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霧海,隨山勢迤逶而下,幽繞彌漫,似輕絲縹緲,若薄紗籠罩,不得其徑,此身只似在蓬萊仙境。
蘇媚兒後悔過早拋了烏雕,早知天茫山如此詭異,就應該挾持著他來引路才對。可如今再回頭為時已晚。再說,估計攝魂術對他已經失去效用。再不逃出這天茫山,只怕追兵將至。
「怎麼辦?公主,我們又回到了原地。莫非這夜鷹寨布下了陣法?所以隱藏于山中,令官兵難以發現其蹤跡。」如意心急如焚地猜測著。她持劍戒備,不時提防地掃視四周。
蘇媚兒微微頜首︰「嗯,有可能。不過如意,別怕!就算布下了陣法,左不過易經五行八卦的陣式。你緊跟著我,咱們估且一試。」
言畢,蘇媚兒即按九宮八卦陣的陣式飛速走了一遍,不料又回到了原地。她並不氣餒,咬咬貝齒,按五行陣法又奔忙了一回,依然返回原點。
蘇媚兒情不自禁緊鎖秀眉,好不氣惱!
「難道是七星北斗陣?娘的,本公主就不信了,依十大陣法走一輪,還不成了?」
然而一柱香工夫之後,蘇媚兒和如意終于上氣不接下氣地癱軟于地面。
「唉,公主,奴婢,奴婢,不行了。」如意精疲力盡地喘吁著,就差沒有口吐白沫了。
蘇媚兒也氣喘,也疲倦,但那修長如畫的雙眉間,卻擰著一股永不服輸的倔強。
「如意,再這麼蹉跎下去,恐怕那只什麼鷹很快就會追來的。如果真的出不去,咱們得快點想辦法通知別人來救我們。」此時的蘇媚兒顯得無比冷靜。
她縴弱玲瓏的身體里其實深藏一顆果敢的心,事到臨頭,她的反應往往比一般男子更為果決,更為剛毅。否則,日前,她也不會在蘭太後和左歆面前突然冒出要代嫁和親,行刺馬騰的話來。
但如今的處境,顯然僅僅果敢是遠遠不夠的。
「我的寒月刀和百寶袋都被那個該死的男人奪走了。你呢,他們對你如何?你的東西有沒有被搜走?沒有的話,還可以用上一用。我們如果跑不出這座天茫山,最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求救’。你的紫硝散呢?還在不在?」
「在的,在的,都在的,公主。奴婢除了被囚禁之外,他們對奴婢都很好。奴婢原以為落入賊窟,定然清白不保,可沒想到他們居然沒動奴婢,沒打奴婢,還一日三餐大魚大肉地照常送來。不劫財,不劫色,白抓回來養著,嘖嘖,這幫山賊好生奇怪!」
如意一邊沒心沒肺地絮叨著,一邊掏出腰際的紫硝散遞給蘇媚兒。這時侯,她才驀然發現蘇媚兒噘著小嘴兒,正充滿妒意地斜睨著自己。
「怎麼啦?公主?」她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哼,沒什麼啦!」蘇媚兒一字一頓嘟囔著。公主和奴婢的待遇,在這萬惡的夜鷹寨里,居然天差地別。
她恨恨地奪過如意手里的紫硝散,揮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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