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鳥心情沉重地走向教室,當賀州學院的學生們經過記錄好運杯比分的榮譽台時,還以為出了什麼差錯,他們怎麼能比昨天少了一百五十分呢?
然後,事情慢慢傳開了。大名鼎鼎的小悟空,竟然害的他們丟掉了這麼多分數,還有另外兩個愚蠢的一年級學生。
蜂鳥原是學校里最受歡迎,最受敬佩的學生,現在一下子變成了眾矢之的。就連另外兩所學院的學生們也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大家一直希望看到南部洲學院輸掉好運杯。蜂鳥不管走到哪里,人們都對他指指點點。許多人不再叫他小悟空,而是叫他假惺惺。還有人說,蜂鳥是猴子撈月亮——讓他們空歡喜一場。
還有人說,蜂鳥是六耳獼猴充悟空——是個冒牌貨,他還想跟孫悟空比跟頭——差十萬八千里呢。而且說這些話也並不把聲音放低。
而且還有一大群要感謝他的人,每當他從南瞻部洲學院的人身邊走過時,他們總是鼓掌歡呼︰「大名鼎鼎的小悟空,你真是幫了我們的大忙。」
只有蘇靈姬和蟹黃和他站在一邊。過幾個星期,他們就會把這些忘得一干二淨。蟹青和蟹紅自從入學以來,就一直丟分,他們照樣很喜歡他。
「但他們從來沒有一下子丟掉150分,是嗎?」蜂鳥憂傷地說。
「嗯,——那倒沒有。」蟹黃承認。
不但要面壁,也要快考試了。他必須埋頭復習,這就使他暫時忘記煩惱。他們三個人總是單獨在一起,每天復習到深夜,努力記住復雜的變形咒語,記住那些枯燥的時運規律,記住妖精的重大明和妖精起義的日期......
還要擔心財神怎麼去追捕葫蘆妖。
蜂鳥對自己誓,從今以後,他再也不去多管閑事了,他再也不偷偷模模地亂轉,暗自監視什麼了,他為自己感到羞愧。
蘇靈姬和蟹黃也很痛苦,他們的日子不像蜂鳥那麼難熬,因為他們沒有他那麼出名。但是也沒有人願意給他們講話了,蘇靈姬在班上不再拋頭露面,總是低著頭,默默的學習。
然而,就在蜂鳥誓不管閑事的當天晚上,蜂鳥不再多管閑事的決心受到了一次意外的考驗。那天下午,他獨自一個人從圖書館出來,听見有人在前面的教室抽抽搭搭地哭泣,他走近幾步,听出是好運老師的聲音。
「不行,——不能再干了,求求你。」听上去有人在威脅他。蜂鳥再走近幾步,他听見好運老師在抽泣。
接著,好運匆匆走出教室,大步走出了蜂鳥的視線。蜂鳥一直等到好運的腳步聲听不見了,才朝教室望去,里面空無一人。但另一邊的那扇門開來一道縫,蜂鳥正要走過去,突然想起他對自己的保證,再也不能多管閑事了。
不過,他願意拿出造化玉牒打賭,剛才離開教室是霉運老師,從腳步聲听,霉運的步子陡然變得輕快了——看來好運老師投降了。
蜂鳥返回藏書閣,蘇靈姬正在那里為蟹黃測驗變形術。蜂鳥把剛才听到的告訴了他們。
「這麼說,霉運得手了,」蟹黃道,「如果好運告訴他了。」
「別忘了還有竹葉青呢,」蘇靈姬說。
「說不定霉運已經知道怎麼樣通過蛇怪,根本用不著去問財神,」蟹黃說著抬頭看看他們周圍無數本書,「我敢說這里肯定藏有一本書,告訴你怎樣通過美人蛇,那麼我們怎麼辦呢?蜂鳥。」渴望冒險的光芒又在蟹黃的眼楮里閃爍,是蘇靈姬趕在蜂鳥前面答話了。
「別忘啦,這個星期六,星期天,別人都在休息的時候,我們要被關進禁閉。」
