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對守在床邊不肯離開的小北說︰「你娘親這病••••••其實主要還是在身體支撐不住的前提下,心理壓力過大,內心有郁結。」
身為大夫的王旭同意百里安的說法︰「苑林肯定是太思念你了,你剛走那段時間,她真的是度日如年,天天盼著你,不吃不喝。疑難雜癥縱使有辦法,這心疾,即使是醫術再高超的大夫也束手無策啊!」
小北听了師傅和王旭這樣說,心里很是愧疚︰「都是我不好,我當初執意要離開,才會弄成現在這樣的。」
百里安忙安慰小北說︰「有可能是師傅醫術還不夠好,師傅再去找找醫術典籍,會幫你想辦法的。」
百里安話畢,望了望身後的赫恂,而他只是望著這命運多舛的三個人出了神,沒注意到百里安的目光。
赫恂覺得自己從邊景鎮出來之後,後面一直沒有發現可疑人物的蹤跡,他們此番行跡,應該算是比較安全的。在王府多待幾日,小心行事,應該是沒有大礙的。更重要的是,眼前的這事和這些人。
每個人的命運長河都裝載了太多的不為人知的傷痛,那些攜手天涯到底放棄了多少,割舍了多少。風的盡頭會是什麼,不會有人知道。我若丟下現在的一切去追尋夕陽,將剎那變成永恆,是不是一切還會像現在這樣?
赫恂想得入神,沒注意到百里安一直盯著自己。
反應過來時,臉上顯出一絲不自在。
「百里姑娘,小北娘親現在還需你們的照顧,不妨我們在此地多做幾日的停留。」百里安萬萬沒想到說話的竟是赫恂。
百里安的臉上頓顯詫異。之前她心里還在擔心,若是自己和赫恂提議在此處多留幾天,赫恂顧慮到安全問題很有可能是不會同意的,沒想到他此刻卻主動提出來
王旭給百里安等人安排了住所,赫恂也派人去客棧留了話,讓他們在客棧多留幾日。
一輪明月垂在空中,王府院落在傾瀉的月光下別具特色。
小北此刻的心情較之前有了很大程度上的平復,經眾人勸說,這才肯暫時先離開娘親的房間去休息。心事重重的小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便跑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發呆,或者說是冥想。
王旭不知何時開始,站在了小北身後。
「小北。」
身後冷不丁的一聲嚇得小北就差沒驚叫了,小北循聲回過頭。
「怎麼是你?」
「睡不著嗎?」
小北沒回應王旭,,王旭看樣子也沒指望小北能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道。
「你知道嗎?我在破廟之前就已經見過你娘親了,那時候,饑荒還沒有發生,苑林會時不時從我們家拿去一些衣服洗洗縫補。那時候見到她時,有些事我就已經下定決心了。不過,後來從其他的下人口中得知,她早已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美滿幸福,而且听說她以前本是一個大家閨秀,後來因堅持和你父親在一起,逼得家里人和她斷絕了關系,這些事你應該都不知道吧!」
小北的確不知他口中所說的事是真是假,但她會選擇去相信,因為她相信父親和娘親之所以十分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定是來得艱辛,灑滿淚水的。
「我之前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苑林如此不顧一切,拼了命地去愛。直到在破廟看見你遍體鱗傷的父親時,一切都變得那麼清晰,都變得有跡可循。」
「對,那就是我父親,是你永遠也比不上的。」
「我從沒想過要和你父親比什麼,只是當初看到你娘親抱著你時,那無助的眼神,我不忍心,我希望用我自己的雙手來保護你們。」
小北听著他的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可是苑林她••••••那時我有可能真的是太心急了,不應該在那種時候和你娘親說的,她那時答應應該是無奈吧,只是想著懷中的你,其實都怪我!你娘親在夢里有好幾次都在叫著你父親的名字,我不介意在她心中有沒有過我,只是看著她這樣,心里真的••••••」
看著哽咽的王旭,小北心里泛起了深深的自責。難道自己真的是錯恨了他這麼多年嗎?
他對娘親的情結竟是這般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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