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召見,大殿。」祁連說話時是背對著邙中垣的,雙眼沒有看在他身上,語氣像機器一樣冰冷。
「辛苦駐使,立刻便動身前往。」邙中垣回答道。
看著面前這個少年,邙中垣很難將他與那個夜晚中無助的孩子相聯合起來。
那天傍晚,漸黑下去的天驟降暴雨,邙中垣還來不及反應,雨水已經淋透了他一身。還肩負著任務,不敢有所耽誤,邙中垣不顧濕透的全身。依舊快馬加鞭趕路。老天似乎有意和他作對,邙中垣趕了一會兒路之後,雨勢越來越大。邙中垣不得不停下來,到附近的一個破廟中躲這猝不及防且聲勢浩大的暴雨。
破廟里沒有人,邙中垣將馬匹也牽了進來躲雨,自己不想面對令人壓抑且殘破不堪的佛像,就跑到破廟的門口處坐著。不等雨停下來,只要雨勢見小,他便再度出。
邙中垣坐在門口數了很久的的雨滴,雨勢還是不見好轉。
也就在邙中垣心亂躁動之時,破廟門口出現一個身影,看那人的衣著,應該是被雨淋了很久。邙中垣後退了退,他以為那人要進來躲下雨。誰料那人在經過門口時,眼神都沒有斜視,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兒還有一所破廟,破廟里還有一個人和一匹馬。
那人在破廟門前走過,像是丟了魂兒,僵硬地走著。沒走一段距離,那人霎時倒了下來,雙腿跪地,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啊!」那人仰面便是怒吼,對著噴涌著無盡雨水的黑夜。那聲怒吼中有悔有恨,有太多的不甘心,也有太多的對不起!
那人在地上跪了很久,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至于邙中垣走近他身邊,他都沒有察覺。邙中垣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頭埋著的他沒有任何反應。不只是太投入了沒有察覺,還是太累了不想理睬。
邙中垣又拍了拍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邙中垣擔心他出事,立刻用伸開雙臂,準備將他扶進破廟。
說來也奇怪,就邙中垣來說,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他連多看一眼都嫌麻煩。面前的這個人,邙中垣總感覺和他有著相似感,讓他邁不開離開的步子。
只是邙中垣的手還沒有踫到他身體,直接被他甩開。
跪著的他艱難地站了起來,連看也沒看身邊的人,徑自朝前走去,還是那麼僵硬。邙中垣終于看清面前這人的臉,正是地玄會的駐使——祁連。邙中垣的震驚在臉上表現得一覽無余,眼前的這個人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孤單漂泊了太久,經歷了太多的世事,那聲吼是多麼的無助!多麼希望能得到親人的**和關心啊!
,他怎麼會是那個冷血無情,高傲孤僻的人呢?
那夜之後,邙中垣在教中對祁連的關注多了起來,但祁連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無情,無法將他和那夜中的他重疊到一起。對于這個人,邙中垣有了更多的興趣。而且,通過他對祁連的觀察,愈地現自己和祁連有著一種說不清的相似,是所有其他人都沒有的。
邙中垣一直很好奇,那天晚上,祁連到底有沒有看見想扶他起來的人就是他邙中垣。若是沒有,那便是極好的。若是他看見了,為什麼觀察了他這麼長的時間看不出一點端倪來,而且,他難道就不想對自己的行為做出一點解釋嗎,又或者他難道不擔心我會將他這件事告訴其他一些人嗎?
邙中垣隨著祁連的腳步,來到了凌空殿,教主已在那把雕刻滿獟的座椅上等候他多時了。
「祁連,你先出去吧!」虛無看到了已站在殿中的邙中垣和祁連。
「是!」祁連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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