蜂鳥自從丟了分數以後,就一直遭受人們的白眼和啐棄,他幾乎忘了關禁閉的事。他本來以為蘇靈姬會抱怨一番,說又要耽誤一個晚上復習時間。但她什麼也沒有說,她和蜂鳥一樣,覺得他們理應受到懲罰。
「好好想想吧,」熊將把他們推進禁閉室的時候,得意地說︰「這是無視規定付出的代價。以後你們要是違反校規,就要三思後行了,是不是?」他很開心地看著他們繼續說︰要是我說,狠狠地打才是最有效的方法,關起來一天有什麼用?只有鞭子狠狠地抽在身上,疼在就心里,你們才會牢牢地記住——真是遺憾,他們廢除了過去那種老式的體罰,把你們都吊起來,狠狠地用鞭子抽。好吧,願你們過的愉快。」
熊將剛走,他們就在討論還要不要去違反校規。
「去找才高八斗先生,我們早該這樣做了。」蘇靈姬說。
「是我們沒有證據,」蜂鳥說︰「好運怕的要命,肯定不會出來給我們作證。我們恨倒霉老師,這已經不是秘密,才高八斗先生會認為我們編出這套鬼話,害霉運被開除,熊將和霉運的關系太密切了,不會幫助我們的。還有,別忘了,我們是不應該知道造化玉牒和美人蛇的,那要解釋起來就麻煩了。」
蘇靈姬似乎被說服了,是蟹黃沒有,「如果我們到處偵查一下——」
「我們偵查的夠多了。」蜂鳥干脆的說︰「已經在為犯下的錯誤面壁了。」
「你知道的,財神,禁閉期間任何人不能探視。」熊將急匆匆的腳步聲。
「我不是來看他們,」財神說︰「我有這個。」
三人馬上站起來。
「你竟然申請讓他們——」
「才高八斗先生批準了,不是嗎?」財神說︰「我在草藥園附近等他們。」
蜂鳥的心歡騰起來,如果和財神一起干活,那就不算太糟。他一定是在臉上表現出了這種心情。只听見熊將說︰「你以為和那個笨蛋一起玩個痛快嗎?好好想想吧,你要去的是禁地——塔林。如果你能安然無恙地回來,算我說錯了。」
熊將說塔林是有妖魔鬼怪,他們不會活著出來。「我天亮的時候回來,」熊將說︰「收拾你們的殘骸。」
「不應該對他們這麼客氣,財神,畢竟,他們到這里是來接受懲罰的。」熊將說。
「所以你才遲到了,是嗎?」財神沖熊將皺著眉頭,「一直在教訓他們,嗯?這里不是你教訓人的地方,從現在起由我負責。」
「你要負責的不值三個人,」霉運教授出現了,身後帶著蜂飛舞,「你想帶他們去哪里,一起受罰的是四個。」
「我有些活,需要幫忙。」財神說。
「說不定蜂飛舞也能幫忙呢。」
「這不是什麼好活,教授,」財神說︰「如果你不覺的是份苦差事,那就走吧。」財神抓起他的巨大弓箭,背起裝的滿滿箭筒。
蜂鳥知道霉運教授一定是故安排蜂飛舞監視他們的。
但是財神是要去草藥園收割藥草嗎?顯然不是,財神大步穿過草藥園,朝塔林走去。
「快點,去塔林」財神催促道︰「回生草要在十二點前收割。」
听了這話,蜂飛舞忍不住哼了一聲,停住腳步。「塔林——」他跟著說了一句,聲音遠不如平時那麼冷靜。「我們不能在半夜進——那里面什麼都有——塔林里面有奢比人和被封印的犁靈之尸,還有窮奇出沒。
朱獾子緊緊地抓住蜂鳥的衣服,出一聲哽咽。
「你們院長給你爭取的是不是?」財神說。
財神大步朝塔林走來,蜂鳥看見財神弓箭桶里,朝天椒、胡茄、小青,從里面偷偷露出頭。
「我不進塔林,」蜂飛舞堅持道,蜂鳥很高興听得出他聲音里有一絲恐懼。
「如果你還想呆在沙卜里里,你就必須去,」財神毫無留情地說,「如果想收拾行李回家,那就走吧。」
