然對眼前良好狀態下也只剩下二十五年壽命的火鐮充滿了同情。
火鐮倒是顯得毫不在意,他笑著回答︰「其實沒什麼啦,我們的成長周期很短,只有兩到三年,老邁的速度又很緩慢,只有將死的最後一周,也就是說我們能為社會貢獻的時間是四十七年到四十八年,而大部分人類十八歲成年,六十歲退休,為社會貢獻的時間只有四十二年……我們比他們還長呢。」
矮人自古以來的衡量標準就是社會價值,也就是一個矮人對社會的奉獻。矮人是天生的工作狂,以創造價值為榮,以浪費時間為恥,會覺得無所事事和好逸惡勞是最大的懲罰,有一套與大陸上大部分種族都完全不同的價值取向,
這也是矮人族格外崇拜很討厭他們的東精靈的原因,因為這些東精靈界的精靈真的是在用生命保護他們,創造了不可估量的社會價值,矮人覺得這才是值得尊敬與推崇的。
「創造你們的神到底在想什麼?」免費而又無怨無悔的勞力嗎?孔二一邊和孔蒂參觀火鐮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工作室,一邊月復誹道。火鐮的住所只有門口一個不如警衛室大的單間,過的像是一個苦行僧,只有他的工作室體現出了一個王級鍛造師該有的地位和財富。
「神說……」
「真正的價值不在于數量,而在于質量,我會把我的終身都奉獻在鍛造上,這樣的神生才是充實而又有意義的。」孔蒂神情恍惚的說出這句話。雖然他很痛恨鍛造之神背叛了他,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鍛造之神這個無趣木訥的男人還是有獨屬于他的閃光點的。而也正是因為看上了對方這點,孔蒂才會掏心掏肺的倚重于他,並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您也知道這句話?」火鐮看著孔蒂的眼神更加熱切了起來。
孔蒂笑著看向火鐮︰「當然,畢生難忘。」
「父神說只有生命的短暫才能讓我們更加珍惜,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研究里,不斷鑽研,更加刻苦的練習鍛造,這樣才能不讓生命留下遺憾。」
諸神創造屬于自己的種族時,多少都參考了一些大陸上本來就存在的人類和龍族的設定,鍛造之神從人類的學習態度上領悟了生命短暫的好處,而孔蒂則恨不能把一切他覺得好的優點和他覺得需要修改的缺點改正之後都一並加到了魔族身上,沒有神對自己創造的種族會比孔蒂對魔族更加用心,這也就導致了很多年後的今天魔族比大部分種族要強上不少。
唯一付出和回報不成比例的……孔蒂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孔二,這個白痴可以算是他用一大部分神力創造出來的單一物種了,卻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優點。
「我想媽媽了,也想蘇瑞媽媽了。」在參觀到火鐮的某個親子游戲時,孔二開始嚎啕大哭。
蘇瑞雖然只是孔蒂的教母,但雙胞胎還是一起都稱呼她為蘇瑞媽媽。
火鐮立刻慌了神,他準確的說其實是孔家的腦殘粉,以前最喜歡孔令萱,等孔蒂出生之後就變成了最喜歡孔蒂,但那也不影響他對孔二的喜歡,看孔二哭的傷心,沒怎麼哄過孩子,甚至都沒接觸過孩子的他變得毫無原則起來︰「我可以帶您去找您的媽媽,軍團長大人我沒辦法,但蘇長老還是可以的。」
「真的?」孔二停止哭泣,狐疑的看向火鐮,「你沒騙我?真人的那種?」
本來火鐮想的是通過視頻通話連到前線,但被孔二這麼一說,他也就咬牙改口道︰「恩,見到真人的那種,我發誓。」
「我也可以嗎?」孔蒂適時的插口道。
「當然,當然。」
火鐮第一次對城主使用了他身為王級鍛造師的特權,開了一個即日前往黑鐵壁壘前線的通行證。
孔蒂獎勵似的模了模孔二的頭,心想著,孔二也不是真的完全沒用的嘛。
而在前往黑鐵壁壘前線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孔蒂的車隊路過了中心塔,也就是封印著鍛造之神的神塔。
為了讓自己去神塔的事情在外人看來顯得不那麼刻意,孔蒂也算是費盡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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