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恂在天際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大地時就叫醒了百里安和小北。『**言*情**』這是踏上攬域之前的最後一步了!
「兩位姑娘若是收拾好了,我們就可以準備出了。」赫恂對著門內的兩位姑娘說。
「很快就收拾好了。」小北的眼楮內布滿血絲。
「那我就在門口等二位了。」
百里安和小北下了樓,朝門口走去。
短短的距離在百里安的腳步中卻十分糾結,在快接近門口時,百里安突然轉過身,面色凝重地對小北說︰「小北,我們這一離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了,又或者是••••••」後面的話百里安想了很久還是沒有說出口。
「師傅!你這是怎麼了?」小北甚感驚愕。
「你這幾天都心神不寧的,而且,你昨晚出去做什麼,那麼晚才回來,我都急得差點出去找你了。」
小北緩緩低下了頭,說︰「對不起,師傅。『**言*情**』」
「不用說對不起,我希望你有什麼事能告訴我,不要什麼都埋在心里一個人默默承擔。」百里安說這話時,心里是虛的,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又何曾告訴過誰,每告訴一個人,就多一份擔憂,何必呢!
小北垂著的頭更低了,說︰「師傅,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我見了她,我又能說什麼呢?當初我的事都是我自己執意的決定,我曾說過不後悔的。」
百里安不解,問︰「這個‘她’是指?」
「是••••••我娘親。」小北說的時候支支吾吾的。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你雙親都已經去世了嗎?」小北初來仁堂時,百里安曾詢問過其父母的情況,那時小北眼淚毫無征兆刷得就下來了,哭著說自己的家人都在饑荒中餓死了。
「師傅,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只是••••••」小北急得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沒關系,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吧!」百里安說完,朝赫恂看了看,似乎在等待赫恂的同意。
「大家先休息一下,出的時候,我會再通知大家的。」赫恂對門外的人馬下了命令,自己也退出了大堂。
有些事若是自己多揮一次汗,多留一次血,就能讓她更舒心,為何不值!
百里安和小北相互攙扶著找了個桌子坐下來,讓小二沏了壺茶。
「別著急,慢慢說。」
那一年,三臨鎮像是厄運之神降臨,從未接受到上天的一滴甘露,農田里的莊稼都漸漸失去了活力,等待徹底干枯的那一刻。農民收不到糧食,其余人的生活也好不到哪兒去。饑荒讓大多數的平民流離失所,尤其是農民,甚至家破人亡。
我父親是一個莊稼漢,基于上天如此「節約」,我們家失去了最重要的經濟來源。我娘親偶爾幫大戶人家洗洗衣物,可這眼下這情況時,連偶爾都會變成幾乎沒有。家里的余糧和錢財對我們一家三口和長時間來說,就像一粒米對一頭要下地干活的蠻牛來說一樣微不足道。
饑荒最嚴重的時候,我們一口稀飯要留著吃一天。
街上、市井上有很多人為了一口飯而大打出手,更是不惜傷及人命。
這饑荒對農民來說,就是當頭棒喝,卻對于富庶人家只不過是每餐少了幾盤菜而已。心地好的大戶人家,會定期的派米糧,可難民人數多得離譜,每次派現場都會和打戰似的,不可開交。而天性小氣,一毛不拔的有錢人家則死死地鎖住所有的門,生怕難民會沖進來將自己家洗劫一空,或是舉家遷移,盡管大戶人家的府邸是價值不菲的,但在眼前這緊急情況下,一座不說是空空如也,哪怕里面盡是琳瑯滿目的家具,也是無用至極的。
有天。
「小北,你看這是什麼?」父親搖了搖手上的一個滿是灰塵的布袋子,
娘親問他是從哪兒來的,他說就是有戶人家在救災物品,踫巧趕上了。當他捋起袖子準備生火來做飯時,我和娘親看到他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眼淚就抑制不住地下來了。
這袋米,他是和多少人搶破了頭皮才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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