蜂飛舞沒有動彈,憤怒地盯著財神,但隨即又垂下眼楮。
「好吧,今天晚上做的事情很危險,我不願讓任何一個人遇到危險。先跟我到這邊來。」
接著,他們來到塔林邊緣,財神高高舉起燈,帶領他們進入一條逐漸隱入黑色密林深處的羊腸小道。一陣微風吹拂著他們的頭。
財神悄悄地說︰「我們必須在今天找到那些葫蘆娃,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那就說別的什麼東西,」蘇靈姬說,一邊看著峰飛舞,他正走在最後。
「我不是嚇你們,」財神說︰「最近真的有什麼東西在塔林出入。回生草開出的花都被吃完了。」
「你們往那邊瞧,」財神說︰「看見地上那些閃光的東西了嗎?是回生草,晚上十二點才會開花,只開一個時辰,汗血獸會在這個時候來吃回生草花。」
「汗血獸是什麼?」
「天宮御馬監放養在這兒的寶馬。天河岸邊不長這種草,只長在死亡之地,也只有塔林里有。」
「御馬監只有三匹汗血寶馬了,指定為玉帝的坐騎。」財神說︰「惜上個星期已經死了一只。你們看到草花旁邊亮晶晶的紅斑點了嗎?那是汗雪寶馬的血。」
「那個東西竟敢殺死如此有靈性的汗血寶馬,」財神說︰「我們的葫蘆娃,說不定——」
「我們要爭取找到那只受傷的汗血獸和葫蘆娃,看能不能救活。你們還有要采回生草花。找到汗血獸就把草花揉碎止血。」
這看起來不是一件難事。但是,財神說︰「你們要注意了,那些死的東西也會采集回生草花。」
「死的東西?」蜂鳥問。
「那些不想死,但是卻失去了生命的東西,都會來吃回生草,」財神說︰「期望起死回生。」
不過,死的東西不會傷害人。」財神安慰他們。
看來這種安慰起不到作用,朱獾子嚇得渾身抖。
「如果那個東西先現了我們,怎麼辦?」蜂飛舞問,他的聲音里含著無法仰止的恐懼。
「只要你和我或者朝天椒在一起,塔林里什麼生物都不會傷害你,」財神說。
「好了,我們兵分兩路,要在一個小時內采完。」
「我要他們三個,」蜂飛舞看著三個會飛的小妖,忙不迭地說。
「好吧,」財神說︰「我和蜂鳥蘇靈姬胡茄走一條路。蜂飛舞,朱獾子,和朝天椒小青走另一條路。如果你們找到汗血獸就告訴朝天椒,明白嗎?植物妖精會用風聲傳遞信息,我們都會過來找你。多加小心,走吧。」
塔林里黑 的,他們往里走了一段,里面密密層層,攀攀扯扯,就到了岔路口,他們就分成兩隊。一道月光從樹枝間灑下來,照亮了地面稀稀落落的回生草和落葉上一塊亮晶晶的紅寶石般的血跡。
蜂鳥看出財神感到很焦慮。
「會不會是窮奇殺死了汗血寶馬?蜂鳥問。
「不會的,」財神說︰「想追上一只汗血寶馬是很不容易。」
「窮奇有翅膀對嗎?」蘇靈姬說︰「如果飛起來——」
「不會是窮奇,」財神斬釘截鐵地說︰「它怪的很,吃人先吃腦袋,它是食人獸,不吃汗血寶馬。」
蜂鳥打個冷戰。財神看了一眼,「你放心,妖精也不和他胃口。」
蜂鳥知道自己不是妖精。
蘇靈姬小聲說︰「你不用擔心,窮奇長得並不怕,像一只大貓,長著一雙翅膀而已。」
「大貓?蘇靈姬,他們個個都是猛虎,不過不要擔心,」財神說︰「我們——不好,快躲到那棵樹後面去。」
有什麼東西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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